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二章 何必对他说这些
第五十二章 何必对他说这些
板条箱很重,傅从闻叫了好几个佣人一起来搬才抬出来。?兰¨°{兰*¤文·|学+{\ #1?更`2新^&[最*′全°他一边翻阅文件,一边说,“试试琴吧,把聚会上要弹的曲目都顺一遍。”
经过练习,她已经对曲谱了如指掌,平时练习时就很少会出现指法问题,而现在面对这架琴,唯一能让她担心的,恐怕就是刮着碰着这架琴要赔钱。
宋妙清坐到琴凳上,深吸一口气开始弹奏,她的左手开始在弦上沉稳地滑动、右手配合着勾剔抹挑,流水般的琴音倾泻而出。
她弹琴时极为专注,心无旁骛到几乎忽略了傅从闻的存在。而男人也从没有中途打断过她,只是用一双沉寂如水的黑眸注视着浸在光里的女人。
一身最普通不过、傅家佣人统一的纯棉衬衫加上长裤,袖口被宋妙清随意挽到手肘,露出线条紧致的小臂。那满头乌发松松盘在脑后,剩下几缕碎发乖巧地垂在鬓边,阳光慷慨地勾勒着她侧脸的轮廓,清秀纯美,几乎让人无法从那双静谧虔诚的桃花眼上移开。
他见过很多种模样的宋妙清,那个夜晚憋着泪水自证清白的倔强的她、在菜品上动了巧思被傅夫人夸奖露出笑脸的她、低眉顺眼认真干活的她、无助时被他救无意中露出委屈之色的她。ˉ.3???8@看|,?书??网?_ |\免,=费|.阅′读?
还有现在。
傅从闻握着笔的手在不知不觉间滞住,胸腔里那颗向来沉闷滞涩的心脏,此时正以一种陌生的节奏跳动着。
宋妙清弹完所有曲目,自认为还不错,但视线一转,便对上傅从闻黑漆漆的眼神,她一下子梗住,“傅先生?”
是她弹得哪里有问题吗,怎么用这种眼神看她。
听到呼唤,傅从闻这才收回心绪,他垂眸掩住情绪,不咸不淡地说,“算合格了,回你自己的房间试试衣服,尺寸有哪里不合适的告诉我,趁我这会儿有空,我让人去改。”
宋妙清放下心来,随后抱着那锦缎硬盒回了自己的房间。
旗袍很合身,简直像是按照宋妙清的身材尺寸量身定做,布料采用了十分漂亮低调的暗青色,暗纹蜿蜒,在腰围做了微微收腰的设计,极好地勾勒出了宋妙清纤细的腰身,较为时新跳脱的设计被暗青色压了些风头,两者相得益彰,领口的珍珠莹白玉润,衬得肤色也更加水灵。\@白?马?,书?院>=° ?o更·~?新+)最11全?-(
对着镜子检查了一会儿,宋妙清并没有发现有不合适的地方。她看着看着,突然想起来一件事,她刚才又是练琴、又是来回跑,身上出了些汗,忘记洗个澡再试穿了。
想到这里,宋妙清连忙跑去浴室,她打开水龙头往浴缸里放热水,一边对着面前的镜子去够腋下的拉链。水声哗哗,盖住了外头传来的敲门声。
“叩、叩叩......”一声、两声,在迟迟得不到回应后,门外的男人眉头微蹙,他不是说了会来送首饰吗?
进也不是,干等着也不是,傅从闻逐渐陷入沉默。就在这时,在不远处的一个佣人见状,有些疑惑地走上前来,“少爷,您在这里等人吗?”
傅从闻直截了当地问,“宋妙清去哪儿了。”
佣人指着傅从闻面前的房门,就差把问号写脸上了,“奇怪呢,我亲眼看着宋小姐进房间的呀,怎么看您刚刚敲门没回应。”
傅从闻正思考着,旁边的佣人忽然两手一拍,语气有些焦急,“我突然想到,宋小姐房间的空调好像坏了,她该不会是因为这几天太累再加上天气热,所以晕过去了吧。”
很荒谬的猜测,怎么可能偏偏这么巧,两个因素加在一起突然出事。
傅从闻是这么想的,可手却相反地摸上了门把手。门没有锁,一拧就开了。就在房门打开的那一刻,一阵凌乱的脚步声响起,“等等、别!”
女人逆着光跑过来,旗袍后面的拉链没拉,两片袖子有些松垮地挂在肩上,随着她的动作甚至能看到流畅的腰线,房间内开着灯,所以能看得很清楚,宋妙清的腰上有一道很长的疤,几乎贯穿了肋骨到盆骨的那段距离,看上去有些狰狞。
旁边的佣人听到动静,也想探出头来,却被傅从闻面无表情地按了回去,他迅速地收回视线,把首饰盒放到地上,随后“砰”地一声关上了门。
“你先下去吧。”在门后响起悉悉索索的声音后,傅从闻给了一旁佣人一个眼神,后者捂住脑袋,云里雾里地走了。
而门后的宋妙清拽着旗袍,有些慌张地换回了原来的工作服,查看了盒子里面的东西,最后才把首饰盒放到桌子上,懊恼地开始平复情绪。
她在浴室准备洗澡,水声盖过了敲门声,脱衣服脱到一半,连滚带爬地跑去阻止,在看到门缝里傅从闻的脸时,她几乎是下意识喊了出来。
好在他没进来。
宋妙清努力控制着有些急促的呼吸,她发誓,以后不管干什么都会锁门,再忘记锁门她就是狗。
想着门外还有人在等着,宋妙清哪怕再尴尬,还是
在五分钟后打开房门,把傅从闻迎了进来。她抬起头,努力扬起笑容,“傅先生,你怎么亲自来送首饰了。”
傅从闻看着她脸上略显牵强的笑,淡淡道,“顺路。”他说完,脑子里不断回想着宋妙清腰上长得吓人的伤口。
他顿了一下,还是选择问,“腰上的伤哪来的?”
宋妙清微愣,原本已经被刻意藏在心底的回忆浮现,她其实并不想回答这个问题,话里话外都透着遮掩的意味,“小时候不懂事,不小心被家门口的石栏刮了一下。”
嗓音温软犹豫,却明显有些不愿意。
她撒谎了。
既然她不想说,那傅从闻也不会追问,他从来不做这种事,也没有人能让他做这种事。
房间内寂静一瞬,刚进来站了几分钟的男人唇齿间溢出声极轻的冷笑,随后打开门离开了。
他站的地方还没热乎。
宋妙清反应过来后,抱着手里的旗袍,叹了口气。
尴尬的明明是她,这位祖宗又生什么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