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贡照野与小曼

第329章 不想去

“你怎么来了?”

“想你了,就来了呗。”

路知行刚说完这句话,就看到了薛宴辞身后的人,“组长,这是新修订的第二版演习计划,您看看是否还有要改动的地方。”

说话的人同薛宴辞一样穿着制服,光看肩章,路知行就知道这人的级别只比薛宴辞低一级。

这次军演路知行是知道的,但前前后后准备小三个月了,也没开始,薛宴辞也是没日没点的出差,有时候刚到家,一个电话,转身又奔机场去了;有时正在床上,接完电话,洗过澡也就走了,绝情得很,一点儿都不贪恋。

说话人看到坐在沙发上的路知行明显愣了神,好在薛宴辞一把接过密封的档案袋,解了三人的尴尬局面,转身就将办公室门锁上了。

路知行是半小时前到的,他之前也没少来过这里,对这里轻车熟路的很,甚至连薛宴辞办公室的密码都知道,自己解了锁也就进来了。他也不是第一回儿这样做了,也从没觉得有什么不妥之处,但今天,他明显感到不一样了。

薛宴辞将封着蜡的档案袋随手就扔在了办公桌上,这可都是涉密文件,她怎么一点儿都不注意呢?在家这样也就算了,在办公室还这样。路知行瞧着她这随意的样子,真想好好说教她一两句的,这些东西万一丢了,或是被泄露了,那可都是大罪。

“你干嘛?”路知行的脸一瞬间就红透了。

“你说我想干嘛?”

路知行翘着的二郎腿放下了,手里的魔方也掉在地上了,“宴辞,别这样儿。”

“哪样?”

薛宴辞自随手将文件扔在办公桌上后,就将外套扣子解开了,就朝坐在沙发上的路知行走过来了,就跪在了沙发上,就将路知行逼到了沙发角落里,她永远都是上位者的姿态。

“薛宴辞,这是你的办公室,有监控和监听,这还都是窗户。”

“没有。”薛宴辞一口就否定了。

以前确实是有的,但自从她成了书记,就没监听和监控了,更别提她现在早就是二把手了。只是她懒得换办公室,而且她喜欢这间办公室大窗户的感觉,一年四季都能有阳光,而且是三楼,就算哪天电梯用不了,上下楼也方便些。

至于路知行口中的窗户,不过是他推诿的一个借口罢了。整栋办公楼的窗户都是特制的,从外面根本就看不到里面,这一点儿,路知行第一次来的时候就发现了。

薛宴辞的气息越来越近,捧着路知行的双手也是用尽了力气,他一点儿都挣脱不了,“薛宴辞,你冷静点儿,现在是上班时间,你想干什么?”

“能干什么,当然是工作了。”

薛宴辞起身走了,双手扯着衬衣往西裤里塞了又塞,将外套扣子系好了,一脸严肃,一点儿两分钟之前在沙发上挑逗路知行的情意都看不出来。

她会变脸。

“你故意的吧?”

薛宴辞回头笑笑,“我们家知行有时候真是傻的可爱,可爱到冒泡。”

路知行就知道薛宴辞是故意的,她再怎么大胆,也不会这般没分寸。而且,随时都会有人来找她汇报工作,一旦开始,根本连收拾的时间都没有。

“你直接骂我蠢得了,何必拐弯抹角呢?”路知行气性挺大的,尤其是在这种被薛宴辞故意挑逗之后,他一向都气的很。

薛宴辞没答话,也没多说什么,这场三部联合演习本身就已经很重要了,最新通知还要联合台湾海峡一同进行,这其中的度不好把握。

光是方案都已经改了七八遍了,指挥中心的总负责人已经在岗坚守两周了,现在所有人都处于一个疲惫不堪的状态,交上来的方案和文件都需要仔细核对很多遍才可以签字,她才没时间、没精力和路知行玩这些,就是想逗逗他罢了。

今天新提交上来的这份方案重量不轻,薛宴辞只掂一下就知道得有个百八十页,她刚拿把壁纸刀将封蜡划开,就听到路知行的说话声了,“宴辞,你先别拆,等我走了再看。”

薛宴辞没搭理他,继续手上的工作。晚八点要开论证会,这份文件至少要在七点前做到了然于胸,但现在已经下午三点一刻了。

“宴辞,我走了,你别生嘉硕的气。儿子就是怕给你添麻烦,才不肯和同学说你是他妈妈的。”

“我已经教训过儿子了,嘉硕军训结束后就回家给你道歉。”

路知行说完话就想要起身要离开了,但屁股还没离开沙发,就被薛宴辞的一番话吓的又坐回去了。

“你在三部联合军演期间进了备选作战指挥中心办公楼,还私自进了作战指挥中心组长的办公室,你以为你还能走的出这扇门,这栋楼?”

