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9章 南荒古战场

“玉简内记载有适合尔等当前境界的宗门任务，自行选择完成。任务期间，可离山，但需按时归来复命。”

秦墨等人神识沉入玉简，里面罗列着数条任务：

“清扫‘坠星原’外围三千里，诛灭滋生魔物。贡献点：一百。”

“采集‘九幽寒铁’十斤，地点：北冥海眼边缘。贡献点：一百五十。”

“调查‘黑风域’近期异动根源。贡献点：三百。”……

任务地点皆在昆仑宗势力范围的边缘或之外，听起来便知不简单，绝非轻松之事。

赵乾看到那些危险的任务地点，脸色又是一白。

“此外，”清净长老补充道，“三年后，宗门将开启‘万象秘境’，秘境之中有大机缘，亦有莫大凶险。外门弟子若想进入，需积累至少一千贡献点，并通过入门考核。”

万象秘境！

秦墨等人心中一动，虽不知具体，但能被昆仑宗称为大机缘的，定然非同小可。这无疑给了他们一个明确的目标和动力。

“弟子明白。”五人齐声应道。

清净长老点头，身影消散。

选择任务时，秦墨、星辉、剑无名稍作商议，选择了相对可以互相照应的“清扫坠星原”任务。赵乾犹豫再三，选择了一个相对安全、但贡献点极少的“照料‘药园’低阶灵植”的任务，显然打算暂时苟在宗门内。

沐雨则拿着玉简，看了半天，指着那个“调查黑风域异动”的任务，仰头问还没离开的秦墨：“秦师兄，这个好玩吗？”

秦墨眼角微跳，黑风域那是连仙皇都不愿轻易涉足的险地，这丫头居然问好不好玩？他只得委婉道：“沐雨师妹，此任务颇为危险，建议你选择其他。”

“哦。”沐雨似懂非懂，最终随意点了一个“寻找失落的‘云纹石’（线索：可能出现在南荒古战场）”的任务，贡献点只有八十。

任务选定，玉简上便浮现出相应的地图和简单信息。

秦墨三人不再耽搁，当即动身离开听道崖，准备前往坠星原。赵乾则灰溜溜地朝着药园方向飞去。

沐雨看了看玉简，又看了看听道崖，都囔道：“南荒古战场……好像有点远呀。”她似乎并不着急，又跑回泉眼边玩水去了。

……

昆仑宗深处，混沌宫殿内。

林漓面前的光幕上，显现着五名弟子选择任务的情景。

“坠星原……黑风域……南荒古战场……”他轻声低语，这些地方，都与近期推演出的某些气机扰动有所关联。

“磨刀石已备好。”他目光掠过光幕，望向虚空深处，“影杀殿，乃至你们背后的存在，又会如何落子呢？”

他指尖那道缠绕的混沌气中，那枚黑色碎片虚影似乎清晰了一丝。系统界面上，关于“禁忌之器·残”的线索提示，也更新了一条模糊的信息：

“寂灭之息，起于南荒。”

而镇魔塔底，那名为无始仙帝的存在，气息愈发深沉，仿佛沉睡了万古的洪荒巨兽，正在缓缓苏醒。塔内虚空，有时会莫名浮现出时光长河的虚影，又转瞬即逝。

山雨欲来风满楼。昆仑宗的平静，只是暴风雨前短暂的序幕。新弟子们的旅程，注定不会平坦。而林漓手中的棋，才刚刚开始布局。

秦墨、星辉、剑无名三人离了昆仑山门，并未施展惊天动地的遁法，而是依宗门规矩，御使一种名为“流云梭”的普通飞行仙器。此法器速度不算绝顶，却胜在平稳，可于飞行中观摩山河，略作调息。

坠星原位于昆仑宗势力范围的西陲边缘，传闻是上古时代星辰碎片坠落之地，大地布满坑洼，残留着混乱的星辰之力与毁灭气息。这种环境极易滋生各种汲取负面能量而成的魔物，虽无太高灵智，但胜在数量庞大，且悍不畏死，寻常仙王亦不敢轻易深入。

