第七十七章 这是男汤

水线正好漫过男人紧实的胸膛,他的肩臂线条流畅有力,上面沾着的水珠在石灯朦胧的光下滑落,于池面漾起清波。_鑫_丸/本¢神,栈+ -首*发`

那双沉静疏离的眼眸里倒映出宋妙清的身影,还夹杂着一丝毫无防备下的惊愕。

时间在此刻凝滞,宋妙清的大脑一片空白,她抱着衣服的指节瞬间收紧,擂鼓般的心跳在耳畔轰然作响,几乎要盖过温泉水流的声音。她本就喝了酒,尽管吹了会儿凉风,但还没能完全清醒。

酒精带来的热意,加上现在血液冲上脑门的羞耻,宋妙清的脸颊逐渐发烫。

“这......”傅从闻开口,低沉磁性的声音穿过弥漫的雾气,在她心上敲打,“这里是男汤。”

最后一个字的音节落下,傅从闻的眼底划过暗光,视线从那张红到快滴血的脸,流转到她半敞的领口,春色显露,无比旖旎。

宋妙清察觉到那灼灼目光,她猛地后退一步试图逃离,却忽略了脚边浸盖着滑腻水渍的卵石地面。

“啊!”在身体瞬间失去平衡的同时,宋妙清惊呼出声,她不受控制地向后栽倒,挥散了身边蒸腾的白雾。

伴随着“哗啦”一声巨响,她跌进了汤池,灼热的水浪从四面八方涌来。·鸿_特!小^税-王^ !已.发*布!醉`薪-章.节_宋妙清水性虽然不错,但却因为心绪混乱,又被水流冲昏了视野,溺水的惊恐促使着她双手乱动,试图抓住任何可以稳住身体的东西。

就在热水呛进喉咙,带来一阵辛辣的灼痛时,宋妙清的指尖忽然勾到一个东西,柔韧的绳状东西,像是一根棉布带子。她攥住那带子,借力一扯,终于破水而出。

“咳咳、咳咳......”宋妙清剧烈地咳嗽着,眼前水雾弥漫,等视线清晰后,她忽然发现刚才还在汤池中央的傅从闻不知何时已经到了她面前,神色复杂,想要伸出来扶她的手不知为何滞住了。

顺着傅从闻的眼神往下,宋妙清这才看清了手里死死攥着的东西——一条连接着浴巾的棉质系带。剩下半块浴巾被水浸透,有些孤单地飘在她手边。

包裹下半身的浴巾、近在咫尺的傅从闻......

宋妙清的心脏停了一拍,她缓慢又僵硬地抬起头,目光率先撞上肌理分明的胸部肌肉,优美的人鱼线在水波光影下更为性感,没入水面。浴巾还在旁漂着,反倒让人的注意力更集中在水下那引人遐想的阴影上。~如?文¨徃¢ /唔-错·内.容′

“傅先生,不好意思......”宋妙清意识到做了什么的时候,欲哭无泪地嗫嚅。

她不敢直视傅从闻,便只能用余光抬头瞥。

水珠顺着他棱角分明的下颌低落,那双眼里的沉寂不再,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深渊般的幽暗,淬了半簇灼人的火,烫得宋妙清几乎无法呼吸。

此时安静得可怕,宋妙清浑身湿透了,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她道了歉,傅从闻又不吭声。羞耻、慌乱、无地自容的情绪交织在一起,宋妙清沉默着,索性破半罐子破摔,往水下蹲了蹲,只露出鼻子以上的部分。

水面咕嘟咕嘟冒起细密气泡,乌黑长发在水面飘荡,女人的耳廓透粉,羽睫乱颤,那双星子似的桃花眼里饱含水光。

懊恼、又委屈,娇得很。

傅从闻觉得好笑,他先是被撞见泡澡,又被扯了浴巾,下半身光溜溜的,怎么她先委屈上了。

他往前迈了一步,宋妙清顿时像炸了毛的猫儿似的瞪眼看他。傅从闻扯了扯唇,“别乱动,池底也滑,你别又栽一跤,抓到什么不该抓的东西。”

听出他话里的戏谑,宋妙清羞恼的同时,还真不敢轻举妄动了。

“转过去。”傅从闻淡淡道。

虽然不解,但宋妙清照做了。转身的瞬间,她撇了撇嘴,背过去也好,省得看傅从闻那张脸。这厮看似冷淡,实际上蔫坏。

背后的灼灼目光渐弱,更大的水声响起,看样子是他从池子里离开了。水珠滴落和衣物悉窣的声音同时响起,落到宋妙清耳朵里,每一秒都像一个世纪那么长。

傅从闻绕到正面,把她落水前甩在池边的浴袍浴巾推近了些。他的浴袍宽松,露出一片胸口,淡淡的硫磺味夹杂着柑橘香萦绕在鼻尖。男人的声音沙哑浑厚,“我先出去,你穿好了再出来。”

宋妙清在水里吐了个泡泡,红着脸点头。

傅从闻瞧着她那缩头乌龟似的模样,眼底掠过一丝笑意,转身走了。

脚步声远去,确认他的身影消失不见后,宋妙清这才彻底放下心来,她想着反正傅从闻都走了,那在这儿泡一会儿也没事。

十分钟后,宋妙清的心绪终于平静,她上了岸,擦干身子。夜间的风有点凉,她套上浴袍,便打算回去。

可刚撩开竹帘门,宋妙清便又看见了站在长廊边上的高大男人。

是傅从闻,他还没走。

看见了总不能装看不见,宋妙清硬着头皮走过去打招呼,“傅先生还不回去休

息吗?”

“等你。”他轻描淡写的答复却在宋妙清的心底激起阵阵涟漪。

等她干什么......

宋妙清的浴衣刚才落在地上,不免湿了几片,汤池里面没有吹风机,所以她的头发还是湿的,散乱地扎在脑后,露出白皙泛红的颈侧。傅从闻捕捉到宋妙清脸上一刻的失神,他眸色转暗,指了指两人头顶的灯笼,“我刚刚问了工作人员,男汤和女汤的标识灯笼挂反了,我进去的时候还是蓝灯笼,你进来的时候不知道为什么变成粉色了。”

宋妙清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这种小概率的乌龙事件居然都能发生在她和傅从闻身上。

尴尬、又好笑。

徐徐夜风吹来,两人虽然没再说话,但气氛还算和谐。宋妙清垂眸看着脚尖,闷闷地问,“刚才在酒桌上......为什么要帮我答应做纪老的干女儿。”

男人的喉间溢出淡笑,“纪老夫妻是很多人想巴结都巴结不上的人物,如果你做了他们的干女儿,以后遇到麻烦,我不在你身边,至少也能有点底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