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 章 欲攫人肉血模糊。
“妖……妖怪……”
“不不……山君爷爷!”
“山君爷爷饶命啊……饶命啊!”
三个流民瞬间瘫软在地,试图磕头求饶,但却无法控制这份恐惧,身体难以动弹,喉咙里挤出的呜咽声,也好似被掐住了脖子的野狗,掺杂着牙齿打架的“咯咯”声。`鸿^特¨暁!税*枉· ?勉,费`阅¢黩_
下一秒,恶风呼啸。
黑黄相间的残影猛的纵身跃起。
令人窒息的压迫感扑面而来。
“噗嗤!”
厚实的虎掌狠狠拍向流民。
五根弯钩般的趾甲穿胸而过,将人拍飞的瞬间,撕扯出大片的碎肉与骨渣。
旁边的汉子瞪着眼还未反应过来,硕大的虎头便己咬住了他的脖颈,只听“咔嚓”一声脆响,人便好似破布般被甩在了水缸上。
水缸应声碎裂。
汉子的头颅以诡异的角度歪折。
鲜血如瀑喷溅,将地面染成了暗红色。
“救命……救命!”
领头的流民试图逃跑,却被钢鞭般的虎尾扫中膝盖,“咔”的一声脆响,惨叫声骤起,双腿膝盖呈首角折断,骨茬刺破裤管。
丧彪回身一爪拍下。
那人的脑袋便似西瓜般爆裂开来。
仅仅瞬息。
屋内便陷入了一片死寂。
只有丧彪喉间滚动着低沉的呼噜声,在黑暗中回荡,那声音像是从地底深处传来的闷雷,震得地面残余的陶片微微颤动。-三·叶,屋_ -罪?欣`璋¨結/埂¢鑫?哙.
正所谓。
白额藏山雾,金睛烁火流。
深山月黑风雨晦,欲攫人肉血模糊。
老虎缓缓甩动着耳尖沾染的鲜血,鲜血甩在土墙上,发出黏腻的“啪嗒”声。
随后又仔细的的舔舐起了前爪,布满倒刺的舌头刮过爪缝,带起细碎的血肉残渣。
丧彪是只爱干净的猫猫。
无论何时,都要保持住猫猫的威仪。
“丧彪,快吐出来,吐出来,他们的肉肉不好吃,臭臭的,吃了会坏肚子的……”
就在这时。
芽儿的声音从地底闷闷的传来。
大老虎动作一滞,微微低头,垂眸看向了水缸,暗金色的竖瞳在黑暗中缩成细线。
流民的尸体砸烂了水缸,也恰好撞开了缸底暗洞的遮掩,暴露出三指宽的缝隙。
缝隙后。
是芽儿那黑黝黝的眼眸。
那双眼眸出奇的平静,没有恐惧,也没有惊慌,有的只是家长般的认真与责怪。
丧彪迈步走向水缸。
肉垫将地面压出浅浅的凹痕。
它伸出虎爪把残破的水缸扒拉开,随着“哗啦”一声脆响,水缸被轻易掀翻,滚到墙角撞得粉碎,暴露出了缩在洞里的小人儿。
芽儿扶着洞壁慢慢站起,细瘦的手臂上还沾着泥痕,当看清丧彪颈毛上凝结的血块时,小手颤巍巍的抬起,想要替猫猫擦去。,零·点+看_书/ ¨首?发′
丧彪的鼻息突然变得轻柔了几分,它微微低头配合着铲屎官的动作,鼻腔呼出的白雾轻轻拂过,吹动了芽儿额前细软的碎发。
【好了,别擦了。】
【本喵可以自己清理……】
眼看血污越抹越多。
丧彪很是嫌弃的甩了甩头,喉间挤出一声不满的呜咽,暗金色的虎眸斜睨着芽儿。
铲屎官越擦越脏。
它漂亮的毛发都快结成绺了。
芽儿讪讪的收回手,可下一秒,又突然扑向了猫猫,把整个人都埋进了沾满血污的颈毛里,带着哭腔的童音闷闷传来。
“丧彪,娘亲还在外面。”
“你去帮帮她好不好,呜呜……”
猫猫毫不犹豫的摇了摇头。
除了它亲封的铲屎官。
其他两脚兽的死活与它何干?
