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3章 上古异兽，淮涡水君
天枢学宫中，禹正在一间偏殿中安静等候。
离开泰山时，他还是个壮硕的青年，如今已步入壮年，身体比从前更加壮硕，皮肤却变得黝黑，脸颊粗糙，胡须茂盛，唯独一双眼睛亮若星辰。
禹的身后，恭敬地站着数名随从，将他拱卫在中央，不发一言。
当偏殿外响起脚步声，禹转身看去，入眼就是一位飘逸出尘的道袍青年，与祖庙中的雕像几乎一模一样。
再看到自己敬重的山长站在对方身后，禹精神一震，上前大礼参拜：“人族后辈禹拜见圣师！”
连山上前将他轻轻扶起，看着禹一脸沧桑，穿着朴素的麻衣，裤脚上沾满泥土，微微颔首，笑道：“看来你下山后过得不算轻松啊。”
禹呵呵笑了两声：“弟子下山后，便请命治水，继承先父未完之功业，唯愿人族少些灾害，不辜负师长多年教导，虽清苦了些，但总算有所得。”
说着，禹指向身后的几位侍从，介绍道：“这几位都是随我治水的兄弟。”
禹身后，几位随从闻言，上前参拜道：“伯益、皋陶、后稷、契，拜见圣师！”
连山打量着众人，皆双手粗糙，布满老茧，穿着朴素。
不同的是，伯益身形最壮硕，皋陶神色最严肃，后稷像一位老农，契的身上透出几分书卷气。
连山轻笑称赞道：“都是人族英杰！”
众人行礼谢道：“圣师过誉了！”
连山伸出手掌，缓缓汇聚起一团清气，而后一挥手，清气分成五股，没入几人体内。
众人只觉浑身舒爽，如沐浴在温润的汤泉中，多年来积累的疲惫抽丝剥茧般消除，面上的皱纹也渐渐隐去，仿佛重新回到青年时期。
禹伸出双手，抚摸着细嫩的皮肤，眼中颇为怀念。
“谢圣师恩赐！”
禹带头行礼谢恩。
“举手之劳而已。”
连山挥挥手，轻描淡写说道。
苍玄引着众人在大殿中坐下，又有学子充当侍从，上前奉上香茗，皆好奇地偷偷打量连山。
人族皆知天枢学宫乃是圣师所建，但登山学子之中，几乎没有人见过圣师本人，这端茶倒水的活计，不知是放倒了几名同窗才抢过来的福缘。
“说说吧，这次回来可是遇到难处了？”
连山端起茶盏小口饮下，修行至他这步，除非是大红袍母树，悟道茶树这般先天灵根，否则差别不大，但依然毫不嫌弃。
禹自然知道来意瞒不过连山，点头回道：“弟子此行确实有事相求。”
禹的眼中流露出追忆之色，回忆起下山后的岁月。
“弟子下山后，奉命治水，虽然辛苦些，但众志成城，也算小有所成。”
“期间也遇到凶兽阻挠，仗着山长传授的一身武艺，还有圣师所赐灵剑，皆有惊无险。”
“但近些年来，一些强大的上古凶兽出没，弟子与之搏斗数次，虽有灵宝护体，但终不能胜，心急之下，便想来学宫，请山长相助。”
“突然听闻圣师出关，欣喜不已，还望圣师指点一二。”
连山闻言点点头，询问道：“所遇都是些什么凶兽，可有什么神通？”
“大多凶兽不值一提，最恼人者乃是一只猿猴，霸占在淮河深处，名唤无支祁，甚是凶顽。”
连山了然点头，原来是他。
淮涡水君，无支祁，可操控江淮之水。
前世传说中，禹召集神灵相助，连着被击退两次，直到第三次才将其降服，使得淮水成功入海。
如今禹既然有天枢学宫作靠山，自然不用重蹈覆辙，连山没有袖手旁观的道理。
“此事我已知晓，你不必再担心。”连山点头说道。
禹和身后的几人大喜过望，起身行礼拜道：“多谢圣师援手。”
连山摆手道：“贫道也是人族，本应如此。”
禹躬身请示道：“圣师可要亲自出手？”
连山哂笑道：“区区一只凶兽，还当不得我出手。”