“那我来的时候,也不知道军演已经开始了啊?也没人告诉我这事啊?”

“我的傻老公,你到底是怎么成为上市企业董事长的?”薛宴辞这句反问让路知行瞬间变得灰头土脸,自己确实挺蠢的。

军演的时间是保密的,除了作战指挥中心的人知道,其他人怎么可能知道,怎么可能告诉他。

“那我进来的时候也没人拦着我啊?”

“你是薛宴辞参谋长的爱人,顶着这么个头衔,谁敢拦你?”

那倒也是,自从薛宴辞回到南京军区的第七年,从书记到政委又到作战参谋,又到参谋长,路知行在北京、南京、福建圈子里的身价那可是水涨船高。

知道他经常要赶回天津处理工作,所有南京到天津的高铁商务座车厢永远都为他空着一节,福建到天津的航班也永远都为他空着一个最舒服的位置。

这也都算不上什么,路知行这几年那真就是能横着走了,真正在所有地方都做到了畅通无阻。

“那怎么办?我明天下午还有并购会要开的。”

薛宴辞从抽屉里拿出两枚硬币,“一个打给明安,一个打回家里去。”

“我用手机打也一样啊!”

“怎么地,你还想连内网?”

路知行将掏出来的手机又装回兜里去了,别说是没网络,连信号都没有。甚至打开通讯录想找一下明安的电话、找一下大伯母魏黎的电话都得转圈。

真不知道这到底用的是什么高科技屏蔽器,连App都能强制执行,真了不得。

“公用电话亭在一楼东南角,投一个币可以通话五分钟,全程有监听。”

路知行拿起桌上的硬币走了,刚推开门,就有人对他行礼,吓他一跳,只好颔首微笑点头示意后赶紧离开了。

他突然很想知道薛宴辞办公室这道门隔音效果好不好?该不会自己刚才的愚蠢行径全都被听到了吧?如果真是这样,那就太尴尬了,也太丢人了。

薛宴辞听到关门声,才静下心来仔细看手里的文件,但也没看三行,路知行刚刚在沙发上红着脸、压制着呼吸声的场面就跳到脑海中了。

真不知道路知行这样一个傻男生,当初怎么就入了自己的眼;自己是怎么敢放心将整个叶家的生意全交给他的;他又是如何将三家企业在六年内全部上市成功的。

真就是个迷。

路知行再回来的时候已经四点半了,薛宴辞很是想不明白他打个电话,能打一小时,也真是个天才。

“组长,指挥部打电话过来问您的意见?”

“问题比较多,麻烦你过来一趟吧。”薛宴辞挂了电话看一眼坐在沙发上的路知行,他还在拧魔方。

但此时的路知行早不是薛宴辞刚进门时,翘着二郎腿的恣意洒脱模样了,很是拘谨,也很是无聊。一个十一阶魔方在他手里转了两小时,也确实挺无聊的。

路知行是想从薛宴辞这三面书墙里找一本书来看的,但看来看去,也没敢瞎动。

这间办公室路知行来过十多次了,但每一次来都感觉挺陌生的,除了薛宴辞背后那面书柜第五层摆着的两张全家福以外,剩下的,都让他感到陌生。

第一张是叶嘉念加入中国少年先锋队第二天一早,大伯父叶承明打电话过来,叫大家到国旺胡同拍照。照片里叶承明勉强立于魏黎左侧,身前站着系红领巾的叶嘉念,路知行和薛宴辞分别立于两位老人家的身旁。

第二张是叶嘉盛四岁生日那年,厦门婚房院里山茶花开得最热烈的那个清晨,路知行抱着叶嘉盛,叶嘉念、叶嘉硕站在父母身前的全家福。

这张照片里的薛宴辞特别美,挽着很低的发髻,穿着她最爱的旗袍、高跟鞋,胜过满园的繁花。

三小时前递文件给薛宴辞的那个人又来了,路知行搬了把小板凳坐在离薛宴辞办公桌最远的角落里依旧拧着魔方,他才不要去听这两个人讨论了什么,说了什么,那可都是机要。

“走吧,去食堂吃饭。”

“我不去。”路知行仍旧在摆弄手里的魔方,拼好、打散、再拼好,连他自己都记不清这是第多少遍了。

“走吧,一群人等着见你呢。”

“见我做什么?我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