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4章 我不希望再从你嘴里听到任何关于她的猜测
医生目光在几人间逡巡,最终落在许江身后的谢可欣身上,语气带着几分歉意的迟疑:“病房空间有限,按照规定,只能允许一位家属陪同。”
谢闫尘眉头瞬间拧紧,正要开口争执,许江却已抱着谢可欣迈步走到医生面前。
他声音平静,却透着不容置喙的力量:
“医生,病人晕倒前一直惦记着孩子,可欣也盼着能守在妈妈身边。而且刚才送她来医院的路上,可欣一直说身体不舒服,相比谢总,我更清楚她的状况。”
话音稍顿,许江抬眼看向谢闫尘,语气里带着不易察觉的疏离:“谢总不如先去照拂苏小姐,别在这里耽误了清清休息。”
话落,他不等谢闫尘回应,便抱着谢可欣跟上护士的脚步走进病房,只留给谢闫尘一道决绝的背影。
谢闫尘僵在原地,眼睁睁看着病房门缓缓合上,那扇门像一道无形的屏障,将他彻底隔绝在苏婉清和女儿的世界之外。
他下意识地伸出手,想去推开那扇门,指尖却在触到门板前迟迟落不下去。
许江的话像重锤,一下下砸在他心上。
他不得不承认,在苏婉清晕倒,谢可欣不适的关键时刻,他都没能陪在她们身边。
走廊里的灯光惨白刺眼,将他孤单的身影拉得很长。
谢闫尘忽然觉得,自己像个彻头彻尾的局外人,被硬生生挤出了苏婉清和女儿的生活。
而这一切,都是他亲手造成的。
就在这时,苏婉宁瘸着腿从急诊室走了出来。
她眼角还挂着未干的泪珠,像只无头苍蝇似的在走廊里四处张望,直到看见谢闫尘的身影,紧绷的肩膀才终于松了下来。
“闫尘哥。”
她一瘸一拐地走过来,声音带着几分委屈的沙哑。
“医生说我没什么大碍,就是被吓到了,加上气急攻心才晕了过去。”
她抬手将脸颊边的长发捋至耳后,露出泛着红晕的脸颊,语气带着歉意,“不好意思啊,让你担心了……”
谢闫尘的目光仍胶着在苏婉清的病房门上,听见苏婉宁的话,只是淡淡“嗯”了一声,稍稍松了口气:
“没事就好,我让王正真送你回去,你早点休息。”
苏婉宁的手在身前悄悄绞成一团,指尖泛白,她犹豫着追问:“那你呢?你不跟我一起回去吗?”
“我还有事要处理,你先回去吧。”
谢闫尘的目光依旧没从病房门上移开,语气里带着几分心不在焉。
苏婉宁顺着他的视线望过去,虽看不见病房里的景象,却也清楚里面躺着的人是谁。
她垂在身侧的手悄悄攥紧,眼底闪过一丝阴鸷,却被额前的刘海巧妙遮住。
再抬眼时,脸上已换上一副善解人意的笑容,柔声问道:“里面是婉清姐吗?她现在怎么样了?”
“我刚才晕倒前,好像隐约看到她在流鼻血?”
她故作回忆状,手轻轻捂在嘴前,语气里满是惊讶,
“我还从来没见过有人流鼻血能流那么多!她到底发生什么事了?可我明明只看到她从车上下来,也没见她碰到哪里啊……”
说到这里,她像是突然想起什么,语气带着几分迟疑:
“说起来,前两天我朋友还跟我说,现在有一种仿真道具,只要按一下,就能像真血一样不停涌出来……”
“婉清姐她该不会……”
苏婉宁故意顿了顿,随即用力摇着头,像是在否定自己的猜测,“不会的不会的,婉清姐虽然没什么文化,但这种关乎品性的事,她应该不至于做……”
一直沉默的谢闫尘终于拧着眉头,将目光从病房门上移开,落在苏婉宁身上。
“苏婉宁。”
这是今天第二次,谢闫尘叫她的全名,语气里没有了往日的温和,多了几分冷意。
苏婉宁心头一怔,不解地抬头看向他,脸上还带着恰到好处的好奇。
从前,只要她在谢闫尘面前旁敲侧击地说些苏婉清的“小事”,他总会放在心上,可此刻看着谢闫尘严肃的神情,她心底莫名升起一丝不好的预感。
果然,下一秒,谢闫尘转过身,眼神冷冽如冰,声音里带着清晰的警告:
“我不希望再从你嘴里听到任何关于她的猜测,尤其是这种无凭无据的话。”
对上谢闫尘冰冷的目光,苏婉宁愣在原地,一时间忘了反应。
谢闫尘也忍不住反思。
苏婉宁这些小把戏明明拙劣得一眼就能看穿,可从前他竟从未对她有过一丝怀疑,以至于她能在自己面前如此肆无忌惮地诋毁苏婉清。
在谢闫尘的注视下,苏婉宁张了张嘴,还想再说些什么,谢闫尘却已转身迈步离开,只留下一句淡淡的话:“我让王正真在医院门口等你,你自己去找他。”
苏婉宁死死咬住下唇,才没让眼眶里的泪水掉下来。
直到嘴里尝到一丝铁锈般的血腥味,她才缓缓松开唇瓣。
她回头看了一眼苏婉清的病房门,默默记下房间号,眼底满是不甘,却还是转身离开了。
她心里清楚,今晚谢闫尘本就因为她故意从楼梯上滚下来的事憋着怒气,此刻无论她说什么,他都听不进去。
作为最懂如何拿捏男人心思的人,她知道现在不该再上前触他的逆鳞。
可心底的不甘像潮水般翻涌,几乎要将她淹没。
她看着谢闫尘的背影,无数次想扑上去抱住他,让他别走,却还是死死攥着拳头,克制住了这股冲动。
而病房内,气氛与走廊里的暗流涌动截然不同。
苏婉清静静躺在病床上,鼻子里塞满了止血的棉花,只能微微张着嘴呼吸。
她的脸因为失血过多而毫无血色,嘴唇泛着淡淡的乌青,模样看着有些吓人。
谢可欣小心翼翼地趴在病床边,一双大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苏婉清,生怕自己眨一下眼,妈妈就再也醒不过来了。
许江一边拿着手机给母亲许秋芸打电话,说自己今晚要在医院守着,一边轻轻拿起一旁的薄被,小心地盖在谢可欣身上。
电话那头的许秋芸一听说苏婉清受了伤,声音立刻紧张起来:“怎么样啊?严不严重?你们在哪个医院?不行我跟院长打个招呼,让他多关照关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