扭头看向侍立在一旁的苍玄，吩咐道：“你随禹走一趟吧！”
苍玄身躯一震，点头回道：“是，弟子遵命。”
小九听闻后，插嘴道：“我也要去！”
连山闭关这几十年，他一直在等候，连玩耍都忘了，也是憋闷好久，正好出去耍耍。
“好吧。”连山无奈点头。
出去逛逛也好，经历些战斗，至少可以磨炼些斗法的手段。
至于苍玄是否能降服无支祁，连山并不担心。
无支祁再强，也不过金仙之境，如今的洪荒，以三教弟子的底蕴，大罗金仙也不超过双掌之数。
截教不算连山和小九，多宝、孔宣、赵公明、云霄四人已至大罗金仙，其余乌云仙、金箍仙、金灵、无当皆差临门一脚，至于虬首仙等人还遥不可及。
阐教一方，除燃灯之外，仅南极仙翁为大罗金仙，广成子得教化人皇功德，距离大罗只差一线，其余众人皆为金仙。
值得一提的是，云中子身为福德真仙，修为后来居上，距离大罗金仙亦是一步之遥，让众多阐教弟子暗自艳羡。
苍玄自观摩连山和镇元子开辟地仙界，多年修行后早已消化心中感悟，已至金仙后期。
多年以来，经历连山悉心教导（殴打），神通武艺皆是不凡，九龙刀在手，寻常金仙不知能接几刀。
再加上小九随行，虽说憨了一点，但可是实打实的大罗金仙！
为了万无一失，连山挥手放出一道灵光，飞向苍玄。
“此宝乃是山河鼎，北海龙王所赠，可镇压山河，正克制无支祁，用以降服此獠。”
苍玄恭敬接过山河鼎：“弟子定不辱使命。”
看着山河鼎，连山想起与北海龙王的约定。
当年连山与北海龙王敖顺约好，若有机会，可助龙族重返洪荒，短则数千年，长则上万年，如今万年已过，时机终于算成熟了。
连山转头看向禹，询问道：“我有一法，可助你治理天下水脉，可好？”
禹大喜过望，行礼请教道：“还望圣师指点。”
连山缓缓叙述道：“洪荒之中，龙族乃水族之长，天生便可操控水流，更可兴云布雨。”
“可惜一场大劫，龙族衰落至今，我曾与北海龙族约定，若有机会可相助龙族，如今你要治理天下水脉，若得龙族相助，其一可镇压天下水脉的妖族凶兽，其次可命龙族治理水脉，避免江河失序，洪灾再起。”
“如此甚好！”禹大声回道。
此行收获已远超禹的预期，不仅得苍玄相助，可前往降服无支祁，更可得龙族相助，成功治理天下水脉，数十年的努力终于看到曙光，怎能不激动。
“先别急。”连山轻笑两声，摇头说道。
“可是有什么难处？”禹恭敬询问道。
连山微微颔首，指点道：“龙族因上古大劫因果，如今只能在四海休养生息，天帝掌管三界，不得天帝点头，龙族怎可轻动？”
禹眼睛一转，已想通其中关窍。
下山治水后，禹经历良多，早已磨练出高超的政治嗅觉。
别以为治水只需要有力气就行！
治水不仅要熟悉山川走向，更重要的是懂得人心向背，资源调取。
毕竟，人心才是最难搬动的大山。
治水必须集合众人之力方有希望，更好耗费大量粮草辎重，如何申请资源，如何分配调用，出现贪墨如何处理，这些皆是治水的一部分。
“圣师所言，我明白了。”
禹露出一丝笑意，继续道：“待山长降服无支祁，我便以治理淮河之功绩，请陛下上表天帝，言人族治水之必要，若得龙族相助，必可事半功倍，望天帝准许。”
连山哈哈大笑，拍案道：“孺子可教！”
“全凭学宫培养。”
禹趁机恭维了一句，转而问道：“圣师，此策虽妙，若是天帝不允又该如何？”。
连山咧嘴一笑，淡然道：“我会给天帝一个无法拒绝的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