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谍战日记一锅小米李

第603章 暴露了?(求月票)

第603章 暴露了(求月票)

李觉带着素描画像回了办公室,看了一遍又一遍,整个过程他几乎都皱着眉头。

赵龙文身居高位,又深居简出,普通警员都难见他一面,更别说李一善这个修鞋匠了。

再者,虽然赵龙文偶然会在报纸上抛头露面,但李一善大字都不识几个,他也不可能通过报纸认识赵龙文。另外,上一次赵龙文在报纸上露面已经是一年前的事了,即使李一善在某种偶然之下认识了他,他又没经过特殊训练,不可能记得这么清楚。于是,他和刘副官也只能相信,李一善之前根本不认识赵龙文。

李觉扔下画像,叹了口气:“如此看来,还真是这个赵龙文暗中设计处决了姚则崇,可这是为什么呢没听说他们两人有什么解不开的仇怨,怎么就闹到了你死我活的地步呢”

刘副官想了想说:“司令,我听说军统的人在姚家搜出来不少姚则崇暗中搜集的赵龙文的黑料,会不会是因为这个”说到这里,刘副官一脸遗憾,“可惜卑职无能,让东西都落到了军统手里。”

“事后诸葛。”李觉哼了一声,又拿起了画像。

刘副官继续说:“幸好我们掌握了戴藏宜私设武力、索要军火武器的证据,有这份东西在,戴副局长即便想在委座面前攻讦您,也要掂量一二。”

“就凭他”李觉一脸不屑,“日寇步步紧逼,委座正是用人之际,岂会偏信他的一面之词,哼,再说了,他自己的屎沟子还没擦干净呢。”

特务政治的巅峰无过于明朝的锦衣卫,但那又如何,锦衣卫指挥使对阁老和封疆大吏还不是毕恭毕敬,核心原因是两者属于不同权利体系,且阁老和封疆大吏的政治地位和权力根基远非锦衣卫可比。

特务的核心职能是侦查、逮捕、刑讯,权利源自皇帝的信任,本质上是皇权的工具,权重而位卑,属于政治体系中的执行层,又因为特务属性几乎被所有人排斥和防范,缺乏广泛的政治支持。

类比戴春风,看似权势滔天,但他连果党中委都不是,党员身份也是委座特批的,在权利中枢和手握实权的封疆大吏眼中,他依旧是个后进晚辈。

顿了顿,他话锋一转,问:“我听说戴雨农今晚在江山饭店大宴宾客,还请了赵龙文,有这回事吗”

刘副官刚想说什么,桌上的电话响了。接完这个电话,李觉的脸色就更加难看了:

“赵龙文在饭店门口被姚则崇的宝贝儿子姚金宝给杀了。”

“啊!”刘副官大吃一惊,虽然之前见姚金宝纠集人手、摩拳擦掌,已经有这个苗头了,但此刻听赵龙文真被杀死,还是感觉有些不可思议,“司令,人就这么死了会不会是军统的人默许的”

“你是说借刀杀人戴雨农”李觉挑起眉头看着他,“可这又是为了什么呢”

“不排除这个可能。当然,也可能是其他人惦记上了赵局长的位子也说不定。”

“其他人”

“是。属下听说姚金宝之前被童站长缴枪关了禁闭,偏偏这个时候又放出来了。”

“哦这件事越来越有意思了。”李觉饶有兴趣地翘起了唇角。

刘副官继续说:“只是,有一件事属下百思不得其解,即使赵龙文真是姚则崇之死的幕后黑手,可他为什么要放了李一善呢他什么时候有这么好心了。就算大发慈悲,一个伤痕累累的人根本跑不远,被找到只是时间问题,他不可能想不到这一点,如果是我,绝对不会给自己留下隐患。”

李觉点头表示赞同,刘副官对案件的梳理和分析能力越来越成熟了。很快,他的表情又陷入凝重,开口道:

“是啊,他为什么会留李一善一条小命呢”

“要不再审审他”

“走吧,去听一听他怎么说。”

办公室中,一名少尉军官端着一碗煮面条过来,放在桌上:“连长,您的面。”