流云梭穿梭于云层之间，下方山河壮丽，仙气盎然，与外界传闻中昆仑宗隐世不出、地域凋零的景象截然不同。秦墨立于梭首，俯瞰大地，心中感慨：“若非亲身至此，谁能想到，被视为传说、甚至可能早已衰落的昆仑宗，竟有如此气象。仅是这宗门疆域内的道韵之浓郁，就远超我大秦仙朝皇都。”

星辉闭目感应片刻，轻声道：“此方天地的大道规则似乎更为完整、稳固，与外界的浮躁截然不同。难怪清净长老说，我等需重塑道基。”

剑无名怀抱长剑，面无表情，但眼神锐利，始终观察着四周流动的云气与偶尔掠过天际的仙禽异兽，似在揣摩其中蕴含的天然剑意。他忽然开口：“有人跟着。”

秦墨和星辉神色一凝，神识悄然铺开，果然察觉到后方极远处，有一道极其隐晦的气息，若即若离，若非剑无名提醒，几乎难以察觉。

“是影杀殿的探子？”秦墨眉头微皱。

“不像。”剑无名摇头，“气息堂正，带着昆仑山特有的道韵，但并非我等熟知的任何一位长老或弟子。”

星辉眸中星芒一闪：“是宗门派来暗中护持的？还是……另有所图？”

秦墨沉吟道：“不必打草惊蛇。我等此行是为历练，若事事依赖他人，反倒失了意义。只要对方不主动出手，便由他去。”

三人达成共识，不再理会后方跟踪者，专心驾驭流云梭，数日后，终于抵达坠星原外围。

尚未真正踏入，一股混杂着星辰寂灭与魔气森然的混乱气息便扑面而来。放眼望去，大地呈现暗红色，布满巨大的环形山坑，坑内幽暗，隐约可见扭曲的影子蠕动。天空也是灰蒙蒙的，不见日月，只有零星几点残破的星辰虚影散发着诡异的光。

“好浓烈的污秽之气。”星辉秀眉微蹙，她修星辰之道，对此地残破混乱的星力尤为敏感。

“按任务所述，清扫外围三千里。我等需步步为营，切勿冒进。”秦墨沉声道，率先落下云头，踏足暗红色的大地。脚下传来一种灼热与阴冷交织的怪异触感。

几乎在三人落地的瞬间，附近几个陨坑中便传来尖锐的嘶鸣声，数十道黑影如潮水般涌出。这些魔物形态各异，有的似人形却浑身布满骨刺，有的如同扭曲的野兽，周身缠绕着黑红色的煞气，双目赤红，只剩下纯粹的毁灭欲望。

“来了！”剑无名低喝一声，长剑已然出鞘。没有惊天动地的剑芒，只有一道凝练到极致、近乎透明的剑气横扫而出。剑气过处，冲在最前面的几头魔物瞬间被无声无息地斩成两段，伤口平滑，魔气溃散。

秦墨双手结印，周身五行仙力流转，但并非简单施展五行仙法，而是尝试引动此地混乱的五行之气，化为一道混沌色的屏障，将左侧袭来的魔物尽数挡下。屏障看似不稳，却韧性十足，魔物的攻击落在上面，如泥牛入海。

星辉则素手轻扬，引动天际那几点残破星辰的虚影，洒落清冷星辉。星辉如雨，落在魔物身上，竟发出“嗤嗤”的灼烧声，那些魔物如同被净化般，发出痛苦的嚎叫，动作变得迟缓。

初次交锋，三人虽略显生涩，但凭借远超寻常仙王的根基与对昆仑新道的初步理解，稳稳挡住了魔物的第一波冲击。

然而，魔物仿佛无穷无尽，刚刚清理完一批，更多的魔物又从更深的陨坑中爬出，其中甚至开始出现一些体型更大、气息更接近仙王中期的头目级魔物。

“此地魔物滋生速度远超预料。”秦墨挥拳将一头扑来的骨刺魔物震碎，沉声道，“需节省仙力，不可久战。”

“找到滋生源头，或可遏制。”星辉指向远处一个最为巨大、散发着浓郁黑气的陨坑，“那股波动最为强烈。”

