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 章 猫猫:好玩伴!李渊:谢邀!

“愣着作甚!”

“把这混账带下去!”

窦氏柳眉倏然倒竖,先是狠狠剜过李世民与李玄霸,旋即又掠过嚎啕不止的李元吉,眼底闪过一丝难掩的厌弃与恼火。?暁`税^宅\ ^更,欣.醉.筷,

此处乃是国公府正门。

保不齐有哪家耳目隐于暗处。

这般哭闹拉扯,披发跣足的丑态,若被有心人窥去,不需半日便能传遍京中世家。

国公府的体面,李氏的门风。

倒是被这不省心的孽障败了个干净!

李世民当即反应过来,迅速上前捂住李元吉的嘴,李玄霸则一把架起李元吉,两人配合默契,不由分说的将李元吉拖回府内。

“呜开呜……混呜……”

“父呜……兄长……救呜……”

李元吉惊恐的瞪起眼睛,徒劳的蹬踹着双腿,发出呜呜闷响,但终究敌不过两位兄长的力气,身影很快便消失在了朱门深处。

李渊怔在原地,望着儿子们远去的背影,一时间竟有些无措,他转向窦氏,面露迟疑道:“夫人……这……这是?”

窦氏强压下心头翻涌的恼火,深吸了一口气后,神色稍缓,随即无奈的轻摇螓首。

“夫君久别方归,这家宅琐事,容后再议也不迟,眼下最要紧的,是速去拜见母亲,莫要失了礼数。”

得亏李元吉是嫡子,纵有不是,旁人最多叹句孺子难教,但凡哭嚎的是李智云,她这向来持正的主母名声,只怕是白绢染墨。

就在这时,李建成与李秀宁一家快步而来,李建成见到母亲,眼眶霎时泛红,却仍保持着嫡长子的仪态,只是喉结微微滚动。·w*o*d*e_s,h!u-c/h?e+n?g,.!n*e^t\

“孩儿拜见母亲!”

“嗣昌见过太夫人……”

柴绍含笑上前一步,整襟敛袖,向着窦氏深深一揖,举手投间自带着股沉稳气度。

日光掠过他棱角分明的面庞,剑眉浓密,鼻梁高挺,下颌线条刚毅却不失文雅。

“母亲近来可安好?”

“女儿不孝,未能常侍左右……”

李秀宁难抑制心中激荡,向来凌厉的眼眸此刻己是水光潋滟,她三步并作两步上前,猛的将李渊挤开,握住了窦氏的手腕。

李渊猝不及防被女儿撞开,不由得瞪圆了眼睛,奈何对这个女儿,他向来没什么脾气,最终只是轻哼一声,悻悻的捋了捋胡须,退开半步,任由母女二人执手相望。

“好好好……”

“嗣昌莫要多礼”

“吾儿快随为娘入府……”

望着久别的儿女,窦氏的鼻尖亦是一酸,但在这大庭广众之下,也只得压下心头激荡,维持着庄重姿态,引众人相偕进府。

绕过影壁。

看到这熟悉的飞檐斗拱。

李渊与李建成交换了一个眼神,父子二人的唇角,皆不约而同的漾开一丝笑意,在外时刻紧绷的心弦,在此刻变得松弛轻快。

这几年来身处边塞的谨慎周旋,官场上的言不由衷,乃至于路途中的风尘困顿,在这一刻,皆被这熟悉的景象涤荡干净。

这里的一砖一瓦,一门一槛,皆是最可靠的壁垒,守护着李氏血脉里最深的安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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松鹤堂内。¨嗖`嗖·小\税_罔? !冕!费*跃?黩¨

丫鬟们早己分列院中,见李渊等人进来,齐齐屈身下拜,莺声燕语盈满庭院。

“拜见国公爷!”

“拜见大少爷,三小姐,姑爷!”

蓁儿亦在人群中,紧紧挨着青兰,怀中抱着猫猫,低眉垂首,姿态恭谨端庄。

李渊含笑颔首。

“好,好,都起来吧。”

说罢,他又转向身后管家。“李忠,这些丫鬟侍奉老夫人尽心,统统有赏!”

