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3章 这孩子……和谢总长得好像
有人顺势提议,眼神里满是探究。
苏婉清脸上挂着淡淡的笑意,巧妙地避开了“孩子父亲”的话题,只轻声解释道:
“谢谢大家关心。只是可欣有点怕生,性子比较特殊,一会儿大家不用特意关注她,吃好喝好就好,免得她不自在。”
说完,她弯腰将谢可欣抱起来,让孩子坐在自己腿上,大手紧紧握住她微凉的小手,在她耳边轻声安抚:“别怕,妈妈一直在。”
谢可欣在苏婉清怀里蹭了蹭,小脑袋四处张望了一圈,当看到主位上对自己格外温和的许江,又瞥见角落里坐着的谢闫尘时,紧绷的小身子稍稍放松了些,只是小手依旧牢牢攥着苏婉清的手指,不肯松开。
苏婉清按照钟广的安排,在许江身边坐下。
许江自然而然地伸出手,轻轻摸了摸谢可欣的头发,声音放得格外柔和:“小可欣,晚上好啊。”
谢可欣眨巴着圆溜溜的大眼睛,看着许江,小声地叫了一句:“许……叔……”
虽然她的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到了周围同事的耳朵里。
众人表面上依旧说说笑笑,可心里却掀起了惊涛骇浪。
苏婉清的孩子居然认识许总?
而且看许总的态度,显然不是第一次见面,关系还很亲近!
大家忍不住联想到之前的两件事。
一是上次宴会上,苏婉清差点被人猥亵,许江当场发了火,后续动静还不小;二是今天下午,苏婉清直言自己“有后台”。
这两件事一串联,一个大胆的猜测在众人心里成型。
难道苏婉清的后台,就是许江?
就在这时,一个戴着眼镜、平时就有些心直口快的男同事,突然指着谢可欣,大声说道:
“哎,你们有没有觉得,婉清家孩子长得有点像谢总啊?尤其是这眼睛和鼻子,跟谢总简直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这句话像一颗石子投进平静的湖面,瞬间让喧闹的包厢安静下来。
所有人的目光都齐刷刷地投向谢可欣,又在谢闫尘和苏婉清之间来回扫视,眼神里充满了震惊和探究。
“真的哎,怎么会长得这么像……”
“之前就听说谢总离过婚,他前妻该不会就是苏婉清吧?那他现在又跟苏婉宁走这么近……”
“嘘!你声音小点!这种事哪是我们这种普通人能随便议论的?”
细碎的议论声像蚊子似的在耳边打转,苏婉宁手里还捏着谢闫尘刚给她递来的水果,果肉饱满,汁水清甜,可此刻咽进喉咙里,却像堵着块温吞的石头,不上不下,憋得她胸口发闷。
浑身的血液像是瞬间凝固了,连指尖都透着僵硬。
反观苏婉清,听着这些嚼舌根的话,脸色却半点没变。
她依旧慢条斯理地给谢可欣套着卡通围嘴,又细致地摆好儿童餐具,仿佛众人议论的“主人公”是个与她毫不相干的陌生人。
这种私事,本就没必要跟外人解释。
况且……
不等她思绪落定,谢闫尘先低笑出声。
他故作才留意到谢可欣的模样,语气轻松得像在说笑:“哦?你们这么一说,我倒真没注意。这小姑娘,确实跟我有几分像。”
“说起来,恐怕连我自己都生不出这么像我的孩子。”
一句玩笑话,轻轻巧巧地化解了眼下的尴尬,仿佛方才的议论不过是场无厘头的巧合。
桌下,他悄悄攥住苏婉宁的手,掌心的温度透过布料传过来,像是在无声地给她打气。
两人目光无声交汇的瞬间,苏婉宁清晰地从他眼底读到了两个字:“别怕。”
悬着的心终于落了地,她跟着牵起一抹浅笑,语气自然地打圆场:
“其实我第一次见这孩子的时候,也误以为是闫尘的呢!不过都是大家想多了,婉清姐和闫尘以前根本不认识。大家快吃饭吧,再聊下去菜该凉了。”
当事人都开口否认,旁人自然不好再揪着不放。
更何况苏婉清自始至终那副坦然的样子,任谁也没法从她脸上猜出半分端倪。
话题眼看就要就此打住,角落里却突然冒出个不合时宜的声音。
“你们懂什么?长得这么像,说不定真有血缘关系呢!就算不是谢总,会不会是谢总的亲戚啊?”
说话的又是刚才那个男同事,倒像是发现了什么重大线索,半点没察觉现场的尴尬。
他本就是搞科研的,向来抱着“发现问题就要追根究底”的念头,身旁的同事急得恨不得把他的眼镜按进脸里,也没能拦住他继续“推理”。
空气瞬间又冻住了。
这一次,连谢闫尘和苏婉宁都找不到合适的话来接。
沉默了两秒,苏婉清忽然低低地笑了。
她本就生得好看,今天又化了层淡淡的妆,即便穿的是最普通的通勤装,往人群里一站,依旧亮眼得让人移不开眼。
“大家真是想多了,”
她语气轻缓,“孩子的爸爸就是个很普通的乡下人,不过我来海城之前,他就生病走了,跟谢总没半点关系。”
“再说了,要是我真能攀上谢总这样的家庭,哪里还用得着来永方当实习生?在家当全职太太不是更舒服?”
她脸上明明带着笑,眼底却悄悄漫开一丝落寞。
尤其是提到“孩子爸爸去世”时,那股混杂着失落与怀念的神色,真切得完全不像演出来的。
原本热热闹闹的氛围,被这突如其来的禁忌话题搅得只剩尴尬。
刚才还追着问的男同事,这才后知后觉意识到自己戳了别人的伤心事,脸涨得通红,结结巴巴地想道歉:“抱、抱歉啊,我不是故意要提你的伤心事……”
苏婉清轻轻摆了摆手,语气依旧温和:
“该说抱歉的是我才对。早知道就不把孩子带过来了,闹出这么个乌龙,还给谢总添了麻烦。这杯我先干为敬,算给大家赔个不是。”
她说着,抬眼直视着谢闫尘,眼神里满是真诚的歉意。
话音刚落,便仰头将杯里满满的酒一饮而尽。
喉结一下下滚动着,白皙修长的脖颈在灯光下泛着细腻的光泽,像裹了层薄瓷,竟让谢闫尘移不开眼。
可他耳边还回响着她那句“孩子爸爸去世了”,目光下意识往下移,落在了她光洁的手上。
这才猛然发现,她的手上,竟然真的没有戴那枚他们的结婚戒指。
她什么时候摘下来的?
从前的苏婉清,多宝贝那枚戒指啊。
不管是洗衣做饭,还是收拾家务,从来都不肯摘下来。
他有时候看着烦,说过她两句,她却只会笑着凑过来,语气带着点小固执:“这是我们结婚的证明,就算我死,也不会摘下来的。”
可现在,她右手的无名指上空空荡荡,连一点戴过戒指的痕迹都没有。
谢闫尘只觉得心口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了,闷得发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