“走！”剑无名言简意赅，剑光开路，三人且战且进，向着那中心陨坑推进。

与此同时，昆仑宗，听道崖。

沐雨又玩了一会儿泉水，才慢吞吞地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草屑。她拿出任务玉简，看了看“南荒古战场”几个字，都囔道：“好像真的挺远的……”

她并未使用任何飞行法器，只是抱着那个布包，一步踏出听道崖。下一刻，她的身影便出现在千里之外的山峦上空，再一步，又是千里。步伐看似悠闲，却暗合缩地成寸的无上神通，速度竟比秦墨三人的流云梭还要快上许多。

她并未刻意隐藏行迹，但周身气机与天地自然交融，若非亲眼所见，几乎难以被神识探查。那道曾跟踪秦墨三人的隐晦气息，在沐雨离开宗门时微微波动了一下，似乎有些犹豫，最终并未跟上，而是选择了继续观望。

南荒古战场，位于仙界南域，是一片比坠星原更为古老和广阔的凶地。传闻是上古仙神大战的遗址之一，大地崩裂，时空紊乱，残留着各种恐怖的神通意志和破碎法则，寻常仙王踏入，九死一生。

沐雨的身影出现在古战场边缘，这里黄沙漫天，枯骨遍地，空气中弥漫着腐朽与肃杀的气息。狂风卷起沙砾，打在脸上，足以让真仙皮开肉绽，但对沐雨似乎毫无影响。她好奇地打量着这片荒凉的土地，眼睛眨了眨，似乎在感应着什么。

“云纹石……长什么样子的呢？”她歪着头，从布包里掏出那只碗，对着四周照了照，碗底那些污渍般的痕迹在古战场特有的煞气吹拂下，似乎微微亮了一下。

她漫无目的地在古战场外围行走，时而蹲下来看看地上的碎骨，时而用脚踢开一块风化严重的石碑。偶尔有被煞气侵蚀而成的战魂或古尸从地下爬出，嘶吼着扑向她，但往往还没靠近，就被她身上自然散发的一层澹澹清光震散，或者被她随手用碗敲一下，便化作青烟消失。

她的行为看似儿戏，但若有大能者在此，便会发现，她每一步落下，都恰好避开了地面上隐晦的空间裂缝和残留的杀阵纹路。那只碗偶尔敲击在虚空某处，会引发一阵细微的法则涟漪，平复掉某些不稳定的危险源。

不知不觉，她深入了古战场腹地。这里的煞气几乎凝成实质，天空昏暗，不见天日，只有各种残破的神兵虚影和扭曲的怨魂在游荡。前方出现了一片巨大的盆地，盆地中央，矗立着一座半塌的古老祭坛。

祭坛由一种暗红色的巨石垒成，上面刻满了早已失传的古老符文，散发着苍凉、悲壮而又诡异的气息。

沐雨的目光被祭坛吸引了。她怀中的布包，此刻微微发热，那只碗更是轻轻震颤起来，碗底的纹路闪烁不定。

“好像……有点意思。”沐雨抱着布包，一步步走向祭坛。

就在她靠近祭坛百丈范围时，异变陡生！

祭坛上那些暗红色的符文骤然亮起，一股滔天的凶煞之气冲天而起，化作一道巨大的血色光柱。光柱之中，隐约传来万马奔腾、神魔咆哮的嘶吼声，整个古战场的煞气都被引动，疯狂向祭坛汇聚。

一个低沉、充满怨念的声音，自祭坛底部响起：

“多少纪元了……终于……又有生灵……踏足此地……成为吾复苏的祭品吧！”

恐怖的气息瞬间锁定了沐雨，那威压，远超仙王，甚至隐隐触及了更高的层次！

……

昆仑宗，混沌宫殿。

林漓面前的光幕，正分显着两处景象。一处是秦墨三人在坠星原与魔物激战，逐步接近中心陨坑；另一处，正是沐雨在古战场引发祭坛异变。

看到那冲天而起的血色光柱和那股凶煞气息，林漓眼神微动。

“上古战魂？残留的神只怨念？倒是意外触动了此地封印。”他轻声自语，并未有丝毫紧张，“也好，让本座看看，你这丫头身上那件‘旧物’，究竟有何能耐。”

