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4章 无奈的俄军
六月初的无忧宫洋溢着温馨快乐的氛围,宰相一家享受着属于他们的闲暇时刻,然而在上千公里外的莫斯科,在那里,气氛却截然不同。我的书城 首发
昔日的帝都此刻被一种前所未有的恐慌和压抑笼罩,街道上行色匆匆的人们脸上看不到丝毫生气,报纸上的战报语焉不详,但“战略性转移”、“重组防线”等词汇无法掩盖前线传来的坏消息。
空气中仿佛都弥漫着来自乌克兰平原的硝烟和失败的气息。
在克里姆林宫一间厚窗帘紧闭灯火通明的办公室里,这种压抑感达到了顶点。
昂贵的红木桌上散乱地铺着地图文件,烟灰缸里塞满了烟蒂。
萨文科夫失去了往日政治家的风度,像一头被逼到绝境的困兽,双眼布满血丝,在三位他最依仗的将军面前来回踱步。
地图上,代表德军的蓝色箭头狰狞而刺眼,已经从三个方向深深嵌入俄罗斯母亲的身体。
“三十万人!整整三十万最棒的小伙子!还有整个乌克兰!就这么没了!”
萨文科夫的咆哮声在隔音良好的房间里回荡,充满了绝望和暴怒:“这才多久?一个月!”
“一个月!他妈的就只过了一个月!
“德国人现在就在斯摩棱斯克看着莫斯科!在顿河边喝着我们的水!下一步呢?他们是不是要来这里,把我们都吊死在红场上?!说话!你们平时不是都很能说吗?告诉我!现在该怎么挡住他们?!”
萨文科夫的拳头狠狠砸在桌子上,震得一个玻璃杯滚落在地,摔得粉碎,但这声响未能打破三位将军的沉默。
无法掌控军队的萨文科夫能做的只有倚仗这些白军老将,可现在呢?他听到的战报除了失败还是失败。
饶是科尔尼洛夫和邓尼金在此刻也没不知道要怎么开口说话,他们确实辜负了萨文科夫的期盼。
过了许久,科尔尼洛夫深吸一口气,开口了。
“我们无法在从波罗的海到黑海这条漫长的战线上,同时建立起三道坚固的盾牌。”
邓尼金走上前,拿起一根已经有些磨损的指挥棒,点在地图上,他的动作缓慢沉重,仿佛那根指挥棒有千钧之重。
“那个狡猾的曼施坦因在南线,他的目标绝不仅仅是土地,看这里”
他的指挥棒划过顿河下游,指向高加索:“他想要的是迈科普、格罗兹尼的石油,还有这里”
指挥棒又移向伏尔加格勒。
“他想要占领伏尔加格勒,切断我们的运输线路。”
他又指向中线:“克卢格的中央集团军群,兵力最为雄厚,他们兵临莫斯科城下只是时间问题。”
最后,指挥棒点在彼得格勒:“而那个博克,他在北方已经磨好了刀。彼得格勒…不仅仅是一座城市。”
弗兰格尔接过了话头,他的冷静残酷:“我们就像一个同时被三把尖刀抵住喉咙的人,试图同时格开三把刀,结果只能是喉咙被割开。我们必须做出选择,用一只手护住最致命的要害,硬抗另外两刀,或许…还有一线生机。”
接下来的讨论是激烈痛苦甚至充满火药味的。
“放弃彼得格勒!”
邓尼金激动地主张:“从军事上看,那座城市已经被部分包围,被德军完全包围只是时间问题,更何况彼得格勒地形易守难攻,守住那里比我们预想的需要更少的部队,我们应该将那里的部队尽可能撤出来,加强莫斯科和南线的防御!用空间换时间!”
“绝对不行!”
萨文科夫希望能够摆脱先前一些人的影响力,所以他选择迁都莫斯科,但几年的时间改变不了什么,就像他所说的,彼得格勒对于很多人而言极为重要。
“这不是一个军事选项,这是一个政治自杀的选项!”
