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妈的旗袍

苏填做了很长的一个梦。梦到了很多，甚至还梦到了齐玉，还梦到了任婷，好像她们都变成了自己以前的同事，到了月底盘库的时候炒得不可开交，头像是要爆炸一样。

睁开眼睛，看清楚了卧室的天花板，发现脑袋确实疼，翻了个身，想起了昨天晚上发生了什么。自己去找石尚一然后就喝多了，迷迷糊糊地记得自己还打电话把田雨薇骂了一顿，后来好像石邵一来接自己，连带着把石邵一也骂了一顿。

叹了口气，苏填刚准备起身，卧室的门被打开，石邵一穿着一身休闲装站在门口，看到苏填醒了，走到床边坐下。

“还好吗？要不要喝点牛奶？”

屋子里的暖气很足，苏填只穿了一件长袖的家居服，石邵一身上带着从外面刚回来的寒气，苏填身上激起一层鸡皮疙瘩。

“不想吃。”苏填摇摇头，看了看床头柜上的电子表，已经中午了，“你刚回来吗？”

“今天公司年会，我抽空回来看看你。”

听到石邵一这么说，苏填看了一眼电子表上的日期，马上就春节了。石邵一起身去给苏填倒了一杯水，苏填一口喝光，胃里过了一点液体突然有了饥饿感。

楼下石尚一坐在沙发上等着，听到下楼声转身抬头，看到苏填惨白着脸跟在石邵一后面，脸上的表情瞬间变了。

“哟，睡醒了？”

苏填听到石尚一幸灾乐祸的语调就懒得搭理他，可耐不住他贴上来啊。

“你还记得昨天你都干了什么事吧？”

说着石尚一做了个仰头喝酒的动作，苏填皱起眉。

“你为什么在这里？”

“开会啊，你以为小石董只是尊称吗？”

对哦，石尚一也是石氏的董事。苏填叹了口气，刚坐到后座上石尚一就从另外一边钻进来。

“快说啊，你还记得多少，忘记了我这里还有视频。”

苏填惊讶地瞪大眼睛，“你还拍了视频？你做点人事好不好？”

“你把我的视频发给韩溪的时候怎么没想过自己干的是不是人事呢？”

苏填语塞。好好好，现世报来了。

说着石尚一还真拿出手机给苏填播放昨天晚上的视频，苏填先是拿着手机大喊大叫，后面石邵一挂了电话又对着石邵一一顿输出，视频里石尚一的笑声不比苏填的声音小。

本来已经缓解的头疼又起来了，苏填一把夺过石尚一的手机快速删掉“证据”然后把手机扔回去。

石尚一斜眼看着苏填恼羞成怒的动作，把扔在怀里的手机拿起来，默默点了个“恢复”，然后满意地装进口袋。

下午的年会石邵一带着苏填一起进了会场，这是苏填第一次在石氏的高层面前出现，其中还包括石晴和丈夫。

石晴看到苏填的时候愣了一下，反倒是苏填朝石晴笑了笑算是打招呼，石晴很快又恢复常色，朝苏填点头。

苏填坐在后几排，旁边挨着秦川，这是苏填一进来就瞅到的位置。

秦川看到苏填跟在石邵一后面进来的时候不算惊讶，毕竟这在他看来是迟早的事。

苏填一开始还有些好奇，秦川给苏填一个一个指认在场的职位，这个好奇不到半个小时，苏填眼里的光芒就熄灭了。无论多大的公司，年底述职报告都是一样的枯燥无味，哪怕是石氏也逃不掉这个事实。

无所事事的时候妈妈给苏填发了个视频，苏填连忙挂断，接着妈妈发了一个在机场的定位，告诉苏填现在已经登机了，飞机马上要起飞。

苏填说了些让爸爸妈妈注意的话，见妈妈没有及时回复，顺便去翻朋友圈，刷到了妈妈半个小时前发了一张照片，配文“出发了”。底下有一个共同好友点赞，苏填这里显示的名字是“邵一姑姑”。

苏填愣了一下，下意识地点开那个备注名真的是石晴。苏填将妈妈的照片点开放大，看到妈妈的羽绒服里面是一个中式的盘扣衣领，从衣领看到衣服的花色，和石晴送给她的那个旗袍一模一样。

苏填抬头看着坐在第一排的石晴的背影，心跳突然加快。

中场休息得时候苏填告诉石邵一不太舒服想先回去，可能石邵一也想到苏填是宿醉的人，安排了司机在楼下等她。

苏填从卫生间出来，抬头看到镜子里站在自己身后的石晴。

“填填，跟姑姑聊聊好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