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七十三章 受虐

不久,梵族人也出现了。

他们带着气味奇特的草药粉末,撒在士兵被毒虫叮咬的伤口上,刺痒和红肿竟迅速消退。当一支小队不慎踏入一片弥漫着淡淡粉色雾气的小洼地时,几个人立刻头晕目眩、呕吐不止。

梵族的药师迅速上前,用一种捣碎的黑色根茎混合着叶子汁液,灌入他们口中,竟神奇地化解了瘴毒。

他们还指点水源何处可饮用,何处隐藏着致命的旋涡。

而最令人心惊,也最关键的帮助来自魅蒙族。当他们需要跨越一条深不见底、水流湍急的幽涧时,所有将领都一筹莫展。

沉重的火炮根本无法通行。就在此时,羲族的男女老少如同猿猴般出现在峭壁和巨树之上。他们利用随身携带的坚韧无比的藤索(类似油麻藤),在短短几个时辰内,就在两棵需要数人合抱的巨树之间,架起了一座离地数丈高、晃晃悠悠却异常牢固的藤索吊桥!

“拆炮!”随着周通一声令下,在羲族人的指导下,辎重营的工匠和士兵们开始小心翼翼地拆卸那些笨重的红衣大炮。

炮管被特制的藤网兜住,关键的炮架、炮轮被分解。

羲族人利用缠绕在巨树上的粗壮藤索和自制的木制滑轮组,牵引着这些重达数千斤的钢铁怪物,一点一点地滑过深渊!

每一次移动都伴随着藤索不堪重负的“吱嘎”声和下方激流的咆哮,所有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然而,在魅蒙族老者沉稳的指挥和战士们娴熟的操作下,所有的部件都奇迹般地安全抵达了对岸,再由工匠们迅速组装复原。虎尊炮相对轻便,则通过加固的吊桥,由士兵们喊着号子,一步步稳稳抬过去。

……

当最后一名士兵、最后一门组装好的红衣大炮,终于穿过那仿佛无边无际的墨绿色帷幕,踏上相对开阔坚实的山岩时,天色已近黎明。

薄雾在林海上方流淌,远方的天际泛起一丝鱼肚白。

精疲力竭的将士们不顾地上的泥泞,纷纷瘫坐下来,贪婪地呼吸着清冽的空气。

许多人身上满是泥污、划痕和蚊虫叮咬的肿块,形容狼狈至极。

然而,他们的眼神却异常明亮,充满了劫后余生的庆幸和对那些林间部落的深深感激。

“传令全军,就地扎营,严密警戒!”余乐的声音带着一丝沙哑:“唐鹏、庞轩,布防!博日格德,警戒隘口!周通,立刻检查所有火炮、弹药,构筑炮位!”

八十门虎尊炮,四门威风凛凛的红衣大炮,如同钢铁巨兽,稳稳地架在了预设的阵地上。

冰冷的炮口,在破晓的微光中,遥遥指向了森林深处——那里,就是叛军和魅蒙族部落。

现在,该让刘敏尝尝钢铁与烈焰的滋味。

余乐抚摸着冰冷的炮身,嘴角露出一丝冷峻的笑意。

……

寒风卷过腐叶,带着血腥、焦糊与一种令人作呕的、甜腻的绝望气息,在魅蒙族营地残破的图腾柱间呜咽。

那曾经属于魅蒙族首领乌达王的宽大木屋,此刻门窗紧闭,却挡不住里面传出的、令人心胆俱裂的声音。

“啊——!!”

一声女人凄厉到变调的惨嚎陡然穿透厚厚的木板!

紧接着是压抑不住、撕心裂肺的痛哭和哀告:“求求你…放过我…求…”

然后便是刘敏那粗野、得意又带着兽性满足的狂笑,如同滚雷般从木屋内炸开,充满了毫不掩饰的暴戾与征服的快意。

这笑声时而像夜枭嘶鸣般尖利刺耳,时而又低沉如闷鼓,滚动着一种赤裸裸的、令人头皮发麻的恶意。

笑声的间隙,他那含混不清的污言秽语如同毒蛇吐信,断续传出:

“贱种…”

“母狗…”

“哭啊!再哭大声点!哈哈哈…”

每一个字眼都裹挟着浓痰般的鄙夷和施虐的兴奋,如同最肮脏的泥浆泼洒在受害者的尊严之上。

而在这狂笑与辱骂的喧嚣之下,另一种声音沉闷地、规律地、一次又一次地撞击着木屋的墙壁和地面,像是沉重的木槌在无情地锤打肉囊——那是肉体被暴力撞击的声响。

这声音没有惨嚎那般尖锐,却更加原始而恐怖,它隔绝了任何语言的缓冲,赤裸裸地宣告着暴力的正在进行时。每一次沉重的“咚…咚…”闷响,都伴随着受害者那撕心裂肺的哭叫陡然拔高,又因窒息或剧痛而转为断续的呜咽或破碎的抽泣。

这沉闷的撞击声仿佛敲打在每一个被迫聆听者的心脏上,与那粗野的笑声交织在一起,构成了一曲令人毛骨悚然、混合着施虐狂喜与绝望悲鸣的地狱交响。

木屋粗糙的木板似乎也在不堪重负地呻吟,细微的尘土簌簌落下。

这声音,这组合,超越了语言的描述,它不需要亲眼所见,就足以在每一个正直的灵魂中勾勒出一幅极端暴行与极度屈辱的血腥画面,激起最本能的愤怒与对受害者无尽的悲悯。

图腾柱下的乌达王,每一次听到那沉闷的撞击声,身体就会不受控制地痉挛一下,仿佛那无形的重锤是砸在他自己的骨肉之上。

他赤着伤痕累累的上身,古铜色的皮肤布满鞭痕与瘀紫,虬结的肌肉因极致的愤怒与屈辱而剧烈颤抖着。

他的嘴被破布塞满,只能从鼻孔里发出如同濒死野兽般的沉重喘息,混合着血腥味的热气喷在冰冷的图腾柱上,凝成一片模糊的白雾。

他的眼睛死死瞪着首领木屋的方向,几乎要裂开眼眶。

每一次从屋内传来的惨嚎,都像是一把烧红的烙铁,狠狠烫在他的灵魂上!

那是他部落的女人!

是他的族人!

是他在神明和图腾前发誓要保护的子民!

而他却像一头待宰的牲畜被绑在这里,被迫听着,听着自己妻女姊妹遭受的蹂躏!

他脖颈和额角的青筋疯狂暴起,如同扭曲的蚯蚓,牙齿咬得咯咯作响,塞口的破布被涌出的鲜血渐渐染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