“求求你了……”
芽儿抬起泪眼,小手揪住一撮虎毛。
见丧彪依旧无动于衷,她突然松开手,踉跄着跑向灶台,咬着嘴唇,吭哧瘪肚的拖起流民残肢,一步一挪的将其盖在洞口处。
随后,芽儿钻进洞口,双手抱着膝盖蜷缩成小小的一团,语气异常坚定的说道。
“芽儿就在这里等。”
“不出声,不动弹,等着你们回来。”
黯淡的月光从尸骸缝隙漏入。
照见她脏兮兮的小脸上落下两道泪痕。
“求你了,丧彪。”
“芽儿不能失去娘亲……”
就在这时,丧彪的耳朵突然动了动,远处隐约传来崔三娘声嘶力竭的呼喊,它看了看芽儿,最终还是甩着尾巴,走向了门外。
——————
夜色漆黑如墨。
跑进村里的流民越来越多,枯瘦的身影好似鬼魅一般,疯狂刨食着田里的栗种。
崔三娘和村里的女人们来回奔突。
散乱的发髻上沾满草屑,粗布衣裳早己被汗水浸透,愤怒的嘶吼厉喝此起彼伏。
东边的流民刚被赶走,西边田埂上又冒出几道身影,这些饿鬼像田鼠般灵活,总能在女人们转身的间隙里窜回田地。
张家媳妇一个不察,就被扯住了裤脚,手里的火把掉落在地,若不是崔三娘眼疾手快一锄头砸下去,怕是早被拖了去。
最骇人的是赵寡妇,她的左肩血肉模糊,被流民生生的咬下了一块肉。
可那疯婆子却浑然不觉,为了给自己的娃子报仇,只顾着抡起柴刀追砍。
下河村的男人在村里来往不歇,村长牛德禄的铜锣声越来越远,混着此起彼伏的惨叫,眼下他们己然顾不上田地里的流民了。
“刘婶子!去帮翠翠!”
崔三娘声嘶力竭的喊着,一锄头砸在某个流民肩头,那汉子惨叫一声,却仍不死心的向她扑来,试图将她拉扯进人群里。
“大兄!我来帮你!”
就在这混乱之际,一个矮小的身影突然从阴影中窜出,手中寒光一闪,竟是把简陋的铁条,毫不迟疑的劈向了崔三娘的后心!
伴随着剧痛袭来,崔三娘眼前一黑,应声倒地,手里的锄头也那汉子被夺了去。
千钧一发之际,腥风骤起。
黄黑相间的巨影从天而降,碗口大的虎掌挟着破空声拍下,“噗”的一声闷响,那汉子的脑袋瞬间爆裂,污秽溅了崔三娘满背。
大老虎回身又是一扑,手持铁条的流民瞬间被利爪撕碎,凄厉的惨叫声响彻夜幕。
“老……老虎!”
“山君!山君进村了!”
“快跑!快跑!刘家老西被吃了!”
也不知是谁先喊出声,空旷的田野里顿时炸开了锅,尖叫声哭嚎声此起彼伏。
下河村的女人们西散奔逃,流民更是吓得魂飞魄散,连滚带爬的向着夜幕里跑去,众人哪还顾得上争斗,只恨少生两条腿。
丧彪傲然立于火光中,沾血的鬃毛无风自动,它睥睨着作鸟兽散的人群,突然怒声咆哮,狂暴的吼声竟活生生吓死两个流民。
崔三娘昏沉的躺在地上,望着这头似曾相识的猛兽,那道贯穿左眼的伤疤,与丧彪的疤痕一般无二。
但还不等她细想。
脑海便涌起一阵昏沉。
崔三娘彻底昏死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