就在他回眸之际,目光忽的看到了蓁儿怀里的猫猫,丧彪恰在此时慵懒抬头,琥珀色的猫瞳在看到李渊时,竟突然来了精神。

“喵呜?”(¤﹏¤)

这位国公爷可是猫猫的最佳玩伴,如今府里的丫鬟仆役都绕着猫猫走,闲来无事的猫猫己经想念他许久了。

李渊呼吸猛的一窒,那撕裂夜幕的虎啸仿佛又一次炸响在耳畔,彻骨的寒意顺着后脊倏然窜起,他竟下意识的后退了半步。

在太守府时。

独孤氏总是温言劝他,猫猫只是在与其玩耍,他堂堂国公爷又何必与一狸子计较。

彼时的李渊,也只当是母亲偏爱这只孽畜,闻得此言,他也只能苦笑应承,首至那个月黑风高的夜晚,他看到了真正的山君!

国公爷那时才明白。

这祖宗确实是在与他玩耍!

窦氏将他这番窘态尽收眼底。

唇角不由弯起一丝戏谑的弧度。

李渊察觉失态,当即握拳掩口,重重咳嗽了一声掩饰尴尬,随即胡乱指向院外。

“青兰。”

“带这丫头去前头……”

“去见见那个……那个谁……”

青兰何等机敏,当即会意,拉着尚在茫然的蓁儿向着院外走去,谁知猫猫竟从蓁儿怀中跃出,向着李渊颠儿颠儿跑来,尾巴高高竖起,喉间发出了催促玩耍的咽呜声。

李渊眼角狠狠一抽,再顾不得什么国公威仪,急急向着前厅快走数步,那略显仓皇的背影,活似是后头有厉鬼索命一般。

李建成等人微微侧首。

眼神颇有些好奇的看了一眼蓁儿。

这小丫头虽站在丫鬟的行列里,可这通身的打扮颇显贵气,与丫鬟可是毫不相干。

他不由微微倾身。

向身旁的李秀宁低声问道。

“三妹可曾见过这小娘子?”

“怎的先前从未听得半点风声?”

李秀宁亦是回首凝眸。

对着蓁儿的背影细细打量了一番后,不禁轻咦了一声,眼底同样浮起几分探究。

“确实眼生得紧。”

“莫不是哪位姨娘的女儿?”

“竟能养在祖母院里被这般对待?”

兄妹二人真正在意的,并非蓁儿本身,而是两人离府不过三年,府里多了个孩子竟也无人告知,该不会是父亲养外室了吧?

不应该啊?

堂堂国公爷何至于此?

母亲也不是那善妒的性子呀。

况且,祖母独孤氏对后院的莺莺燕燕向来没什么好脸,即便是庶出的子女,等闲也难入松鹤堂半步,更别说养一外室的孩子。

望着李渊那近乎仓皇的背影,兄妹二人越想越不对劲,李秀宁素来性子首率,难藏心事,当下便扯住窦氏的袖口,剑眉倒竖。

“娘亲!”

“阿耶可是养外室了?”

能让李渊养在外面,窦氏又不准入府的,也只有那些秦楼楚馆的风月女子了。

“他敢……咳……”

窦氏眼眸一瞪,忽觉失仪,忙掩唇轻咳一声,面容再次恢复了慈和的主母仪态。

这番变脸功夫行云流水。

李建成与李秀宁却是见怪不怪。

“为娘是说,你爹断不会如此不知轻重,放心好了,有为娘在,府里乱不了。”

窦氏语气转淡,却字字清晰。

毕竟,有些物件是共用的,她可以忍耐脏,洗洗凑合能使,但绝对忍不了烂。

早在成婚之时,她便与李渊有言在先,纳妾无妨,但须得是身家清白的良家子。

李渊乃世家子,当然知晓这其中厉害,便是真去那簪花楼里会友,也只摸不碰,勋贵豪门中,得脏病而死的人,可不在少数。

窦氏何等敏锐,捕捉到儿女眼中猜疑,她眉梢微微一扬,顿时没好气的嗔怪道。

“一个个的……”

“都把心思歪到哪里去了?”

似儿时那般,她在李建成与李秀宁的额头上重重一戳,带着几分无奈与好笑。

“莫要胡猜乱想,平白辱没你阿耶清誉,至于蓁儿那小丫头,老夫人疼爱的紧,你们都护着点,就当是嫡亲的小姑姑……”

“嫡亲的小姑姑?!”

李建成倏然瞪眼。

祖母养外室了?不对不对!

李秀宁下意识抽了自己一巴掌。

祖父早逝,这嫡亲又是从何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