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 道心坚固 乞丐和莽僧

围绕在季楷身侧的三尊黑煞僵被附着吉象镇厄驱邪之力的刀锋一卷,坚不可摧的身躯在此时骤然开裂。

黑煞僵怒吼着,急忙退走。

纵使有着一身邪力,但在驱邪镇厄的能力面前,也被克制的死死的。

三尊黑煞僵拉开距离后,才心有余悸的回头看去,其中一具黑煞僵放话道:

“你竟然有着克制黑煞僵的法门。

我往生渡岂能容你。

小辈!

等我回到南阳郡,定然让门中长老,前来收你!”

黑煞僵放完狠话,便头也不回的朝着深山中逃窜。

此时,宁禄山也终于耗尽了剑阵的力量,脱身而出。

“南阳郡来的那位,真身不知在哪,看来只能任他离去了。”

宁禄山无奈道。

“有着那张调令在,回卫所后,便能参麻子骞一本。

即便放跑了此人,届时有南阳郡府衙出手,想来问题不大?”

方鸿云上前一步,道。

宁禄山摇摇头。

“麻子骞既然抱着灭口的想法,定然不会留下证据。

那张调令,恐怕是无中生有。”

方鸿云闻言一愣,忙摸向衣襟,却发现藏着调令的地方,只剩一团黑色的灰烬。

方鸿云苦笑道:

“这回,被骗惨了。

刚刚落败的阿大和阿二,见大势已去,当场自刎,没有留下任何把柄。

“这两人恐怕都是麻子骞的死士。

等那位道官回去,麻子骞得知此间发生的事情。

恐怕不会善罢甘休。”

宁禄山摇摇头。

“不过也不用过于担心。

麻子骞虽然有着指挥使的职位,但和镇抚司并非一个体系。

等季楷你到了南阳郡后,麻子骞不敢明面上对你出手。”

宁禄山又道。

季楷闻言,心中倒是平静的很。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过分忧虑,于事无益,不如修行武道,等实力提升,一切问题都会迎刃而解。

......

黑山县,这一遭,死伤惨重。

火窑和柴市的大当家尽数毙命于此。

唯一的好讯息便是困扰黑山县百年的山越蛮族,此时尽数伏诛,心头大患已除。”

宁禄山环视四周,轻叹道:

“这一回幸好赵穗让季楷留下。

否则,我们凶多吉少。”

无论是方鸿云,还是其他卫所旗官,尽数点头赞同。

这一趟,战山越,越山岭,对道官,一波三折,若无季楷,卫所抗不过第一战。

眼下,季楷在卫所的声望之盛,甚至只要开口,便能登上总旗之位。

季楷回头看了一眼刚刚的绝陇岭,心中并无多少喜色。

这一趟,他尽掉了作为银翎缇骑,坐镇黑蛟军卫所的职责。

不过若是没有缇骑这个身份,面对邬锦这样一位搬山宗余孽和黑山县豪绅之间的恩怨,他又会站在哪个立场?

季楷思绪万千,眼下是邬锦,未来若是庞归真,又如何?

“只有绝对的力量,方能换来绝对的话语权!

必须变强!

留在黑山县,意义已经不大了。

等到镇抚司的调令下来,就应该前往南阳郡了。”

......

黑山县。

微雨。

黑蛟军卫所用兵山越蛮族的讯息,早就不胫而走。

不少山民都是翘首以盼,等待着一个好讯息。

前一阵子,虎咆山再度被封山。

寻常山民,并不知晓原因在于玄山法姥这个早已消失在历史中的搬山宗余孽,以为还是山越蛮族的问题。

黑山县城门口,有乡勇把守,百无聊赖的闲聊着。

此时,县外的驰道上,突然有着一辆辆马车走来。

乡勇们回头看去,只见两具黑木棺材打头,卫所军士护送。

“这是谁去世了?”

乡勇们心中惊讶,目送黑木棺材入城。

不多时,两个讯息不胫而走,此番讨伐山越蛮族,火窑大当家严世樊和柴市大当家韩瑞丰,尽数身死。

但同样换来了山越蛮族全军覆灭的结果。

严家门口。

严穆眸子通红,看向季楷问道:

“季缇骑,可否告知我真相。

老父,究竟死在何人之手?”

“严兄节哀。

出手之人,乃是南阳郡往生渡的一位三境道官。”季楷道,没有隐瞒。

严穆身躯一颤,微微颔首,无奈道:

“多谢季兄告知。

既然是南阳郡,往生渡的大人物,看来我此生是没有报仇的机会了。”

季楷沉默。

火窑严家,放在黑山县,虽然名动一方,是个大人物。

但放眼南阳郡,便差得远了。

往生渡,不是火窑严家能够碰瓷的。

甚至,往生渡只要派出一位三境道官,便能覆灭火窑。

对于严穆而言,最好的选择,便是当作这件事没有发生过。

才能护住严世樊留下的基业。

这就是小人物的悲哀。

“要变强!”

季楷从严家走出后,心中这样一个念头徘徊着。

如今的他,算是站在了黑山县的顶点,但放眼南阳郡,不过稀松平常。

唯有成就元丹,方能在南阳郡拥有一席之地。

即便是这一步,他距离的也同样遥远。

“不可自满。

武道之途漫漫,我有元始道书相助,机会已比寻常武者多上许多。

切不可浪费。”

季楷若有所思。

......

县内,一个阴暗角落中,盘膝坐着一名乞丐,低着头,阴恻恻笑着。

“宁禄山倒是给他们留了一个好名声。

没有点明这两人是被我所杀。

既然如此,严韩两家便不用出手抹杀。

否则同一时间抹去一个县内的两大豪绅,此事被报到南阳郡,我往生渡也很难压下。”

......

乞丐缓缓起身,拄着拐杖,摇摇晃晃的朝着街角走去。

“请问一下,季楷?季缇骑的家是在这里吗?”

乞丐朝着不远处,一位莽僧打扮的过客问道。

“季楷?”

莽僧点了点头,又打量起了乞丐,眸子缓缓眯起。

“往生渡的道官,竟扮作一个乞丐,来寻季楷?

莫非是他招惹你了?”

莽僧的这番话,让乞丐吓了一跳,登时架起手中的拐杖,冷冷问道:

“你是谁?

如何看出我的身份?”

莽僧一把对着乞丐抓去,冷笑道:

“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

乞丐冷哼一声,登时抬起拐杖,对着莽僧手臂打去,口中更是念念有词。

只见拐杖前,一道阴气凝箭,朝着莽僧掌心激射。

“中!”

乞丐笑道。

“雕虫小技。”

莽僧一把捏碎阴气所凝的飞箭,擒住了乞丐的脖子,将其提起。

“你不是淬骨武者?!

难道你是谪宗师!”

乞丐惊骇道。

所谓谪宗师,便是从元丹境界跌落的武者。

也唯有曾经跨入元丹,修持过五命者,方能破掉他的道术。

“我耐心不多。

我问,你答。

你找季楷有何事情?

难不成同我一样,来寻仇?”

这莽僧,正是庞归真,此时眯着眸子,已然动用了禅宗的问心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