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5章 黑子也是子
第115章 黑子也是子
草地上。
庄渊其实也在观察冒顿，毕竟这可是草原上大名鼎鼎的一代雄主。
本来他以为冒顿会是那种浓眉大眼，威武雄壮的草原汉子，结果对方除了肤色黑点儿外，倒是颇为英俊。
当然，这也许跟对方还很年轻有关，此刻的冒顿估摸年纪也就在二十上下，与他差不了太多。
歷史上，这个时候冒顿应该没出生，或者年纪还不大，但秦时的一些时间线和人物轨跡倒是有些不同。
比如早该死了的信陵君魏无忌，如今虽然疾病缠身，但也还没死，勉强吊著一口气。
庄渊猜测是因为內力的存在，让人的寿命和身体机能，比“正常』人要强不少。
因此魏无忌能活久一点，而冒顿被头曼单于一炮提前弄出来了，倒也不是不可能。
说实话，要是这个世界，有人想要寻仙访道的话，庄渊其实是可以理解的。
且不说其它，什么貔貅和女神这种电影里的存在，天行中韩非的逆鳞剑灵就已经有些超凡了。
“將军。”
“嗯”
“兔子要烧焦了。”
庄渊看了一下自己的烤兔，稍微给它翻了个身，笑道：“自从听说是你带兵前来堵我，我就一直很想见见，只是没想到机会来的这么快。”
冒顿露出惊讶之色，道：“將军为何想要见我一个无名之人呢”
“堂堂匈奴左贤王，说自己是个无名之人，未免也太自谦了——”庄渊將兔子拿起来，觉得差不多了，將其递给了冒顿。
“这兔子肉多肥美，但我却不知道该如何分食，你帮我吧。”
“不敢。”冒顿没敢去接。
庄渊淡淡道：“我让你分，你儘管分就是。”
冒顿不语，后脖颈上已经开始渗汗，他弯腰双手接过烤兔，大脑疯狂的运转他知道，现在手里这只兔子，关係著他的生死，一旦分不好，或者说错话，那手里这只被杀被吃的兔子，也象徵著他的下场。
冒顿心跳的很快，他压下紧张的情绪，小心的撕下那只烤得金黄，肉最厚实多汁的后腿，躬身举过头顶，献给了庄渊，並道：
“將军，草原上的规矩，猎物最精华味美的部分，只有最强大勇猛的人才有资格享用！”
庄渊接过兔腿，笑道：“不错，但我食量大，一只兔腿恐怕吃不饱。”
“当然。”冒顿又连忙取下另一条后腿和一条前腿，“將军一路辛苦，体力消耗巨大，理应好好补充。”
庄渊不置可否，咬了一口兔肉，问道：“你將肉最好，最多的部位给我了，那你又吃什么呢”
冒顿小心翼翼拿起剩下的兔头和一小块靠近脖颈，肉较少的肋排，恭敬道：“能为將军司首，排忧解难，我吃这些便足慰飢肠了！”
庄渊轻轻一笑，道：“不错，你我都跑了一夜，先吃饱再聊吧。”
“是—.”
接看，两人没有说话，各自吃看兔肉。
庄渊吃著肉多肥美的兔腿，而冒顿则啃著肉少复杂的兔头。
当庄渊吃完之后，冒顿也刚好吃完，时机掌捏的相当的精准，不早不晚。
庄渊看著冒顿吃完的兔头，乐了，“没想到，你还有一张巧嘴，兔头肉少骨头多，最是难啃，你竟然能吃的如此乾净”
冒顿笑道：“兔头虽然肉不多，但滋味复杂，一般人难以处理乾净，这兔子乃將军辛苦所猎，每一分骨血皆是恩赐，岂敢有丝毫浪费”
“既然方才已经说过，愿为將军司首，自当尽心竭力，將这最难啃、最琐碎之处，也嚼碎了咽下去，將其中养分，皆化为將军所需之力.”
嘿哟，难怪日后能成为一代雄主，这脑子果然好使啊！
庄渊对著旁边一名骑士道：“去搬块石头来，给左贤王坐。”
“诺。”
很快，两名骑士便將一块比较平的石头搬来，冒顿躬身谢过之后，才终於起身坐在了石头上。
从现在的情况看，他这一关算是过了。
庄渊看了看东边逐渐冒头的红日，天空和草地像是一幅原本灰白的画，被金乌涂上了鲜艷的顏色。
“草原上天地辽阔，风景与中原还真是不同。”
冒顿道：“草原虽辽阔，但却难以生存，与中原大地一比，確属蛮夷之地。”
“那你是想留在草原，还是想去中原呢”庄渊忽然问道。
冒顿了一下，隨后道：“將军需要我去哪儿，我就去哪儿。”
从一开始，冒顿的姿態就放的很低，原因就在於他想活命，因此从始至终，他的选择都只有一个。
除非他想死，不然没有第二个选择。
而冒顿当然不想死，因此他选择臣服，而这也意味著他必须要被庄渊所需要。
两人的聊天从头至尾，其实都没有明確的说出什么，但態度全部都给了，彼此也都了解对方的意思。
而刚才那句话，冒顿知道，对方不会放自己回草原了。
其实他不是没考虑过，庄渊要他在草原上『做事”，这是最好的一条路，但现在看来確实是异想天开了。
其实换位思考一下，这个结果倒也不算出乎意料。
能被人需要保住一条命已经不错了，至於未来的事—恐怕只有天知道。
听到冒顿的回答，庄渊一笑：“你確实不错，有运气也不缺实力，我身边就需要你这样的人才，从现在起你就跟著我吧。”
“是。”冒顿垂首，以示顺从。
庄渊起身，拍了拍手，原本堵住去路的驃骑將士立马分散开，让开了一条通道。
“去吧，跟你的魔下告个別，他们能一路拼命跟隨你，想来也是忠勇之人，我不杀他们，你让他们走吧。”
冒顿眼中精光一闪，感激道：“多谢主人。”
呵！
庄渊听到这个称呼，眉毛一跳，他没想到对方对自己的身份接受的这么快。
看著冒顿的背影，庄渊双手环抱在胸前，笑而不语。
正如师父鬼谷子所说，想要下棋手里就得有棋子，想要做事身边就得有能人。
他现在这棋篓子里可没几个子儿，因此別管这棋子是黑是白，只要是个子儿他就不介意收纳到自己的篓子中。
至於冒顿是个聪明人—
笑话，身边不留聪明人，难道要收蠢货
至於会不会太危险—他要是怕这个，当初就不会跟鬼谷子回山，学什么拽闔。
怕死
怕死他就不当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