面汤洒了一点在桌上,刚才审讯的胖子嚷嚷起来:“别把桌上弄脏了啊!”他顺手扯过报架上的报纸,看到页面上春风得意的赵局长的照片,皱了皱眉,翻过来,垫在面碗下,呲溜呲溜地扒拉起来。

吃得正香,李觉带着副官推门进来,靠在一边抽烟的瘦子忙轻咳一声,胖子回头,见是李觉来了,慌忙起身敬礼。

李觉摆摆手,和颜悦色地说:“饿了怎么就吃面条特务连这次立功不小,该好好嘉奖才是。”说着,他话锋一转,“他还交待什么了”

“都在这里了。”瘦子赶紧把烟灭了,将审讯记录递了过去。

李觉翻了翻,目光转向耷拉着头的李一善:“赵龙文那晚都和你说什么了”

李一善半天才抬起头来,失神的双眼望着他,没提那人驾车送他的事:“没,没说什么,我醒来的时候已经在家附近了。”

“出城的通行证呢”

“我醒来才发现在我兜里。”

李觉打量他片刻,没再说什么,离开时只交待副官将李一善交给军统的人,他本想在赵龙文身上做点文章,现在人死了,李一善也失去了利用价值。至于这个人落到军统手里会是什么下场,他毫不在乎。

与此同时,江山饭店,另一场会面正在戴春风的房间里低调地进行着。

戴春风脸色有些不太好看:

“这么快就失败了”

昏暗中,沈若竹的脸异常苍白:“比我想的要难一些,他直接拒绝了我的接近。”

“看来是我高估你了刚开始一个回合,铜锣还没有响,就谢幕下场了。”

沈若竹如坐针毡,抿了抿嘴,没有说话。

戴春风看出了她的沮丧,但他对张义更加了解,沉吟了一会,问:“说说,你们之间都说什么了。”

沈若竹的心思被这个问题拉了回来,她看着戴春风,顿了顿,把自己刚才的经历,一五一十地讲了出来。

“野猫、家猫”戴春风哑然失笑,砸吧着嘴说:“王新亨教了一个好徒弟啊。”

他依稀记得王处长有个言论,说什么“女人就像猫,吃饱了,有个暖窝,还不够。你还得时间陪她们、哄她们,还得看住了,否则一不留神,就会让外面的野猫勾搭跑了。说爱吃腥是猫的本性。”

初听这话,只当茶余饭后的笑谈,对戴春风这种万丛中过、片叶不沾身的情场高手来说,只有他勾搭别家女人的料,丝毫不担心自己的女人会跟别人跑了,这点他还是有自信的。

不过经历了余淑恒余秘书移情别恋的事,自尊心深受打击,越来越觉得这话有道理。自嘲地笑了笑,将这些念头抛之脑外,然后看了一眼打扮得明艳动人的沈若竹,抚摸着自己肥腻的肚腩说:

“美貌是优先入场券,但单出时可能成为烂牌。只有和其他技能相结合,比如能力、见识、手段、韧性,才能发挥出更大价值。”

沈若竹蹙着眉头若有所思:“可是,可是我根本靠近不了他。”

“调情也要分时间和场合,否则会变成假惺惺的逢场作戏,让人瞬间警惕,嗯少许的距离感和矜持,才能激发出更大的欲望。”

戴春风不以为然地摆摆手:

“想想看,一个年过三十的男人,日子过得像台紧密却乏味的老钟。抽烟,不怎么喝酒,不去舞厅、妓院,没其他上瘾的特殊嗜好,爱情什么的更和他绝缘,甚至他的世界干净得连绯闻都没有。每天几乎两点一线,工作,回家。你说这生活该多单调、压抑啊。”说着,戴春风讳莫如深地笑了笑,给这段话做了注释,“可越是压抑的人,其实越危险。”

见沈若竹歪着头听得很认真,戴春风继续说道:“这个世界上,没有一个男人不渴望女人,尤其是漂亮的女人,日子越乏味,越压抑,他对刺激的渴望就越大。

相信我,再光滑的蛋,放久了也有裂痕,我不相信一个人耐得住这么乏味的生活。所以,拿出你的真正本事来,不管是获取他的同情还是怜悯,还是可怜,希望下次再见面的时候,我能听到好消息。”

