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3章 遗产考验
陆离思考良久最终，他眼中的犹豫尽数化为决然的厉色。
他从来都不是会选择退缩的人。
更何况，他已经没有退路。
他握紧了灭之刃，迈开脚步，毫不犹豫地踏上了那条通往最终遗产的阶梯。
无论等待他的是什么，他都要亲手揭开它的面目！
陆离的脚踏上那光芒流转的阶梯的瞬间，整个世界的喧嚣仿佛瞬间远离。
他仿佛一步踏入了一条奔流不息由无尽信息与时光碎片构成的长河。
“接受考验，后来者。衡量你是否有资格，承载我们的遗产！”
圣人意志的声音直接在他的灵魂深处回荡，带着一种浩大而威严的压力。
第一个瞬间，是知识的洪流。
海啸般庞杂混乱跨越了不知多少万年文明历程的信息碎片，强行灌入他的脑海！
古老的农耕技术、失传的星象推演、玄奥的经络学说、残酷的战争谋略、辉煌的诗词歌赋、以及……无数先贤面对天灾、人祸、毁灭时的思考、抉择与呐喊！
这信息量之大，远超人类大脑的处理极限！
陆离感觉自己的头颅仿佛要炸开，每一根神经都在发出痛苦的尖鸣。
他看到了仓颉造字时的天地异象，看到了大禹治水时的万民艰辛，看到了百家争鸣的思想碰撞，也看到了王朝更迭的血色黄昏…
整个文明积淀的重量，直接压在他的意识之上！
陆离发出低吼，双眼瞬间布满血丝，身体剧烈颤抖，但他死死咬着牙关，强行在这信息的狂潮中保持着一丝清明，如同怒海中的一叶扁舟，拼命吸收着那些最核心的智慧精华。
第二个瞬间，是意志的拷问。
眼前的景象骤然变幻。
他不再置身信息长河，而是出现在一个个历史的关键节点。
他化身为一支被围困军队的将领，粮草殆尽，外无援兵，内有叛徒，是投降苟活，还是血战到底？
化身为一族之长，在天灾面前，资源有限，是牺牲老弱保全青壮，还是同生共死？
化身为一国君主，强敌环伺，是割地求和换取喘息，还是举国一战玉石俱焚？
每一个选择都无比真实，每一个后果都血淋淋地呈现在眼前。
圣人的意志冰冷，拷问着他的每一个决定，衡量着他抉择背后的价值取向。
是短视的生存，还是长远的延续？是个体的存亡，还是族群的兴衰？是屈服于强权，还是坚守某种信念？
陆离的答案，并非总是正确或高尚的。
有时他选择隐忍，有时他选择牺牲，有时他甚至会采取一些冷酷近乎残忍的手段。
但他的核心始终未变，不惜一切代价，让文明的火种延续下去！
为了这个最终目标，他可以背负骂名，可以沾染鲜血，可以化身修罗！
他的意志，在这一次次残酷的拷问中，非但没有崩溃，反而如同被千锤百炼的钢铁，变得更加坚韧更加纯粹！
意志拷问过后。
陆离的双眼瞬间睁开，脑海中的精神夯实，有一种前所未有的饱满，似乎一切创伤都在这一刻修复了一样。
似乎之前的苦难，任何事情，都不足以动摇此时的他。
他的精神仿佛被千锤百炼，去除了所有杂质。
陆离微微活动了一下手指，感觉对身体每一寸肌肉、每一分能量的掌控，都达到了一个全新的入微境界。
身体圆满自如，是一种超脱的表现，这种全新的感受尽管没有对战力有多大加强，可在陆离看来，此时的他的战力绝对翻倍不止！
第一个考验，陆离成功过关。
与此同时，在他眼前的景象豁然一变，玄光台阶变成了玉白色的长阶。
长阶仿佛没有尽头，一路向上延伸，直插入云雾缭绕的未知高处，散发出柔和而庄严的光芒充满了神圣与缥缈的气息。
而在长阶的尽头，云雾散开之处，一座巍峨壮观通体由无瑕白玉雕琢而成的宫殿静静悬浮。
它不似人间建筑，更像是仙家宫阙，飞檐斗拱，雕梁画栋，细节处蕴含天地至理，整体散发着一种宁静永恒的威严。
仅仅是遥望，便让人心生敬畏。
“第二关么……”陆离眼神微凝。
通过了意志与文明的拷问，这白玉长阶和宫殿，显然代表着更高层次的考验，或许关乎力量，或许关乎心境，或许关乎……道。
他没有丝毫迟疑，调整了一下呼吸，然后一步踏上了第一级玉阶。
脚落实处，一股清凉温和的气息瞬间从脚底涌入，流遍四肢百骸，不仅没有丝毫不适，反而让他的精神为之一振。
这玉阶似乎在滋养登阶者。
但陆离并未放松警惕，他稳步向上走去。
一步，两步，十步，百步……
起初并无异样，只是越往上，周围的云雾越发浓郁，仿佛置身仙境。
但渐渐地，陆离感觉到了一丝不同。
每踏上一步新的台阶，他脑海中便会自然而然地浮现出一些模糊的影像或是感悟碎片。
有时是山川大河的脉络走向，仿佛在阐述势的流转。
有时是四季更迭、草木枯荣的景象，蕴含着轮回与生灭的真意。
这玉阶，竟有映照内心的神效！
陆离心中明悟，这第二关考验的，是悟性与契合度。
考验他能否理解并运用那刚刚获得的文明传承中更深层的东西，能否与这位黄肤圣人留下的遗产产生共鸣。
他放慢了脚步，不再急于登顶，而是沉下心来，仔细体会着每一步台阶带来的细微感悟。
他对于力量的理解，不再局限于破坏与防御。
开始触摸到协调平衡等更为玄妙的层次。
他就这样，一步一感悟，步步生莲般向上攀登。
身影在云雾缭绕的玉阶上若隐若现，气息越发沉静深邃，与这白玉长阶悬浮宫殿，渐渐产生了一种和谐统一的韵律。
不知过了多久，当他终于踏完最后一级台阶，站在那悬浮的白玉宫殿大门前时，他身上散发出的气息已然发生了脱胎换骨般的变化。
少了几分戾气，多了几分厚重与缥缈。
与此同时，陆离的手上多了一枚圆形玉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