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7章 解释清楚
包厢的门,刚好打开。
傅司聿的寒暄与悠扬的古琴声一同涌出,淹没了时微的声音。
她循声望去。
戴着金丝边眼镜、气质潇洒的傅司聿已到了跟前。
顾南淮为她介绍,“傅司聿,南时集团的大股东之一。”他显然没听见她刚才的低语。
时微收起心绪,微笑问候:“傅总。”
她知道这位是京城傅家这一代的商业旗手,是顾南淮在海外资本市场并肩作战的伙伴。
傅司聿笑道:“叫傅总太生分了,叫哥就行。”
“傅哥。”时微从善如流。
顾南淮拥着她,顺着傅司聿的视线侧身,就见秦墨斐长身玉立于壁灯下,一手捻着佛珠,一手夹着烟。
“三爷到了!”傅司聿扬声招呼。
秦墨斐将烟摁灭在垃圾桶上,缓步走来。
顾南淮手臂微紧,向时微介绍:“秦墨斐,也是南时的大股东。”
“秦总。”时微颔首。
她听秦夫人提过,秦家唯有这位三爷经商,并掌握整个家族的经济大权。
秦墨斐微微颔首,“时小姐。”
气场依旧冷冽,不像傅司聿那般随和。
时微回以微笑。
一行人随即进了华府会最奢华的包厢。
转角处,苏暖暖盯着时微被顾南淮亲密拥着的背影,嘴角扯出一抹复杂的弧度。
以前,她被季砚深舔狗式地追着,鞍前马后地照顾,现在,即使离过婚,还能得到京圈大佬顾南淮的独爱,被这些权贵众星捧月。
同样是出身不好,同样是天赋异禀的芭蕾舞者,她苏暖暖跟她的命运,怎么就天差地别?
苏暖暖猛地吸了一口烟,眼角笑出了一滴泪。
她扭动腰肢,转身回到包厢,继续周旋于那些客人之间。
耳畔仿佛又响起那道久远而清晰的女声:“苏暖暖,只要你不忘初心,坚持下去,一定能成为最顶尖的芭蕾舞者,改变自己和家人的命运!”
那是时老师的声音呵。
包厢内,古琴师指下正流淌出一曲《高山流水》。
这是顾南淮特意为时微点的曲,虽然芭蕾是西方的艺术,但时微对传统戏曲也颇有研究。
时微听着琴音,目光却有些游离。
她下意识地拿起公筷,伸向那盘芝士焗小青龙。
顾南淮侧身靠近,温热的气息拂过她耳畔:“乖,这个发物,你脚伤没好不能碰。”
时微回过神,怔了一下,轻轻放下了筷子。
“喝点老鸭汤?”他今晚专为她点了许多非发物的菜。
时微轻轻摇头,“不用了。”
“不舒服?”顾南淮抬手抚上她额头,试体温。
看着这一幕,傅司聿与孟惟渊交换了一个眼神,彼此心照不宣。
他们以前哪见过这位爷这般殷勤体贴地伺候过人。
不过,这位芭蕾女神当真是美。
是绝色倾城、不媚不俗的美。
透着一股不可亵玩的高冷与疏离感。
唯有秦墨斐,垂眸轻呷一口茶,置身事外。
时微体温正常,顾南淮眉心皱得更紧:那就是,有心事。
饭局收尾,顾南淮干脆地拒绝了傅司聿留下打牌的提议,“微微累了,我们先回,你们尽兴。”
时微牵起一抹微笑,向众人颔首:“失陪了。”
……
回到公寓,时微低头沉默地换好鞋,没像往常一样逗弄迎上来的来福,就径直走向卧室。
顾南淮盯着她消失在门口的背影,心头一沉,眉心蹙紧。
来福蹭着他的裤脚,“喵喵”地叫着,像是在诉说白天的惊吓。
就在这时,一股淡淡的焦糊味钻进鼻腔。
顾南淮循着味道走进厨房。
只见水池里浸泡着一只烧得焦黄的砂锅,水面上还浮着一层灰黑的炭屑。
一看便是忘关火导致的。
他眼神一凝。
时微向来心细……
顾南淮若有所思片刻,卷起衬衫袖口清理了水池,刷了锅,而后调了杯温热的电解质水,走向卧室。
刚推开房门,就见时微蜷缩在落地窗边的单人沙发里,抱着膝盖,失神地望着窗外的霓虹。
他走了过去,将玻璃杯放在矮几上。
男人在她跟前,单膝跪地,下颌微仰,嗓音温沉:“发生什么事了?”
时微心口揪了下。
眼前的他,小心翼翼,满眼关切,没有半点心虚的样子。
她张了张嘴,不知该怎么说,只默默地从身后拿出手机,解开锁屏,递给他。
随即,她侧过头,枕着膝盖。
顾南淮的目光落在手机屏幕上,那条匿名的挑拨短信,和他扶着黎楚、为她系鞋带的照片,闯入眼帘。
下颌绷紧,眼底迅速涌起一片心疼和怒意。
他坐进沙发,一把将人紧紧箍进怀里,时微下意识地挣了一下,却被他更用力地按住。
顾南淮粗粝的掌心捧住她的脸,不容她逃避,转向自己。
他凝视着她,唇角勾起一抹温柔,嗓音沙哑:“所以,是为这个不高兴了?”
时微撞进他幽邃的眼眸,沉默着不说话。
灯光下,美人儿透白的鹅蛋脸,一副冷静淡然的样子,眼角却清晰泛红,惹人心疼。
她过去的离婚案是他经手的,对于她的经历,他比谁都清楚,两年前,那个苏暖暖也是像现在这条匿名短信一样,挑衅她。
同样的事情,再度发生。
顾南淮可以想像她过去的十个小时,受了哪些煎熬。
男人指腹轻轻摩挲她的脸颊,温沉的嗓音带着疼惜,“微微,这个孕妇叫黎楚,是我海外合伙人乔湛的未婚妻。”
时微长长的睫毛颤了颤,原本微微僵直的脊背,稍稍松弛了一分。
顾南淮,“乔湛本来在休假,上回顾正寰同志打压我,我把他临时叫回来跑项目,一次签约途中出了车祸,重度脑损伤,现在还昏迷中。”
“你回台城前,我临时飞柏林那次,就是赶过去处理这事的。”
时微胸口起伏,垂着眼皮,依然没说话。
顾南淮扣紧她的细腰,“我前几天把乔湛接回了国内,今天去看望孟女士,也去看了他。黎楚怀孕三四个月,情绪不稳定,之前有过流产迹象。”
“医生说她现在连弯腰系鞋带都是高风险,我当时正好在旁边。”
怀里的人,明显僵了一下。
顾南淮捧起她的脸,目光锁着她,“很介意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