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0章 不想去-2
“自然是想看看薛参谋长家里藏着的那位小娇夫,到底是长什么样?”
路知行想起来了,薛宴辞还是薛书记的那一年,自己吃了云南空运过来的蘑菇,中毒了,曾在电话里和她撒娇、闹脾气的事。
上次已经够丢人的了,这一次,路知行坚决不会再出门丢人了。
“我真的不想去。”
“这次演习短则十五天,长则二十天,你真就打算不出这个门,在这儿拧二十天魔方?”
“那我也不去。”路知行又往沙发角落缩了缩,以此避开薛宴辞灼热的气息。
“行了,快过来吧,叶先生。”薛宴辞伸伸手,“从你私自解了我的门锁,进了我的办公室,所有人就都知道你来了。”
“那你还不第一时间赶回来看我,愣是让我等了你半小时。”
薛宴辞被气笑了,她那半小时正在和总指挥商讨火箭军的部署,压根就没时间和别人说话,陈临也被派去技术部调档案去了,更没时间看手机。
直至推开门看到路知行,又在沙发上逗了他好一会儿,让他别那么紧张后,薛宴辞才有空看消息。
就因为路知行轻车熟路地找到了薛宴辞的办公室,堂而皇之的输了一遍密码就进了她的办公室,赵政委私下里还给她记了一次过。
“好好好,我错了,叶先生……”
“老公,别闹脾气了,赶紧跟我去食堂吃饭,我八点半要开会的。”
路知行跟着薛宴辞不情不愿到了食堂,果然真就有人等着看他,不过不是薛宴辞吓唬他的一群人,而是政委赵经武和冯劲洋,如今冯劲洋也已经是副组长了。
这两个人路知行都见过,私下里两家人也都很熟,经常走动,也就没那么尴尬了。
“我记得叶先生爱吃豆制品,食堂今天的麻婆豆腐做得好极了。”
“嗐,我爱人这两天上火,还是吃清淡些吧。”
……
这顿饭虽然吃得简单,也没多聊什么,但路知行仍旧尴尬的很。一眼望过去,整个食堂只有他一个人穿着西装,其他人都穿着制服,太显眼了。
就连打菜阿姨都得多瞧他两眼,尤其是看到路知行刷的是参谋长薛宴辞的饭卡后,打菜阿姨都得上下打量他好几番。
七点,陈临回来了,给路知行带来一个行李箱。不过也只是送到了薛宴辞办公室,说了两句话就走了。薛宴辞将路知行按在墙角是真心想亲他一小会儿的,但路知行拒绝了。
七点二十,薛宴辞亲自将路知行送到宿舍,一路上试图想要牵牵他的手,也一样被路知行拒绝了。
“知行,我今天晚上要开最后的论证会。明天上午要到前线和参与作战的所有人会面,五点半我会过来接你吃晚饭。”
“从今天开始我就要一直待在指挥部,陈临得和我一起。你自己住在这里要乖一些,有任何事都可以打电话给我或是陈临。”
“这是我的饭卡,你可以用它在食堂吃饭或是去超市买东西,都可以;这是我的行政卡,你可以拿着去图书馆看书、借书;也可以拿着去健身房锻炼,或者去剧院看看舞台剧、歌剧,或是去放映室看电影都可以。”
“但你要谨记一件事,不可以再私自去我办公室开锁进去;也不可以去指挥中心;更不可以踏出划定的安全范围;最不可以从这里偷跑出去。”
薛宴辞嘱咐了一堆事,就换来路知行一句,“媳妇儿,那你住哪儿?饭卡给我了,你怎么吃饭?”
薛宴辞耐着性子再解释一遍,“我吃住都在指挥中心。”
路知行撇撇嘴,眼底灰暗,“那你什么时候来接我回家?”
“顺利的话得十七天之后,不顺利的话得二十二天之后。”
路知行没再说话,他恨透了叶嘉硕。要不是这小子非得求着自己过来替他给妈妈道歉,自己也不至于被关在这里,也不至于离薛宴辞这么近,连她的面也见不到,也不能接到她的电话。
“牛粒粒,过来!”