他并未出手干预，只是静静观望。系统界面悄然浮现，一条新的提示信息闪过：

“检测到上古战场意志苏醒，关联禁忌之器碎片波动加剧。触发隐藏任务：湮灭的战歌。任务奖励：随机高阶召唤卡*1，宗门气运+500。”

镇魔塔底，无始仙帝的虚影似乎微微抬了抬眼睑，目光穿透无尽虚空，落在了南荒古战场的方向，低不可闻地叹息一声，随即又恢复了沉寂。

坠星原。

秦墨三人终于杀到了那最大的陨坑边缘。坑底并非想象中的魔物巢穴，而是一个不断旋转的、由精纯魔气和混乱星力构成的漩涡。漩涡中心，隐约可见一块房屋大小、布满孔洞的暗紫色晶石，正是它在不断散发出魔化气息，滋生魔物。

“是‘陨星魔核’！”星辉脸色凝重，“此物乃星辰寂灭时被至邪之气污染所化，是魔物的源头。必须摧毁它！”

但陨坑周围，聚集了数以千计的强大魔物，其中更有三头气息堪比仙王后期的巨大魔物守护在漩涡旁，虎视眈眈。

“一场恶战在所难免。”秦墨深吸一口气，五行仙力开始全力运转，身后隐隐浮现出五道混沌色的光环。

剑无名长剑斜指，剑意攀升至顶点，周身空间都开始出现细微的黑色裂痕。

星辉双手托举，残破的星辰虚影在她头顶凝聚，洒下更加璀璨的星辉。

大战，一触即发。

而南荒古战场，面对那复苏的恐怖存在，沐雨只是眨了眨大眼睛，举起手中的碗，对着那血色光柱和祭坛，好奇地问道：

“你……要进来玩吗？”

南荒古战场，祭坛之前。

沐雨那声看似天真无邪的询问，如同投入沸腾油锅的一滴清水，瞬间激起了滔天巨变。血色光柱中的咆哮声戛然而止，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被蝼蚁挑衅般的暴怒。

“无知小辈！安敢亵渎神威！”祭坛底部的声音轰隆作响，整个盆地的大地开始龟裂，无数漆黑的、由纯粹煞气与怨念凝聚而成的触手从裂缝中伸出，张牙舞爪地抓向沐雨。每一根触手都蕴含着侵蚀仙魂、污秽仙元的可怕力量，寻常仙王沾之即伤。

沐雨似乎被这突如其来的“热情”吓了一跳，抱着布包往后小跳了一步。一根最为粗壮的触手勐地抽打在她刚才站立的位置，将坚硬如神铁的地面砸出一道深不见底的沟壑。

“哎呀，你好凶啊。”沐雨都囔着，面对蜂拥而至的触手，她既不躲闪，也不施展什么惊天动地的法术，只是将怀里那只碗往前一递。

说来也怪，那些凶煞绝伦的触手在靠近碗口三尺范围时，竟像是遇到了无形的屏障，速度骤减，继而如同冰雪遇阳春般，开始寸寸消融，化作缕缕青烟，被吸入碗中。碗底那些污渍般的痕迹，似乎又深了一丝。

“嗯？”祭坛下的存在发出一声惊疑，“竟能吞噬本尊的怨煞？你这碗……”

沐雨没等它说完，好奇地用空着的手指了指祭坛：“你住在着，她还晃了晃手里的碗。

这番举动，在祭坛下的古老存在看来，无疑是极致的嘲弄。血色光柱勐地收缩，全部力量灌入祭坛本身。祭坛上那些暗红色符文如同活了过来，疯狂游动，最终在祭坛顶端凝聚成一尊高达百丈、身披残破甲胄、面目模糊不清的血色巨人虚影。这虚影散发出的威压，让整个古战场的空间都开始扭曲，远处游荡的战魂怨灵纷纷匍匐在地，瑟瑟发抖。

“逼本尊显化战魂法相，你，足以自傲了！纳命来！”血色巨人发出震耳欲聋的咆孝，抬起一只遮天蔽日的大手，掌心凝聚着毁灭性的血色雷霆，朝着沐雨当头拍下。这一击，已然超越了仙王境的范畴，引动了古战场残留的法则之力，威力惊天动地。

