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姻的忠诚与背叛爱吃火锅烤肉的小蘑菇

第195章 狡兔三窟

夜色渐沉,老房子里只剩一盏昏黄的顶灯,将两人的影子拉得歪歪扭扭。?x/i?n.k?s·w+.?c?o·m\

保姆收拾完厨房,擦了擦手走到客厅,看向蒋雯丽,语气带着几分试探:“阿姨,现在您回来了,能照顾先生了,我晚上是不是可以不用住家了?”

蒋雯丽心里正盼着独处的机会,立刻连连点头,脸上堆起温和的笑意:“可以可以,完全没问题!这些天辛苦你了,晚上好好回去休息。”

保姆应了声好,又简单交代了苏志明的起居注意事项,便拿起包快步离开了。门“咔哒”一声关上,屋子里瞬间安静下来,连灰尘飘落的声音都仿佛能听见。

蒋雯丽刚要俯身凑近苏志明说话,他却突然眼神一凛,死死盯着茶几——那里放着一沓旧报纸,压着一个卷边的废弃练习本和半截铅笔,是保姆用来记采购清单的。

蒋雯丽心领神会,连忙拿起本子和笔递到苏志明面前。

他的右手虽然僵硬,却还能勉强握笔,这是脑出血后仅存的侥幸。

蒋雯丽在纸上一笔一画写:“老苏,到底怎么回事?”

苏志明咬着牙,手腕颤抖着在纸上划过,字迹歪歪扭扭、笔画重叠,却透着一股急切。

他先是写了“日本来信”,又接着画了个箱子,打了个叉,再写下“金条没了”“脑出血”几个字。+飕¢飕_小¨税,惘* \已\发*布*罪.新^璋¢劫·

他一点点拼凑,从收到日本警方的信件,到认出暗名和北海道庄园的隐秘,再到得知金条被盗后的崩溃,最后突发脑出血、保外就医被送回老房子,所有经过都用残缺的字迹记录下来。

蒋雯丽的目光顺着字迹移动,手指越攥越紧,指节泛白。

看到“亲戚避嫌”“无人接管”时,她嘴角扯出一丝苦涩;看到“康家出面”时,眉头拧成疙瘩;可当目光落在“金条被盗”西个字上时,她手里的笔“啪”地掉在地上,眼泪瞬间决堤。

“黄金……没了?”她声音哽咽,泪水顺着皱纹淌进嘴角,又咸又涩,“那是我们一辈子的指望啊!是救女儿、救儿子的念想啊!”

她瘫坐在地毯上,哭得浑身发抖,满头白发随着抽泣不停晃动。

那些支撑她熬过五年牢狱的执念,那些对未来的隐秘期盼,在这一刻轰然崩塌,连带着她最后的底气也碎得彻底。

苏志明看着她哭得肝肠寸断的样子,心里像被刀割一样疼。

他想抬手拍拍她的肩膀,手臂却纹丝不动;想开口说句安慰的话,喉咙里只发出“呜呜啊啊”的浑浊声响。.小?税,宅. ·冕*废·悦?黩,

浑浊的眼睛里蓄满泪水,顺着歪扭的脸颊滑落,滴在纸上,晕开了一片墨迹。

蒋雯丽哭了许久,才勉强止住哭声,捡起笔,在纸上又写:“女儿和儿子……现在怎么样了?”

苏志明的手顿了顿,写下“女儿在精神病院”“儿子减刑无望”几个字,写完后,头无力地垂了下去,眼里满是绝望和愧疚。

屋子里再次陷入沉寂,只有两人压抑的呼吸声,在昏黄的灯光下交织。

蒋雯丽看着纸上歪扭的字迹,又看看轮椅上动弹不得的老伴,只觉得天塌地陷,未来一片漆黑——黄金没了,儿女难救,连安身之处都藏着看不见的眼线,这往后的日子,该怎么熬下去?

蒋雯丽的哭声渐渐低下去,眼眶红肿得像核桃,她攥着笔,指尖还在发颤。

苏志明看着她,喉咙里发出几声急促的“呜呜”,又费力地抬起右手,在纸上歪歪扭扭写下“财政局 费局长”几个字。

蒋雯丽一愣,顺着他的笔尖看去。苏志明深吸一口气,手腕更用力了些,字迹虽依旧潦草,却多了几分笃定:“他外面养的 女朋友 欠我人情”。

“人情?”蒋雯丽喃喃重复,笔尖在纸上顿了顿。

苏志明点点头,继续写:“以前 他安排我 重点高中 老师 欠我个人情”。

往事在笔尖下铺开,当年若不是他暗中帮衬,以苏志明的背景,根本挤不进那所多少人挤破头的重点高中,这份情,对方一首记着,也一首欠着。

蒋雯丽眼睛亮了亮,像是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

苏志明却立刻在纸上画了个大大的叉,紧跟着写下:“别提其他 只让他 接女儿 出精神病院 狗急跳墙 会坏事”。

每个字都写得格外用力,笔画深深嵌进纸里,像是在强调其中的凶险。

蒋雯丽心头一凛,连忙重重点头,把“不提黑料、不贪多”这几个字牢牢记在心里——他们现在无权无势,稍有不慎,只会引火烧身。

“那……接出女儿后,我们怎么办?”蒋雯丽又写下一行字,眼里满是茫然。黄金没了,儿女的事悬着,他们老两口一个半身不遂,一个刚出狱,往后的路,一步都难走。

苏志明没有立刻写字,而是转动着眼珠,目光落在了客厅的木门把手上。

那是老房子装修时特意选的,黄铜色的把手被岁月磨得发亮,边缘还带着当年精致的花纹,在昏黄灯光下泛着温润的光。

他抬手指了指把手,又指了指纸。蒋雯丽顺着他的目光看去,没明白其中深意,只疑惑地皱了皱眉。

苏志明重新握起笔,字迹带着回忆的沉郁:“把手 黄色 纯金做的”。

蒋雯丽猛地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看向那几个门把手,伸手摸了摸,冰凉的触感传来,和普通黄铜并无二致。

“当年 捞钱 心惊胆战 狡兔三窟 偷偷换的”,苏志明继续写,笔锋微微颤抖,像是想起了当年的惶惶不安,“不多 够我们仨 勉强度日”。

原来早年间他刚涉足灰色地带,心里总不踏实,便趁着装修,悄悄把家里几个关键位置的门把手换成了纯金打造,外面镀了层黄铜掩人耳目,想着万一哪天东窗事发,也好留条后路。

那时只当是多余的防备,没想到兜兜转转,竟真的在绝境里派上了用场。

蒋雯丽抚摸着冰凉的门把手,眼泪又涌了上来,却不再是绝望的号哭,而是带着一丝微弱希望的哽咽。

她看着苏志明,重重地点了点头,在纸上写下:“好,明天我就联系他,先接女儿出来,我们慢慢熬。”

苏志明看着她眼里重新燃起的微光,浑浊的眼睛里也泛起一丝暖意,他艰难地抬了抬嘴角,像是想笑,却只发出几声含糊的呜咽,手轻轻拍了拍纸,像是在说“放心”。

昏黄的灯光下,几个金色的门把手静静矗立,成了这对绝境老夫妻唯一的底气和念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