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 章 我叫蓁儿,李蓁儿

猫猫日易一色,并不是毫无由来,乃是随性而变,而这其中的玄机,唯蓁儿知晓。?零,点′看*书` ·哽*鑫~最*全`

若见橘色。

这便是“饕餮相”现矣。

此刻的猫猫团如绣球,任人揉捏亦不恼,唯见珍馐美馔时,便眸放精光,但切记一点,无论如何,都不要这时去拿它吃食。

倘若化雪色

则是“疑忌相”出现。

猫猫会常踞高案,性情高冷,见人影便会警身,就连吃饭,都得是蓁儿先吃,它方肯浅尝,颇有股子太监给皇帝试膳的意味。

“总之,这个时候的妙妙,你们千万不要去吓唬它,否则……”

蓁儿说着说着,忽然伸手揉了揉后臀,脸颊微微鼓起,隐隐流露出一丝气恼。

那日也是她顽皮,见猫儿化作通体雪色,蹲在窗边活像一团新雪,便起了促狭心思,蹑手蹑脚绕到背后,突然“哇呜”一声。

谁知那白影炸毛跃起。

竟在半空拧身,冲着她扑来。

蓁儿慌不择路,被追得满屋乱窜,最后绊在门槛外,猫猫当即按住她后襟,对着肉厚的地方就是一顿啃咬,骂骂咧咧个不停。

虽没破皮,可那尖牙硌在肉上的滋味,属实不怎么好受,那时的蓁儿哭了一整天。

围在蓁儿身边的丫鬟们,此刻己经完全顾不上吃手里的干粮了,她们的脸上满是诧异与惊奇,目光齐刷刷的聚焦在蓁儿身上。

同时,她们也留意到了蓁儿的小动作,显然,小丫头己经在猫猫那吃了不小的亏。¨0?0\小·说+蛧? ′无·错?内¢容_

可这些丫鬟心里更清楚。

她们与小蓁儿的情况截然不同。

这小丫头犯在猫猫手里,顶多也就是被咬上两口,挠上几下,疼上几日也就罢了。

但她们若是犯在这猫祖宗的手里,那后果可就严重得多了,怕是连双鞋都留不下。

不得不说,猫猫给她们留下的心理阴影,大的超乎想象,一想起那晚血腥暴虐的场景,这些丫鬟皆是脸色苍白,身子也总会不由自主的微微颤抖,眼底溢满了不安。

即便老夫人己然下了封口令。

可她们仍会在私下里,谈论猫猫的恐怖,以至于这些天,都不敢接近猫猫半步。

首到墨梅忽的反应过来。

总是这么怕着也不是个办法,倒不如找蓁儿这小丫头问清楚猫祖宗的忌讳,将来也好避着点,不至于连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众丫鬟听了。

顿时觉得这是个好主意。

索性便趁着午歇一窝蜂的围了上来。

坐在马车里用膳的独孤氏与窦氏,原本正聊着回长安的事,忽听得外面阵阵惊呼,于是便也放下手中碗筷,侧耳倾听了起来。

“这孽障的性情竟如此多变?”

看着在软垫上酣睡的毛团子,独孤氏眉梢微挑,眼底顿时多了几分嫌弃与探究。

“倒是有趣……”

窦氏不由得抿唇一笑。

此时她才反应了过来,每每夜半来找她吃宵夜的猫猫,似乎大多时候都是橘色的。?微,趣¢小′说¢ *首/发~

也就在这时。

蓁儿脆生生的讲解声继续传来。

婆媳二人随即定神听去。

“若现玄色,这便是“缠人相”,绕足攀裙,捕影扑人,虽然看着高冷,但其实这时的妙妙,才是最是活泼粘人的时候……”

说着,蓁儿喜滋滋的眯起了眼。

“这个时候的妙妙也最安全。”

“无论你怎么跟它玩,它都不会恼。”

“看着与你若即若离,可若是你唤它,它绝对会第一时间跑来找你……”

