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7章 内奸
第207章 内奸
花无眠的身体僵住了,多日不见,她看着眼前这个神情憔悴的男人,心脏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地撞了一下。,/ˉ5?¤4x看?书}x $?无¨`错±>内?容???
孟煜城瘦了也黑了,下巴上冒出了青色的胡茬,那个面对自己时总是带着笑意的男人,此刻脸上只有冰冷的疲惫。
孟煜城见花无眠不动,正要发作,却忽然觉得眼前这个瘦小的身影有些熟悉。
花无眠缓缓抬起头,伸手将兜帽摘了下来。
“孟煜城。”
她的声音不大,但是声音一出令孟煜城整个人都定在了原地。
他死死地盯着那张布满尘土但依旧清丽的脸,一时间竟以为是自己鏖战太久出现了幻觉。
门口的两个亲卫也看呆了,他们无论如何也想不到,这个看起来像难民一样的女人竟然会是……
“你……”孟煜城喉结滚动,他上前一步一把抓住花无眠的手臂,力气大得几乎要将她的骨头捏碎。
“你疯了!?”一声压抑着无数情绪的吼叫从他胸膛里迸发出来,“你知不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你来干什么!”
愤怒,惊恐,还有一丝他自己都未察觉的喜悦在孟煜城的胸中交织碰撞。
他无法想象花无眠是怎么穿过北狄人的封锁线,又是怎么爬上这高耸的城墙的。*w.a,n_z\h?e,n¢g?s¨h-u/k′u\.!c′o?m~
花无眠被孟煜城抓得生疼但是没有挣扎,她只是平静地看着他,看着他通红的眼睛。
孟煜城的怒火在接触到她那双眼睛时忽然就熄灭了,他看到了花无眠眼底深藏的疲惫,看到了她干裂的嘴唇和被风沙划破的脸颊。
花无眠穿着一身破烂的衣服,上面全是泥土和血迹,不知道是她自己的还是别人的。
孟煜城抓着花无眠手臂的力道不自觉地松了,怒火退去后,无边的心疼涌了上来。
她是怎么来的?这一路吃了多少苦?
花无眠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只是轻轻说了三个字:“出事了。”
孟煜城的心猛地一跳,“你们都下去,”他头也不回地对身后的亲卫命令道。
“是!”
亲卫们不敢多看,躬身退下,顺便将周围好奇探望的士兵全都驱散。
孟煜城拉着花无眠走进大帐,他一把掀开帐帘。
帐内,几个副将正围着一张巨大的沙盘地图激烈地争论着什么,看到孟煜城拉着一个陌生的女人进来,全都愣住了。
孟煜城的声音不带一丝温度的说:“都出去。”
“王爷,可是东墙的防御……”一个副将急切地开口:“我们的滚石和火油都用完了!再不想办法,今晚城就要破了!”
“西城的墙体也出现了裂缝,必须马上派人去修补!”另一个副将补充道。?;比_奇#2中?,|文a1网 ′u已<发′¢u布:最}?*新?~?章<)%节??u
孟煜城没有理会他们的报告,“我说了,出去!”他的吼声让所有人噤若寒蝉。他们从未见过王爷如此失态,不敢再多言,纷纷行礼退出了营帐。
空旷的营帐里只剩下他们两个人,跳动的烛火将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
“说吧,”孟煜城松开花无眠的手,转身背对着她,“京城……怎么了?”
孟煜城不敢去看花无眠。他有一种强烈的预感,她带来的,将是一个足以将他彻底击垮的消息。
花无眠看着他紧绷的背影,那个曾经能为她撑起一片天的宽阔肩膀,此刻却透着一种孤立无援的感觉。
她的鼻头发酸,但还是强迫自己把话说出口:“京城戒严了。”
她停顿了一下,给了他一个接受的时间。
“新君……登基了。”
孟煜城的身体剧烈地一颤,他猛地转过身,不敢置信地看着花无眠。
“新君?孟景?那陛下呢?”
花无眠看着他,一字一顿,用尽了全身的力气,说出了那个最残忍的事实。
“陛下……大行了。”
轰——孟煜城只觉得脑子一片空白,耳边嗡嗡作响,什么都听不见了。
陛下……驾崩了?
那个从小最疼爱他,把他当亲生儿子一样看待,那个坐在龙椅上为他扫平一切障碍的陛下……死了?
不可能,这绝对不可能!
他踉跄着后退一步,重重地撞在了身后的桌案上。
桌上的沙盘被撞得一歪,代表着军队和城防的木块散落一地,笔墨纸砚也跟着滚落在地。
巨大的悲伤和荒谬感将他淹没,他感觉自己的任何的感知力都仿佛被截断了,只剩下一片空白。
他张了张嘴但是发不出任何声音,只是徒劳地看着花无眠,似乎在用表情质问她这一切的真假。
花无眠快步上前扶住他摇摇欲坠的身体。
“是刺客,”她的声音也带着颤抖,“宫中遇刺,当场……就去了。”
刺客……孟煜城涣散的思绪终于捕捉到了这两个字。
他的身体不再颤抖,一种前所未有的冷静涌上心头,压下了他心中的任何混乱。
他缓缓推开花无眠,站直了身体,那张沾满血污的脸上再也看不到一丝情绪,只有那双通红的眼睛里燃起了愤怒的火焰。
“拓跋修明?”孟煜城的声音嘶哑干涩。
他弯腰从地上捡起那张沾满尘土的羊皮舆图,手指重重地戳在北狄王帐的位置。
除了那个疯子,没人能做出这种事,也没人敢。
花无眠走到他身边,帐内的烛火摇曳,将她的影子投射在舆图上,恰好覆盖了从京城到雁门关的漫长路途。
“拓跋巴图在北境的攻势不对劲,他们像是在赶时间,不惜代价要把你拖死在这里。”
她的话语清晰而冷静,“他们一定是知道了京城的消息,所以才敢这么肆无忌惮。”
孟煜城没有说话,他只是用手指在舆图上缓缓划过,从雁门关,到京城。
这条路,他派出的信使走了五拨。
“不是没送到。”孟煜城的声音冷得没有一丝温度,“是被截了。”
他的手指停在半路的一处驿站上,那里是所有信使的必经之路。
“我们中间,有内奸。”
这个结论让整个营帐的空气都凝固了。
内奸?
这两个字比城外百万的北狄大军还要可怕。
它意味着他们所有的求援,所有的军情,都可能变成了送到敌人案头的笑话。
他们在这里浴血奋战,拼死坚守,却不知道背后哪一把刀会随时捅过来。
孟煜城猛地将舆图拍在桌上。
“传我命令!”他对着帐外吼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