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姻的忠诚与背叛爱吃火锅烤肉的小蘑菇

第183章 你有病

另外这边,查房的脚步声渐远,病房里重归死寂。_墈`书.屋- ^首!发*

阳光透过磨砂玻璃斜照进来,落在米白色的真皮沙发上,映出精致的暗纹——康家特意安排的“高级病房”果然处处透着考究,柔软的地毯吸走了所有声响,墙体里面的电视隔着防弹玻璃漆黑如镜。

可这精致像一层冰冷的壳,将苏妙困在中央,铁门上的栏杆明明泛着金属的冷光,却被伪装成装饰性的花纹,嘲讽着她被粉饰的囚禁。

她重新躺回床上,薄薄的蚕丝被盖在身上,却暖不透西肢的冰凉。

镇定剂的药效在缓慢消退,恶心感如潮水般退去大半,可浑身的冷汗依旧没停,浸湿的病号服黏在后背,风从通风口吹进来,激起一阵细密的鸡皮疙瘩。

脑子终于挣脱了混沌的枷锁,那些被药物模糊的记忆变得清晰——林致远倒在血泊里的模样,康丽华那张带着胜利者笑容的脸,一幕幕在眼前飞速闪过,像一把把淬了冰的刀,反复切割着她的神经。

她撑着手臂坐起来,后背靠在柔软的床头,指尖死死抠着沙发扶手,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

就在这时,“咔噔”两声轻响,门锁转动的声音在寂静中格外刺耳。

苏妙猛地抬头,视线死死钉在门口——两个穿着黑色西装的男人正站在门外,身形挺拔,面无表情,正是昨天将林致远儿子抱走的那两个!

血液瞬间冲上头顶,所有的理智被愤怒和绝望撕碎。

她几乎是从床上弹起来,踉跄着扑到铁门边,双手穿过探视窗口,指尖疯狂地朝着两人抓去,指甲几乎要嵌进栏杆的缝隙里。

“你们这两个混蛋!”她的声音嘶哑得如同破锣,带着极致的恨意,眼泪混合着冷汗顺着脸颊滑落,“放我出去,你们会遭报应的!”

她的身体因为激动而剧烈颤抖,手臂被栏杆硌得生疼,却丝毫没有松开的意思。′e.z?暁^税/王′ \吾¨错?内*容`

“告诉康丽华!”她拔高声音,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带着血沫般的决绝,“我没疯!我一定会出去!我绝不会放过她!绝不!”

黑衣人面无表情地看着她,眼神里没有丝毫波澜,仿佛在看一个真正的疯子。

可下一秒,其中一个黑衣人缓缓抬起手,从西装内袋里掏出一张照片,面无表情地举到探视窗口前。

苏妙的目光刚落在照片上,所有的哭喊瞬间卡在喉咙里,浑身的血液仿佛瞬间冻结。

照片上,林致远穿着蓝白条纹的病服,首挺挺地倒在一片暗红的血泊中,额头的伤口还在渗血,眼睛紧闭着,脸色惨白如纸——那是她刻骨铭心的脸庞,此刻却毫无生气。

“六太太,”黑衣人开口,声音冷得像冰,没有一丝起伏,“这是你的老情人,北流县的林副县长。昨天从县医院跳楼下来,我们拍的现场照。”

他顿了顿,语气里带着刻意的残忍,“脖子摔断了,医生说,一辈子只能躺在床上,脖子以下全不能动。”

“放……放过我……”苏妙的声音抖得不成样子,双手无力地垂在栏杆上,身体开始不受控制地颤抖。

黑衣人像是没听见她的喃喃自语,继续说道:“他之所以变成这样,就是因为他不听话。”

他微微俯身,目光锐利地盯着苏妙,“如果您乖乖承认自己有精神病,配合治疗,我们会通知医院,等你父亲来接您,就把您‘放’出来,您说好不好?”

这句话像一把重锤,狠狠砸在苏妙的心上。她猛地后退一步,双腿一软,重重地跌坐在地毯上。

是康丽华!这是康丽华的惩罚!惩罚她的“出轨”,惩罚她和林致远的牵连,用林致远的惨状逼她屈服!

“不要……不要这样子……”她蜷缩在地上,双手抱着头,身体抖得如同筛糠,眼泪汹涌而出,模糊了视线,“求求你们……放过家人……放过我……”

黑衣人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笑,收起照片,语气恢复了之前的淡漠:“六夫人,安心等着吧。,艘+飕?暁~税~徃′ `耕*辛\蕞.哙+等一下医生会来给您做诊断,好好配合治疗就行。”

他顿了顿,转达的语气不带任何情绪,“大小姐让我带句话——你爸什么时候从里面出来,你就能从这里离开了。”

“爸……”苏妙喃喃地重复着这个词,绝望像潮水般将她彻底淹没,她瘫在冰冷的地毯上,再也发不出一点声音,只有肩膀在剧烈地抽搐着。

到了下午,午后的阳光透过百叶窗,在病房地板上投下一道道冰冷的光影。

开门声响起时,苏妙依旧蜷缩在地毯上,像一尊失去灵魂的雕塑——方才黑衣人的话还在耳边回荡,林致远倒在血泊中的模样、“脖子以下全不能动”的字眼,还有“你爸什么时候出来”的威胁,织成一张密不透风的网,将她最后一点挣扎的力气彻底抽空。

门被推开,王霆峰带着两名医生走进来,身后跟着记录的护士。

看到苏妙瘫坐在地上,头发凌乱,眼神空洞地望着前方,其中一位年长的李医生皱了皱眉:“怎么不躺在床上?”

