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七十五章 刘敏俯首
他甚至一脚踢开一个正试图装填火铳的乾军火铳手,那士兵惨叫着滚入燃烧的废墟!
“铛——!”
金铁交鸣的巨响震得人耳膜生疼,压过了附近一次沉闷的火铳射击!
金阳剑与鬼头刀第一次毫无花巧地硬撼在一起!
巨大的力量让余乐手臂微麻,脚下陷入泥泞一寸!他心中暗凛:好强的膂力!
刘敏双眼血红,布满血丝,如同择人而噬的野兽。他根本不讲章法,一刀快似一刀,全是同归于尽的搏命打法!
鬼头刀带着凄厉的风啸,劈头盖脸地砸下,势大力沉,每一刀都力求将余乐连人带剑劈碎!
周围的烈焰、浓烟、厮杀声、零星的“砰砰”火铳声仿佛都成了他的背景,他眼中只剩下余乐这个必杀的目标!
余乐却如柳絮般灵动。
金阳剑在他手中不再是刚猛无俦的利器,反而化作一团流转不定的流光。他不与狂暴的刘敏硬撼,身形在粗壮的树干间腾挪闪转,借助藤蔓瞬间改变方向,甚至利用一截被火铳打断的树枝作为临时支点。金阳剑时而如毒蛇吐信,疾点刘敏手腕要害,迫使他回防;时而如灵猿绕树,贴着厚重的刀锋巧妙卸力;时而又如飞燕抄水,在刘敏旧力已尽新力未生的间隙,划向其肋下、腿弯等非致命处,只为撕裂他的防御,消耗他的体力。
另一边,唐鹏的熟铜棍舞成了一团狂暴的黄龙!
他怒吼连连,魁梧的身躯如同移动的堡垒,硬功催谷之下,肌肉虬结如铁铸!
一个面目狰狞的叛军头目手持双刀,带着数名死士疯狂扑来,刀刃劈砍在唐鹏的山文甲甚至裸露的手臂上,竟发出“铿铿”的金铁之声,只留下浅浅白痕!
唐鹏虎目圆睁,熟铜棍带着泰山压顶之势横扫而出!
“咔嚓!噗!”
双刀应声而断!棍头余势不减,狠狠砸在头目胸口,伴随着骨骼碎裂的恐怖声响,那头目口中鲜血狂喷,整个人倒飞出去,撞断了一根燃烧的木柱!
唐鹏看也不看,铜棍轮转,又将侧面扑来的两名叛军如同扫落叶般扫飞,残肢断臂在空中抛洒!他硬生生在混乱的战场中为余乐开辟出一片相对稳定的空间,附近几个乾军火铳手得以喘息,匆忙退到他身后装填弹药。
博日格德和周通则率领本部人马,死死顶住了外围试图反扑的叛军主力。
两人的刀法迥异:博日格德大开大合,北地悍勇尽显,长刀如匹练,横扫竖劈,血光四溅;周通则沉稳狠辣,刀光绵密,专攻下三路,配合着步卒的阵列和阵中火铳手有节奏的射击,将一波波亡命冲锋的叛军绞杀在营地边缘。
每一次火铳齐射,都像在叛军汹涌的人潮中剜去一块血肉。
“死!”刘敏久攻不下,焦躁欲狂,眼看手下精锐在乾军火铳、长矛阵和三族战士的联合绞杀下飞速消亡,他发出了绝望的野兽般的咆哮!
他猛然弃了刀法章法,完全不顾自身防御,鬼头刀凝聚全身力量,化为一道撕裂浓烟与硝烟的黑色闪电,以力劈华山之势,朝着余乐当头斩落!
这是他凝聚了所有绝望和疯狂的最后一击!
刀风之猛烈,甚至短暂压下了周围的火焰和飘散的硝烟!
生死一瞬!
余乐眼中精光爆射!不退反进!
他身体如同失去了重量,以一个违背常理的诡异角度,几乎是贴着地面向后滑出半步!那势若万钧的刀锋贴着他的鼻尖狠狠斩落,刀气在他胸甲上划开一道深深的裂痕!
就是现在!
金阳剑的剑尖在泥水中一点,余乐整个人借力如同离弦之箭,不退反进,瞬间欺入了刘敏因全力劈砍而中门大开的怀内!
金阳剑那温润的剑身此刻爆发出前所未有的凛冽寒芒,似有若无的淡金色纹路在剑脊上流转!
剑光不再是点刺,而是化作一道凄艳绝伦、快得超越了视觉捕捉的银色闪电!
自下而上,划出一道完美而致命的弧线!
“嗤啦——!”
剑锋入肉的声响被震天的喊杀和远处零星的火铳射击声掩盖,但效果却触目惊心!金阳剑毫无阻碍地从刘敏的胸腹斜撩而上,划过脖颈,直至下颌!
刘敏前冲的狂暴身形猛地僵住!他眼中的疯狂瞬间凝固,被难以置信的惊愕和死亡的灰白取代。鬼头刀无力地从手中滑落,深深插入泥地。他下意识地想低头,却只看到自己胸前裂开一道平滑得诡异的巨大伤口,脏器隐约可见……
“呃……”一声意义不明的气音从他喉咙里挤出。
庞大的身躯晃了晃,如同被伐倒的巨木,轰然跪倒在地,溅起大片混着鲜血与硝烟灰烬的泥浆,最终向前扑倒,气绝身亡!
“刘敏已死!降者不杀!”余乐将金阳剑在刘敏残破的衣甲上一拭,那诡异的剑身依旧光滑如初,不沾半点血污。他高举长剑,清越的声音如同龙吟,瞬间穿透了战场的喧嚣、残留的火铳余音和伤者的呻吟!
主帅授首!
顽抗的叛军如同被抽掉了脊梁骨,残余的斗志瞬间崩溃。
惊恐的呼喊声中,“当啷”、“当啷”兵器落地的声音此起彼伏。
一些死硬分子还想拼死逃向密林深处,却被早已游弋在侧的羲族、梵族战士如同猎豹般扑杀或擒获。
最后几声零星绝望的火铳射击响起,很快也沉寂下去。
燃烧的魅蒙族营地渐渐安静下来,只剩下火焰噼啪的爆响、伤者的呻吟和幸存者压抑的啜泣。
浓重的硝烟与血腥味、焦糊味混合在一起,形成一种令人窒息的死亡气息,弥漫在林间。
燃烧的魅蒙族营地渐渐安静下来,只剩下火焰噼啪的爆响、伤者的呻吟和幸存者压抑的啜泣。浓重的硝烟与血腥味、焦糊味混合在一起,形成一种令人窒息的死亡气息,弥漫在林间。
在营地边缘尚未完全熄灭的灰烬旁,几十名女子蜷缩着、倚靠着,或茫然地跌坐在冰冷的泥泞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