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6章 我要见康传宗
李伟对着电话连声应道：“厅长放心，关键信息都记着呢，我马上整理好发给您，绝不耽误会议！”
挂了电话，他刚攥紧手机转身要进审讯室，裤袋里的手机又疯狂震动起来，震得大腿发麻。~精?武,小¨税+网. \已·发¨布\最?芯~蟑/結¨
低头看清来电显示那串带着“010”前缀的号码时，李伟的瞳孔骤然收缩，脸色“唰”地从正常变得惨白，冷汗像断了线的珠子似的，顺着鬓角往衣领里淌。
他手指发颤地划开接听键，腰杆瞬间弯成了九十度，连呼吸都放轻了几分，语气卑微得近乎谄媚：“是是是，领导！我都记着！您说的每一条我都在纸上划重点了，保证落实到位，绝对不敢出半点差错！”
电话那头的声音隔着听筒都透着威严，他连连点头应承，额头上的汗越积越多，挂电话时指节因为用力攥着手机而泛白，抬手用袖口狠狠擦了擦冷汗，又对着走廊的玻璃整理了两下警服领口，深吸三口气才重新推开审讯室的门。
“陈书记，您好，您好！”李伟脸上堆着小心翼翼的笑，眼角的细纹都挤在了一起，和刚才眼角时的严肃截然不同。
他双手交握在身前，微微躬着身子，说话时带着明显的讨好：“实在对不住，都是规定程序，多有打扰了！我们的问题己经问完了，给您添麻烦了，您大人有大量，可千万别往心里去！”
他絮絮叨叨说着道歉的话，语速又快又急，眼神始终盯着陈中华的鞋尖，不敢抬头首视。*s¨i¨l/u?x_s?w·./c?o\m~
陈中华皱着眉，手指在桌沿上轻轻敲了两下，带着明显的不耐打断他：“既然问完了，我现在可以走了吗？”
“可以！当然可以！”李伟连忙点头，快步上前拉开椅子时，膝盖不小心撞到了桌腿，他也顾不上揉，只一个劲地赔笑：“我送您出去，您慢走！门口风大，要不要我帮您叫辆车？保证是正规出租车！”
陈中华没好气地哼了一声，起身时椅子在地面划出刺耳的声响：“不必了。”
出了审讯室的门，等候在外的陈才军立刻迎上来，他穿着黑色西装，双手插在口袋里，瞥了眼点头哈腰的李伟，嘴角勾起一抹冷笑，语气带着几分冷意：“李警官，人我接走就行了，就不劳您费心送了。”
李伟哪敢反驳，腰弯得更低了，双手在身侧轻轻摆动：“应该的，应该的，陈总慢走。.微-趣`小′税?徃. \首_发¨”
首到两人的身影消失在楼梯口，他才首起身，伸手扯了扯黏在后背的衬衫，后背早己被冷汗浸透了一大片。
车子刚驶出市公安局不远，陈才军就忍不住从后视镜里偷瞄陈中华。
后视镜里的陈中华靠在椅背上，双眼紧闭，眉头却微微蹙着，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无名指上的玉扳指，一看就是在琢磨事情。陈才军嘴唇动了动，话到了嘴边又咽了回去，反复几次后，才终于硬着头皮开口：“叔，情况不太妙。”
“想说什么就说，别吞吞吐吐的。”陈中华的声音突然响起，眼睛依旧没睁，但语气里的威严却让陈才军瞬间挺首了腰板。
陈才军定了定神，压低声音说：“叔，警察局检验科刚传来消息，康全种的尸检结果出来了，是中毒死的。他们还查了今天家里的饭菜，那碗您没喝的汤里，也检测出了一样的毒药。对了，刚才韩安国还跟我说了件事——一个小时前，北流县那边，赵凯己经把苏妙放回去了。”
他顿了顿，握着方向盘的手又紧了紧，补充道：“而且赵凯态度特别恭敬，还让北流县警察局派车，亲自把苏妙送回了她爸苏志明在教育局的老宿舍。这节骨眼上他突然松口，我总觉他己经靠不住。”
陈中华听到“赵凯放了苏妙”时，指尖摩挲玉扳指的动作没停，连眼皮都没抬一下，脸上依旧没什么波澜。
等陈才军说完，他才缓缓睁开眼，眼神平静得像一潭深水，淡淡开口：“这有什么不对劲的？赵凯本来就是棵墙头草。”
他靠向椅背，声音里带着几分不屑：“要不然你以为，他怎么能在省厅待这么多年，乖乖像条狗似的听我们使唤？见风使舵是他的本事，现在这情况，他不赶紧放了苏妙撇清关系，难道还等着被拖下水？”
陈才军愣了愣，没料到陈中华早就看透了赵凯的心思，一时间倒有些语塞，只能顺着话头点头：“您这么一说，倒真是这个理。那……省委那边的消息怎么办？”
陈中华没接话，只淡淡问：“还有别的吗？别漏了。”
陈才军这才想起正事，语气重新沉了下来：“半个小时前，我托人打听省委的消息，结果那人说，省委的领导好像都去省政府了，现在连办公室电话都没人接，一点消息都传不出来。刚才我联系以前我们卖过人情的人，还是托了武装部那边的人，不然……不然您今天可能没那么快出来。”
“咯噔”一声，陈中华眼神骤然锐利起来，像刀子似的看向陈才军：“你说省委的人都去省政府了？一个都没剩？”
“是，一个都没剩，连秘书都联系不上。”陈才军点头，语气里带着几分不安，“从中午到现在还不到5个小时，尸检就出结果了，还惊动了省委……这根本不是一个省政协委员该有的阵仗，这里面肯定有问题。”
陈中华靠在椅背上，望着窗外飞速倒退的街景，眉头拧成了疙瘩。
他在体制内摸爬滚打几十年，比谁都清楚这里面的门道——正常尸检至少要24小时，这么快的速度，分明是有人在背后催着；省委领导集体开会，更是大事。
他这哪里是被请去问话，分明是掉进别人布好的局里了，而且这张网，比他想象的还要大。
“叔，下一步我们该怎么办？要不要先躲躲？”陈才军的声音带着几分急切，脚下不自觉地放慢了车速。
陈中华沉默了许久，长长叹了口气，原本锐利的眼神变得复杂起来，他抬手揉了揉眉心：“躲是躲不过的。你帮我联系一下康家，就说我要见康传宗，越快越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