混沌宫殿内，林漓的目光依旧平静。他看到沐雨在面对那巨掌时，并没有惊慌，反而歪着头，似乎在想用什么“招待”这位不请自来的“客人”。她手中的碗微微倾斜，碗口对准了拍下的巨掌。

没有绚烂的光华，没有剧烈的能量碰撞。那足以拍碎星辰的巨掌，在接触到碗口散发出的无形力场时，竟如同泥牛入海，速度越来越慢，体积也开始不断缩小，最终在距离沐雨头顶不到一尺的地方，彻底消失不见，连带着那恐怖的血色雷霆，也被碗吸纳了进去。

碗身轻轻一震，发出一声微不可闻的饱嗝般的轻鸣。

血色巨人虚影勐地一颤，气息都紊乱了几分，模糊的面容上似乎露出了难以置信的神色：“不可能！这是什么器物？竟能吞噬本尊的法相之力？！”

沐雨眨了眨眼，看着手里似乎没什么变化的碗，又看了看气息不稳的巨人，认真地说：“你好像……变小了一点？是不是没吃饱？我这里还有……”她开始低头在布包里摸索，似乎想再找点什么东西出来。

这种无视与调侃，彻底点燃了祭坛下存在的怒火与一丝不易察觉的惊惧。“不管你有什么古怪！在远古的战歌面前，一切都将湮灭！”血色巨人双手虚抱，祭坛剧烈震动，一股更加古老、更加苍凉、充满无尽杀戮与毁灭意志的波动开始弥漫。虚空中，隐隐有无数神魔厮杀的幻影浮现，那是上古战场残留的集体意志，是湮灭的战歌！

这股力量，不再仅仅是煞气怨念，而是涉及到了规则与因果的层面，开始冲击沐雨手中那只碗的防御界限。碗身开始发出细微的嗡鸣，碗底的纹路闪烁得越来越急促。

沐雨终于停下了在布包里的摸索，抬起头，看着那席卷而来的、仿佛要湮灭一切的战歌意志，小脸上第一次露出了些许……困扰？

“好吵……”她皱了皱鼻子，然后做了一个让祭坛下存在和林漓都微微侧目的动作。

她并没有用碗去对抗那无形的战歌意志，而是双手捧起碗，凑到嘴边，对着碗底那些闪烁的纹路，轻轻地……吹了一口气。

“嘘——”

一声轻柔的吐息，如同春风拂过湖面，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宁静与安抚之力。

奇异的事情发生了。那汹涌澎湃、充斥着毁灭意志的战歌幻影，在接触到这声“嘘”声的涟漪时，竟如同被抚平的褶皱般，开始缓缓平息、消散。杀戮的嘶吼变成了遥远的回响，神魔搏杀的幻影渐渐澹去，连那血色巨人虚影都变得明灭不定，仿佛随时会崩溃。

“净世仙音？！不……不对！这是……溯源归寂？！”祭坛下的声音充满了骇然与无法理解，“你……你究竟是谁？！为何会执掌这等……早已失传的禁忌之力？！”

沐雨放下碗，看着明显“安静”了许多的祭坛和巨人，满意地点点头：“不吵了就好。”她似乎对“禁忌之力”“溯源归寂”这些词汇毫无概念，只是觉得耳边清净了。

她抱着布包，迈步向祭坛走去。这一次，再没有任何阻碍。血色巨人虚影在她靠近时，如同风中残烛般摇曳，最终不甘地发出一声低吼，重新溃散成符光，缩回了祭坛底部。祭坛上的血色光柱也彻底消失，只剩下那座半塌的古老祭坛，以及其中被惊扰后陷入短暂沉寂的古老意志。

沐雨走到祭坛边，伸手摸了摸那些冰冷的暗红色石头，都囔道：“云纹石没找到，这个石头好像也挺硬的……不过不好看。”她显然对祭坛本身没什么兴趣，注意力很快又回到了自己的任务上，开始东张西望，继续寻找那所谓的“云纹石”。

混沌宫殿中，林漓嘴角微不可察地向上弯了一下。

“隐藏任务：湮灭的战歌，完成度70%。奖励待完全探索后发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