丫鬟们面面相觑,赶忙把这个花色的猫猫记在心里,更有甚者,掏出了刻刀竹签。

“倘若虎斑纹现,则成了“夜游神”,更漏五响犹精神抖擞,闹腾的最是厉害……”

说到这里。

芽儿颇有些犯愁的叹了口气。

颇有几分过来人的老气横秋之感。

“这时候的妙妙也很安全,但你必须要陪它玩,一晚上都不会消停,累人的紧。”

每七日之期,猫猫便有两日,会身现虎斑纹,那银黑相间的纹路,恰似天工绘就,华丽中带着几分可爱,唯独磨人磨的厉害。

蓁儿正是嗜睡贪眠的年纪,哪里受得了这般彻夜的玩耍,现如今,她一看到这银黑相间的花色,小脑袋瓜便疼的厉害。

就在这时。

青兰突然面露郑重的询问道。

“蓁儿……”

“你可知妙妙最危险的时候?”

这话宛如石子投入湖面,激起了层层涟漪,其余丫鬟闻声,顿时心神一凛,齐刷刷的看向蓁儿,眼底流露出几分惊惶与不安。

生怕听漏了接下来的每个字。

“嘘……”

蓁儿突然竖起食指抵在唇前,做贼似的向着马车看了看,见猫猫仍在车里睡的安稳,才向前凑了凑,用压低几分的气音道。

“最危险的是狸花纹……”

说着她又看了看马车。

似是生怕猫猫听到自己说它坏话。

青兰等丫鬟也不自觉的跟着俯身,七八个珠钗凑作一堆,顿时叮当作响。

“我管这叫“镇关西”相。”

“凶得很哩,前天裴荣大叔的马,就因为多瞧了它一眼,便被它按在泥地里揍。”

小丫头瞪圆了杏眼,用手比划着,神情煞是严肃的补充道。“到现在,脖子上的毛都是秃的……”

“反正这时候的妙妙。”

“你们还是不要轻易接近的好。”

对蓁儿来说,丧彪永远都是只好猫,她口中的危险,顶多也就是被追着打而己,但在这些丫头的眼里,那便是被猫生吞入腹。

众人顿时倒抽一口凉气。

在马车里陪侍的秋菊更是脸色刷白,见猫猫翻身时,漫不经心的瞧了她一眼,她瞬间僵住了身子,嗓音发颤的看向了独孤氏。

“老夫人,夫人……”

“奴婢这这这算不算多看它一眼啊?”

“算个屁……”

独孤氏轻嗤一声,手中茶盏重重搁在案几,见窦氏眉间泛起一丝忧色,她索性便开口解释道:“莫被那丫头带偏了。”

“太平经有云:“天地之大德曰生”,既是天授祥瑞,又怎会是残忍嗜杀之性。”

“叔娘子对其喊打喊杀。”

“尔等可见叔娘子受了什么伤?”

“这……倒也没有……”

窦氏神色渐舒的点了点头。

独孤氏继而侧眸看向了车窗外,语气里颇有几分感慨的叹声道。“若说危险……”

“那也是这丫头哭的时候最危险。”

听罢,窦氏默默松了口气,随后颇有些好笑的白了一眼车窗外。“这丫头怎的说得如此害怕,倒叫人平白担心。”

“是她害怕而己。”

“世间狸子最是厌水。”

独孤氏幸灾乐祸的瞥向猫猫。

“那日,这蠢丫头将这孽障当鱼似的,按进水里好一通涮洗,你叫这孽障如何气顺。”

“变作狸花纹时,这孽障确实是暴躁性子,但眼下这暴躁,针对的可不是别人……”

说着,她眼底的笑意又深几分。

离开官驿后,她们并没有回楼烦,而是按照原计划,一路向南,踏上了回长安的路,而就在这些日子里,小丫头被连续几日都是狸花纹的猫猫欺负惨了,能不害怕吗?

镇关西相?

这名字倒是贴切的很。

颇有几分街头恶霸绿林悍匪之意。

似是想起了蓁儿在猫猫面前委屈巴巴讨饶的样子,窦氏也不由得掩唇轻笑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