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七十六章 平定云州各部

她们大多衣不蔽体,破碎褴褛的布片勉强挂在身上,难以遮掩底下遍布的淤青、鞭痕和令人心痛的撕扯痕迹。?/天x禧?)小@{?说?网÷*÷ ?首x&:发2

她们的眼神空洞得如同被挖去了灵魂,失去了所有光彩和生机,只剩下深不见底的麻木与绝望。偶有还未散尽的惊恐在眼底掠过,却激不起半点涟漪,仿佛连恐惧这种本能都已被彻底榨干耗尽。她们就像一群被粗暴扯断了丝线的木偶,一动不动,对周围亲人的恸哭、对劫后余生的呼喊,甚至对寒冷的夜风,都失去了反应的能力。她们的存在本身,就是这场浩劫最无声也最惨烈的控诉。其余的魅蒙族幸存者,男人、老人、孩子,踉踉跄跄地从藏身之处走出。他们看着被践踏的家园、死去的敌人和遍地碎裂的弹丸、硝痕,又看向肃立的乾军、冒着青烟的火铳口和被搀扶起来的同胞。当看到那些在阴影中沉默、衣不遮体的女子时,巨大的悲愤如同火山般爆发出来!“畜生!天杀的畜生啊——!”男人们发出野兽般的嘶吼,捶打着地面,撕扯着自己的头发;老人们老泪纵横,浑浊的泪水冲刷着脸上的污垢;孩子们被吓坏了,紧紧抱住大人的腿,茫然地跟着哭泣。=搜#>搜u小?说?·/网x| )更[:x新o+最*\[快<亲人的惨状,像最后一根稻草,彻底压垮了他们紧绷的神经。原本压抑的情绪如同决堤的洪水,终于化作了冲天的痛哭和劫后余生中夹杂着无尽悲痛的呼喊,声浪几乎要掀开林间弥漫的硝烟。就在这时,营地边缘的阴影里,几个羲族战士小心翼翼地搀扶着一个身影走来。他就是乌达王!他步履蹒跚,身体佝偻,几乎是被半拖半架着。身上裹着一块辨不出颜色的破布,裸露的皮肤上布满了新旧交叠的鞭痕、淤青和烫伤,手腕脚踝处深陷的勒痕清晰可见。乱发披散,遮住了大半张脸,但那双从乱发缝隙中透出的眼睛,却燃烧着劫后余生、刻骨铭心的悲恸与一种近乎疯狂的执念。他被搀扶着,踉踉跄跄地穿过跪倒的叛军降卒,穿过弥漫的硝烟,径直走向营地中央那柄滴血的金阳剑,走向余乐。“这就是乾军的大将军!”羲族战士说道。乌达王挣脱了搀扶,用一种耗尽全身力气的动作,“噗通”一声,重重地跪倒在冰冷的、浸透鲜血与硝烟的泥泞中!他布满裂口和泥污的双手深深抠进泥里,整个身体剧烈地颤抖着,喉咙里发出野兽受伤般的呜咽。~£d咸¥?鱼?;看??书± {e首2?2发+<“大将军——!”一声嘶哑到扭曲,饱含着无尽痛苦、屈辱、仇恨与最终解脱的哭嚎,猛地从他胸腔中迸发出来,撕裂了营地上空短暂的寂静。 他甚至抬不起头,额头死死抵着泥泞的地面,仿佛要将自己融入这片被蹂躏、又被夺回的土地。“乌达!谢将军……谢将军救我残躯,诛杀恶魔刘敏,为我魅蒙……报此血海深仇啊——!”每一个字都像是从血泪中挤出来,带着令人心碎的颤抖。他终于挣扎着抬起头,泪水混着泥污在他扭曲的脸上冲出一道道沟壑,那双布满血丝的眼睛死死盯着余乐,里面是滔天的恨意刚刚平息后、残余的惊悸与无尽的感激。“刘敏那恶鬼……他让我明白了……什么是真正的敌人!什么是……生不如死的地狱!”他喘息着,胸膛剧烈起伏,仿佛积蓄着最后的力量,猛地用伤痕累累的手指向同样悲泣的魅蒙族幸存者,指向远处沉默的羲族、梵族战士,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一种近乎诅咒般的誓言:“我乌达,以魅蒙先祖之灵起誓!以我被践踏的尊严和血泪起誓!从今往后,魅蒙族与羲族、梵族,血肉相连,永世为盟!再不为敌!若有违此誓,叫我魅蒙血脉断绝,叫我乌达……魂飞魄散,永坠炼狱,不得超生——!!!”这声泣血的誓言在硝烟未散的营地中回荡,充满了刻骨的痛悔和新生的决绝。周围的魅蒙族人哭声更甚,许多人朝着乌达王的方向跪下,而羲族、梵族的战士也肃然动容,脸上的戒备缓缓化为了认同与沉重。唐鹏拄着熟铜棍,胸膛剧烈起伏,精良的山文甲上布满刀痕、焦黑和几处被铅弹擦过的凹痕,他看着跪地泣血的乌达王,紧抿着嘴唇,最终沉重地点了点头。博日格德和周通停下了收拢队伍的动作,看着这一幕,眼神复杂。乾军的火铳手们下意识地停下了清理铳管的动作,空气中弥漫的硝石和硫磺味道似乎也暂时被这沉重的情感压了下去。羲族、梵族的向导和战士们原本在救助伤员、清理战场,此刻也纷纷停下,目光聚焦在营地中央。余乐站在这一切的中心,金阳剑垂在身侧,剑尖最后一滴血珠终于落下,融入泥泞。他环视着这片被他用钢铁、火药、火焰和鲜血夺回的土地,目光扫过跪倒的叛军降卒,望向那些悲喜交加、因乌达王誓言而更添悲怆的魅蒙族幸存者。最后,他的目光落回匍匐在地、泣不成声的乌达王身上,停留片刻,又越过他,投向远处层峦叠嶂、依旧幽深莫测的原始森林。“终于平定了云州各部。”他心里默默地感慨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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薄雾笼罩的营地清晨,空气里依旧残留着昨夜篝火的烟气和淡淡的血腥。余乐身着轻甲,正在亲兵协助下整理马鞍。风啸天、上官星蕴等人环绕在他身侧,气氛是告别前特有的微滞。“大将军当真不再多盘桓几日?”风啸天声音洪亮,打破了沉寂,带着一丝不舍。余乐闻言,朗声一笑,拱手道:“风老前辈盛情,余某心领了。只是麾下儿郎两万之众,人嚼马喂,每日消耗如山如海,实在不敢叨扰太久。”他促狭地眨眨眼,“小子怕再多呆几日,真要把贵部族辛苦积攒的粮仓底子都给吃穿喽!”风啸天神情一滞,黝黑的脸庞上掠过一丝尴尬,连连摆手:“这……这……咳咳,大将军说笑了!不过既然军务要紧,那……老夫就不虚留你啦!”他本就不善言辞,被余乐这么直白地用“吃穷”堵回来,那点挽留的心思也只好作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