薛宴辞和牛粒粒说了什么,路知行一句都没听到,他此刻站在宿舍楼前,拎着个行李箱,活像一个孤儿。
就像薛宴辞十九岁那年要求自己搬去和她同居,自己去了,可她后来却走掉了,自己托着行李箱从和康名邸搬回学校寝室一样,像个孤儿。
上一次都赖薛宴辞,这一次全赖叶嘉硕。
这母子俩,没一个好人。
薛宴辞目送着路知行进了宿舍楼,才转身朝指挥部走去,时间有点儿来不及了,一路小跑过去,膝盖又疼得要命。
路知行打开行李箱翻了一遍,还真齐全。这回好了,自己所有衣服的尺码、鞋子尺码、用习惯的洗面奶、洗发水、沐浴露……都被陈临知道了。
“叶先生,是我,牛粒粒。”
“请进。”
“叶先生,这是您今天的行程记录,请您确认一下,如果没问题的话请在最后一页签名、按手印。”
路知行接过文件板看了两遍,他是几点几分几秒进的大门,几点几分几秒进的办公楼,又是几点几分几秒开的薛宴辞办公室密码锁,又是什么时间打的电话,电话内容是什么……全都写的一清二楚。
包括在食堂和赵政委、冯副组长说的那几句话,吃了什么菜也都写的一清二楚。
只不过薛宴辞所提供的,在办公室那两段逼迫,都被她改成了路知行在看一本思想道德建设与践行的书籍。
十点半就关灯了,路知行站在窗前朝指挥中心看了两眼,就有一道红外线照在了他手臂上。
第二天五点半就有哨声了,六点半就开始早饭了。牛粒粒是七点来敲门的,就一句话,“叶先生,我们得快一点儿了,早餐只到七点半。”
路知行以为是七点半打饭窗口关闭,事实上是七点半食堂关门。他拎着俩茶叶蛋被赶出食堂门口的样子很难堪,但也比不上嘴里被一碗热馄饨烫出水泡的尴尬。
这里不允许剩饭,不允许浪费粮食,就算是碗底的一点汤也要喝干净,这是纪律。
八点路知行到了图书馆,这里的书特别好,琴谱也特别全,路知行看到了十一点,跟着牛粒粒去食堂吃午饭;十二点回宿舍午休,两点半去放映室看了一圈排片,走了;三点到了剧院,看了一圈排片,又走了。
三点半到了健身房,绕了一圈,回宿舍了。
路知行自五点开始就站在宿舍门口等薛宴辞了,他太想她了,比在家里的时候还要想。
五点三十五分,薛宴辞没来,陈临来了,带着路知行一路到了薛宴辞办公室。原本路知行和陈临也能聊上几句的,但自从陈临给了路知行行李箱后,他就不想再和陈临说任何话了。
“快过来吃饭。”薛宴辞还是如昨天一般扎着高马尾,但今天神色很疲惫,想是赶了一天的路太累了。
“怎么了,不舒服吗?”
“早晨吃馄饨烫着了。”
薛宴辞丝毫不顾陈临在场,起身单膝跪在沙发上揽了路知行过来,左手固定着他的后脑勺,右手掰开他嘴巴,看得认真。
“一会儿让牛粒粒带你去医务室挂个号看看,吃点牛黄解毒片就好了。”
“明安被烫着了,你还知道给人家买药膏,我烫着了就吃个牛黄解毒片?”
薛宴辞一时间没想起来路知行说的是哪回事儿,只好盛一碗清汤,左吹右吹之后才喂给他喝下。
“你花六百万让明安陪着我、照顾我,让他做我的秘书,替你监视我对路家给总医院精益医疗项目检验科供货这事的态度和行径……”
薛宴辞想起来了,确实是有这么回事,“明安真是个叛徒。”
薛宴辞咒骂一句,转而看向陈临,“阿临,别跟你那姐夫似的,你可不能背叛我。”
“我早就说了,男人不可靠吧。”
这话,陈临还真就说过无数遍。
薛宴辞提拔明安做路知行第一秘书,周越做路知行第三秘书的时候,陈临说了;陈礼和明安结婚的时候,陈临也说了;薛宴辞提议让明安分管总医院精益医疗项目的时候,陈临也说了。
“阿临,也不能这么说。”薛宴辞试图解释一句,“这只能证明,明安这个人不可靠,也许其他男人还是可靠的。”
陈临笑了笑,“不见得。”
薛宴辞各个方面都好,陈临都很佩服,唯独在她选男人这方面,陈临是真觉得她不行。且不说他那些前男友有多糟糕,就连她最后亲自选的丈夫叶知行,陈临也是不太能看得上。
这已经不是路知行第一次在薛宴辞的工作上给她带来麻烦了,前几年吃菌子中毒在电话里胡言乱语,再往前逼着她放弃在嘉峪关的工作……
诸如此类的事,多之又多。
人人都说路知行工作能力强,能把生意打理得特别好,可这里面他借了多少薛宴辞的名和利,陈临一清二楚。
在陈临眼里,路知行最大的用处也就是他同薛宴辞生了三个长相很好的孩子,三个孩子被他教导的也还算不错,有点儿叶家人的风骨,仅此而已。
陈临吃过饭就走了,她见不得这两人腻腻歪歪,尤其是见不得自家姐姐薛宴辞这么好一个姑娘和路知行这样一个没多大用处的男人腻歪。
“今天都做什么了?”
路知行重复一遍今天的行程,突然就很想亲亲她,特别想。
“媳妇儿,我今天特别想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