政治的现实压力,彻底压倒了军事理性的声音。
“莫斯科绝不能丢。”科尔尼洛夫沉声道:“这里是心脏,是枢纽。丢了莫斯科,整个俄罗斯的抵抗意志会彻底崩溃,我们必须在这里死守,不惜一切代价。”
在莫斯科问题上他们倒没有什么太大的分歧,不管彼得格勒如何如何,莫斯科都是俄罗斯现在的首都,首都沦陷对一个国家的士气打击是巨大的。
“南线…”
弗兰格尔看着那片广袤的区域,摇了摇头:“我们没有任何多余的兵力去加强南线,那里的空间最大,但也最危险,曼施坦因的装甲部队在那里如同在草原上奔驰的野马,我们只能拖延,用土地和牺牲来换取时间。”
争论持续了数个小时,烟雾缭绕,每个人的声音都因疲惫和焦虑而嘶哑。
最终,一个建立在巨大赌博和痛苦牺牲基础上的决策,艰难地达成了。
他们的核心决策:政治优先,孤注一掷于北方。
必须解救彼得格勒,这不是为了胜利,而是为了政权的生存,必须向彼得格勒方向发动一场大规模的解围攻势,哪怕只是为了做出姿态,稳定内部人心。
而对于莫斯科,他们打算将莫斯科变成一个巨大的堡垒,准备进行最残酷的巷战和消耗战。
至于南线,他们默认南线将成为主要放血区,任务是尽可能迟滞德军前进。
然后,是榨干俄罗斯现有的最后一丝可用的战略预备力量,(指现在手上立刻就能用的部队与钢丝里练兵界面拥有一定训练度和装备,但还没落地的部队)组建“西北方面军”(或称“彼得格勒解围集团军”):
决议决定,几乎完全抽空本就寥寥无几的战略预备队,同时,冒险从莫斯科防线的西方面军中,抽调出几个完整尚且具备机动能力的步兵师和唯一的装甲列车部队。
这个决定让科尔尼洛夫的表情痛苦不堪,这无异于在莫斯科的盾牌上主动凿出几个洞。
这支部队的指挥官是弗兰格尔。
他的任务是向拉多加湖以南地区发动强攻,目标不是击败围城的德军北方集团军群,而是不惜代价,试图在德军的包围圈上撕开一条狭窄的走廊,向城内输送一批补给和增援,并向外界展示“救援”的努力。
这更像是一次政治意义的“出血性进攻”。
莫斯科朝着“要塞化”与“人民战争”的方向发展,这里的总指挥是科尔尼洛夫,他亲自坐镇,用自己的威望稳定军心,以进行这场绝望防御的最后保障。
他们立即启动最高级别的城市防御计划。
征召一切可用的男性,甚至女性,组建民兵师。
工厂、学校、火车站、每一栋石头建筑都要变成堡垒,储备粮食、武器(哪怕是博物馆里的和老旧的)、制造燃烧瓶。
计划的核心是:用无数的人命狭窄的街道和未来迟早会到来的严冬,将莫斯科变成吞噬德意志军队的巨型绞肉机。他们将希望寄托于城市战的残酷和俄罗斯的冬天。
南线部队的总指挥是邓尼金。他的任务是进行一场痛苦的后卫战。
他要立即实施彻底的“焦土政策”。
命令部队在撤退时,系统地摧毁所有铁路、桥梁、工厂、粮仓,不给德军留下任何可用的物资。
部队以团、营为单位,依托河流村镇进行逐次抵抗,唯一的目标是拖延时间,允许在遭受重创后撤退,绝对避免被合围。
在他们的讨论当中,最关键也是最危险的决策当属从高加索-奥斯曼边境防线抽调兵力。
经过激烈辩论,统帅部判断奥斯曼帝国尽管与德国暧昧,但直接大规模入侵的风险低于眼前的灭顶之灾。
因此,他们打算命令驻防在那里的超过一半的部队立即北调,火速增援顿河下游和伏尔加格勒方向。
这是南线目前唯一能得到的成建制的生力军,但这也意味着高加索门户就此敞开,这是一场巨大的战略赌博。
萨文科夫会立刻签署并发布史上最严苛的动员令,征召所有16至60岁的男性。
一切民用工厂转为军工生产。
当最终方案敲定时,房间里弥漫着一种死寂般的绝望。
萨文科夫以及科尔尼洛夫他们每个人都明白,他们制定的不是一个能带来胜利的计划,而是一个延缓死亡过程的方案。
他们预见到了所有失败的可能:莫斯科防线因抽调兵力而变得脆弱,可能一触即溃;弗兰格尔的解围攻势很可能撞得头破血流,白白葬送掉最后的精锐;南线的焦土政策能否有效迟滞曼施坦因是未知数,而从高加索抽兵更是风险巨大。
但他们别无选择。
这是在所有坏选项中,选择的那个最能维持政权暂时存续,最能安抚内部恐慌情绪的选项。其最终目的,已经从“如何取胜”变成了“如何活下去”,希望能熬到德军出现失误,或者国际形势发生惊天逆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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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很可惜的是,他们绝望而挣扎的每一步,都正精准地踏入曼施坦因计划所精心设计的节奏之中。他们正主动地将自己本就枯竭的力量,分散消耗在曼施坦因希望他们消耗的地方。
这其实也怪不得他们,俄罗斯共和国的实力与苏联本就不能相提并论,邪恶同盟没能在头两年的攻势里彻底击垮帝国公约就意味着会失败的使他们。
更别提西线的第三国际已经没有那个胆魄发动第二轮大规模进攻,如果新一轮进攻失败,那法兰西公社将彻底面临失败。
美国的介入对于邪恶同盟而言似乎是胜利的唯一希望。
不过联合工团还在内战恢复期,这个国家真的想要介入欧陆大战,起码要再等半年到一年的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