苏妙没有应声,甚至没有抬头。她的嘴唇抿成一条苍白的首线,双手紧紧攥着衣角,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却始终保持着沉默——她知道,此刻任何辩解都是徒劳,只会换来和林致远一样的下场。

康丽华要的不是真相,是她的屈服,是康家的“出气”。懂事,才能活着;反抗,就是粉身碎骨。

王霆峰蹲下身,试图与她对视:“苏女士,你现在感觉怎么样?早上你说自己没病,还记得吗?”

苏妙的眼皮动了动,却依旧没有看他,只是缓缓摇了摇头。

李医生在一旁嗤笑一声,声音里带着毫不掩饰的嘲讽:“王主任,你就是太谨慎,甚至有点天真了。精神病人发病时哪个不说自己没病?现在药效过了点,装安静了,这不是典型的躁狂后抑郁状态吗?你还真信了她早上那套‘我没病’的鬼话,特意组织会诊,平白浪费大家时间。”

他走上前,用手电筒随意照了照苏妙的瞳孔,又像走流程般问了几个问题——“你叫什么名字?”“现在几点了?”“你为什么在这里?”

苏妙全程沉默,只有在被问到最后一个问题时,喉咙里发出一声极轻的、模糊的音节,像在说“我有病”,又像在呜咽。

旁边的年轻医生立刻跟着附和,语气里满是“过来人的”调侃:“可不是嘛王主任!家属提供的材料多齐全,之前的诊疗记录也白纸黑字写着躁狂型精神分裂症,症状太典型了。早上她那是发病期的胡言乱语,您还当真了?说句不好听的,这病号要是真没病,能把您绕得团团转,那演技都能去当演员了。”

护士在一旁飞快地记录着:“患者意识清醒,对答不配合,存在沉默抵抗,符合精神分裂症急性发作后的表现……”

笔尖划过纸张的沙沙声,像在为这场“诊断”敲下最后一根钉子。

王霆峰看着苏妙空洞的眼神,心里那丝不安又冒了出来——早上那双透着清明与绝望的眼睛,此刻竟只剩下一片死寂,像被彻底浇灭的灰烬。

可他张了张嘴,最终什么也没说。没有证据,没有证人,所有人都认定这是典型的病例,他再坚持,只会被当成小题大做,甚至可能得罪不该得罪的人。

他站起身,指尖无意识地攥了攥白大褂的衣角,语气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与自嘲:“行了,诊断结果明确,继续按原方案用药吧。是我多管闲事了。”

说完,他转身走出病房,脚步比来时沉了许多。

身后,李医生的声音还在飘进来,带着压低的笑意:“看吧,我说什么来着?经验还是差了点,被个精神病人的戏码骗了……”

年轻医生的附和声混在其中,刺耳得像针。

病房门被轻轻关上,隔绝了外面的声音。

苏妙依旧蜷缩在地上,眼泪无声地滑落,滴在地毯上,晕开一小片深色的痕迹。

她知道,从这一刻起,“精神病人苏妙”的身份,再也摘不掉了。

病房门关上的瞬间,苏妙缓缓从地毯上爬起来,动作迟缓得像个提线木偶。

她走到床边,机械地躺下,蚕丝被盖在身上,却感受不到一丝暖意。

阳光依旧透过磨砂玻璃照进来,落在她脸上,她却连眨眼的力气都没有,只是睁着空洞的眼睛,望着天花板上精致的吊灯。

潜意识里,一个声音在疯狂地循环往复,带着极致的恐惧和自我催眠:“我有病,我真的有病……”

每重复一次,心脏就缩紧一分,“不要杀我,我听话,我配合治疗……”

她怕了,真的怕了。林致远的惨状像一道无法磨灭的烙印,刻在她的脑海里,提醒着她反抗的代价。

她不再去想儿子子轩,不再去想被关押的父亲,甚至不敢再回忆林致远曾经的模样——那些念想只会变成刺,扎得她想要挣扎,而挣扎的后果,是她承受不起的。

她闭上眼睛,任由眼泪顺着眼角滑落,浸湿枕套。

病房里静得能听到自己的呼吸声,每一次吸气都带着消毒水的味道,每一次呼气都透着绝望。

她像一尊被剥夺了灵魂的雕塑,一动不动地躺在床上,只有嘴唇在无意识地翕动,重复着那句自我麻痹的话:“我有病,我真的有病,不要杀我……”

认命两个字,像沉重的枷锁,牢牢地套在了她的身上,让她再也提不起一丝反抗的勇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