沈若竹张了张嘴,正要说话,咚咚咚敲门声响起。

戴春风随口道:“进。”

话音一落,门打开了,进来的是贾副官,他看了一眼沈若竹,欲言又止。

戴春风对沈若竹摆摆手:“你先回去吧,好好想想我的话。”

“.是。”沈若竹敬了一礼,退了出去。

她刚走,贾副官就将童站长带回李一善的事告诉了他。戴春风急切地问:

“他都招了什么”

“他不认识那个人,但驻军根据他的描述画了一副素描,是赵龙文。”

戴春风一脸不可置信:“能确定吗”

“童站长路上审了几遍。”

“怎么会这样”戴春风一怔,方才还带着审视狐疑的锐利眼神,像被骤雨打湿的烛火,倏忽间暗了半分。他的喉结无声地滚了一下,原本挺直的肩线几不可查地垮了寸许。他盯着贾副官看了许久,眼底翻滚着错愕,半响才问:

“你亲口听他说的张处长知道吗”

贾副官被盯得有些不自在,他能理解老板的错愕,叹了口气说:“人我见到了,但不是听他说的,童站长在回来的路上又动了刑,人已经奄奄一息了。张处长暂时还不知道。”

确认了消息可靠,戴春风的神色宽慰了许多,这两天紧绷的弦终于松了口气:“一切都结束了。我还怀疑这件事和张处长有没有关系,现在好了。”

伴君如伴虎,上位者的权利与安全感天然对立,再加上权利本身有排他性,权利越大,需提防的的威胁越多,也越容易疑神疑鬼。贾副官早就习以为常,想了想说:

“应该不会,张处长有这个能力,但没有动机和时间。”

“那李觉呢童站长呢”

“这个.”贾副官不知道怎么回答了。

戴春风摆摆手,有些遗憾地说:“罢了,赵龙文都死了,死无对证.”

贾副官一直看着他。

戴春风察觉到他似乎还有事,直白地说:

“还有别的事”

“是连英连督察,他想当面向您汇报工作。”

戴春风冷哼一声:“这个连英,派他来查案,十天半个月一点头绪都找不到,实在是无能。抓一个手无寸铁的犯罪嫌疑人,也能让驻军将人抢走,说他是饭桶一点都不为过。你不用替他说情”他沉吟了一会,“这样,就罚他留在山城,去调查室辅佐童站长,戴罪立功。”

辅佐即是监督,或者说监视。

“是。我马上通知他.”

贾副官的话还未说完,桌上的电话突然响了。

戴春风走过去接起来,听着听着,他的脸色变得高深莫测起来,他看了一眼贾副官:

“你让张处长来一趟。”

贾副官看着他的表情,觉得有些不对劲儿,但什么都没问,躬身说道:

“是!”

另一边,张义正在办公室里听童站长绘声绘色地吹嘘他叫板李觉的情景。突然,贾副官推门进来:

“张处长,老板召见!”

张义心中波澜微起,他还未从童站长这里打探到李一善到底招供了什么,此刻戴春风突然召见,已然无法脱身,自得硬着头皮跟了过去。

三楼的走廊里安静得有些渗人,曹纪华、何启义两个警卫像两根柱子一样杵在门口,面无表情。又不易察觉地瞥了一眼贾副官,同样面无表情。

这让张义本能地警觉起来。

好在警卫并没有搜身缴枪,这让张义暗暗松了口气。

在贾副官的引导下进入房间,门随着贾副官出去立刻关上了。

他见戴春风站在电话机面前,脸色凝重,心里不由一紧。

心说,盯着电话干什么难道李一善将自己供出来了

暴露了

戴老板准备打电话让人抓捕,还是屋外早已埋伏好了人

“局座!”

张义抬头看向戴春风,发现戴春风也正看着他,脸上的表情异常复杂。

“云义,去趟医院吧,现在就去!”

张义一头雾水,假装不解:“赵局长抢救过来了”

“是沈若竹。她服毒自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