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鸡犬升天 人心聚散
距离香案不远处的高台上。
宁禄山坐在太师椅上乘凉，身后小旗俞梁正灰头土脸的麻溜跑来，道：
“总旗。
怎么喊我回来了？
不用驱赶一些山珍过来了吗？”
“还要你驱赶？
瞧瞧那山头。”
宁禄山指着不远处的虫群云彩，笑眯眯道。
“卧槽？
这是我赶来的吗？
难道我俞梁是天生的跑山好手？”
俞梁眸子一亮，惊呼道。
他刚刚奉了宁禄山的口谕，用卫所府库中囤积的一些硫磺香料，从内山驱赶一些天罡之宝属性的山珍来。
不过刚做到一半，便被宁禄山差人喊了回来。
“没眼力见！”
宁禄山给了俞梁一个爆栗。
“这玩意，是你能驱来的？
你拿头驱？”
俞梁吃痛的挠了挠头，小鸡啄米般点头，道：
“也是，也是。
我要是有这本事，早就是个十足的富家翁了。”
“季楷这小子，我是越来越看不透了。
赶山方术，这等罕见的东西都能被他寻见。
难不成，他是在虎咆山跑山时，跌进了一个山洞，里面有着搬山宗当年的全套传承？
才让他年纪轻轻成了汞血银髓，又有制饵赶山的本事？”
宁禄山面色不解。
赶山方术放眼南阳郡的各大顶尖势力，并非什么极为罕见的东西，每家都有独属于自己的几道方子。
但在黑山县，除了听闻搬山宗有过外，其他势力手中都不曾流传过。
“怪哉。怪哉。
前几日听闻，还有搬山宗的独特道符出世。
这最后小半年的任期里，可别再生什么事端了。”
宁禄山嘀咕了几句，又见方鸿云快步走来，正色问道：
“怎么？
刚刚我见那群档口老板都朝着卫所去了，难不成是要报官？”
方鸿云点点头。
“确实。
以梅三爷为首，状告韩家纵容麾下打砸档口，烧毁府库。”
宁禄山轻笑几声。
“东街的那帮混混，可从来没有说过，自己是柴市的人。
让他们自己找那帮混混讲理去，本旗不管此事。
再警告一番他们，前不久在县内强买强卖山民的存货，纵容麾下打手上门威逼利诱。
这件事情，本旗过一阵，还是要和他们算账的！”
方鸿云点点头，准备去办时，却见宁禄山拉了拉他的衣襟，压低了声音道：
“鸿云，卫所中，除了我外。
你便是资历最老的旗官。
这一回，我给南阳郡上书，除了提名你的侄儿季楷为缇骑外。
也书明...让你继任黑蛟军卫所总旗的位置！”
方鸿云面色一变，忙道：
“宁总旗，我的境界不过淬骨小成。
岂能担任这要职？！”
“无妨。
你还有个好侄儿。
这位置，合该你坐！
今日观礼，又知你侄儿的手段非凡呀。”
宁禄山笑眯眯道。
“方鸿云。
领命！”
宁禄山话到这份上，方鸿云自然顺坡下驴。
走出数步后，回头看看虎咆山，方鸿云脸上露出了一丝笑意。
这回算是沾了季楷的光！
下一回得好酒好肉，好好宴请一番。
......
山上。
草上飞等跑山客结网兜珍，笼中山珍渐满。
这还是季楷提前熄灭了香丸的情况。
“我真是先天跑山圣体！
没想到我的精血，效果这般好。”
季楷面色欣喜，草上飞等人给他标注出的山珍瑰宝有着近十处。
一番收敛下来，他的命格精粹又积攒了约莫两千。
这一回最大的收获六翅寒蝉，还浮在半空，因为失了香丸饵料的吸引，正不断振翅，想要离开。
不过季楷提前在山头四周，设下了封山咒，在持续效果内，这只六翅寒蝉进的容易，出的艰难。
每每冲到山边缘，便好似撞上了一层无形的屏障，被反弹回去。
“做个收尾。”
季楷以千叶渡纵身跃起，禅宗煞威对着六翅寒蝉一冲。
正在振翅的六翅寒蝉突兀一停，猛的摔落。
“六翅寒蝉”：“山中奇珍，天罡之宝，常居住在至阴至冷之地，内蕴寒髓，可淬骨。尚未受到其他命格侵染，可汲取命格精粹六百。”
将这只六翅寒蝉收入笼中后，这一趟跑山也就到此为止。
季楷身前，跑山客们，无一不是笑歪了嘴，合都合不上。
“跑了那么多年山。
第一次知道，原来山珍是不用找的，随手一抓，便是。”
一位跑山客满脸喜色，生满老茧的手不断在竹篓上摩挲着。
“匡老，前不久，梅三爷不是来招揽你去他家的跑山队，你还去吗？”
草上飞擦了擦额头的汗水，不经意的问道。
“不去了，不去了。
梅三爷是个吃人不吐骨头的主。
之前不是担心，主家年轻，只是一时兴起，档口办不长久。
但有这收成，除非赶我走，不然我都不走！
咱主家是有大本事的人的啊，还有山君大老爷庇佑！”
这位匡老说道。
四周的跑山客纷纷赞同。
山民朴素，又信奉着山君大老爷。
这一回跑山，山君宴席的收成，无比丰厚，彩头着实骇人。
于山民们而言，这便是山君大老爷庇佑的最大证明。
人心肉眼可见的聚了。
山货档口的前景便有了保证。
季楷也是满意的点点头，扛起一个竹篓，吆喝道：
“诸位。
我们下山。
给山君大老爷看看收成，开宴了。”
......
见着季家跑山队喜气洋洋的下山。
早已被刚刚山珍冲天那一幕惊到的山民们，顿时爆发出了如雷般的呼喝声。
“大丰收！
是大丰收！”
“真是个好彩头呀——”
掌柜邓元瑾本来拄着拐杖，行动不便，此时竟有几分健步如飞的模样，精神亢奋的指挥着帮工，将一个个竹篓摆在香案前。
先宴山君，再宴群民。
待山君大老爷过了一遍山珍后。
道妙松起身道：
“季楷。
这六翅寒蝉，我出三百两！
并且，日后，季家档口的所有山珍，我按黑山县市价上浮三成的价格来收！”
道妙松语出惊人。
“三百两！
这是捡钱呀！”
平日里面，花钱要按铜板数的山民何曾见过这个数目的银两，不由得叹道。
韩瑞丰笑着摇摇头，扫过一眼同样有些猝不及防的严世樊，道：
“我和严世樊互相防着，到最后，竟被道妙松抢了先。
这三百两银子和三成市价的口子一出，我倒是不好开口争了。
罢了罢了。
这六翅寒蝉便让给道妙松。
季家档口有这本事在，日后这等山珍瑰宝，恐怕少不了。
不急这一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