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3章 神秘老人
它们又惊又怒，猩红的魔瞳猛地望向禁地边缘的方向，充满了暴戾与杀意！
然而，当它们感知到那股熟悉而令它们从灵魂深处感到恐惧与忌惮的气息时，那冲天的怒火瞬间被强行压下，只剩下不甘的低吼与畏惧的沉默。它们甚至不敢冲出魔窟追击，只能隔着遥远的距离，发出几声色厉内荏的、充满怨毒的咆哮：
“老不死的！你又多管闲事！”
“该死的！就这情况，看你还能守多久？！”
它们的咆哮声未落，禁地最核心的区域，那片连魔尊都不敢轻易靠近的、弥漫着纯粹毁灭与死寂魔气的深渊中，猛地传出一声冰冷彻骨、蕴含着无上威严与怒意的冷哼！
“哼！”
声音不大，却如同九幽寒风，瞬间席卷了整个禁地！
利爪魔与闪电魔尊如遭雷击，庞大的身躯剧烈颤抖了一下，所有的不满与咆哮瞬间戛然而止！
它们如同犯了错的孩子，惊恐地低下头，匍匐在地，连大气都不敢喘，彻底噤声。
山脊上，老叟对禁地深处传来的冷哼恍若未闻，只是冷笑一声，再次吧嗒了一口烟枪，浑浊的目光仿佛能穿透重重魔障，直视那深渊的核心。
“老了，确实是老喽...”
他像是在自嘲，声音里带着一丝淡淡的疲惫，却又蕴含着不容置疑的坚定，
“没想到一个不留神，守了这么多年，还是被你们这群不安分的家伙，钻空子差点捅出大篓子...”
他缓缓站直了些许佝偻的腰背，虽然依旧瘦小，却仿佛化作了一座不可逾越的巍峨山岳，镇压在禁地之前！
他的声音陡然变得铿锵有力，如同金铁交鸣，清晰地传入禁地深处：
“但你们给老子听好了！
只要我这把老骨头还没散架，还戳在这儿一天，你们这些见不得光的东西，就别想踏出这禁地半步！
都给老子老老实实窝着！”
回应他的，只有禁地深处那死一般的、压抑的沉默。
那是一种积攒了无数年的、刻骨的仇恨与不甘，却又被绝对的力量强行镇压下去的、令人窒息的寂静。
老叟不再多言，重新佝偻下腰，恢复了那副平凡老农的模样，叼着烟枪，默默地凝视着远方魔云翻滚的楼兰城方向，目光深邃，不知在思索着什么。
唯有那偶尔从烟枪锅里明灭闪烁的火星，映照着他布满皱纹的脸庞，诉说着无声的守护与漫长的孤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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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那神秘老者于远方山脊，为警示易云而短暂释放出一丝磅礴气息、并隔空挥击震慑禁地魔尊的同一瞬间！
远在白云观内，正与霜芷一同推演阵法、商议接应细节的战无忌，此刻猛地抬起了头！
她那如同鹰隼般锐利的目光，仿佛能穿透殿宇的阻隔，瞬间刺向东南方向（老者与禁地方向）的夜空！
她周身那凝练如钢的磅礴战意不受控制地微微一荡，将桌案上的茶杯都震得嗡嗡作响！
霜芷也感应到了这股气息，但她并没有在意，反而是战无忌的异动，让她有点好奇，“怎么啦？”
战无忌没有回复，反而霍然起身，仔细感受了一下，英气的眉头先是因那浩瀚磅礴的力量而紧锁，随即眼中爆发出难以置信的惊喜！
“嗯？！这股气息...？！”
这股气息浩瀚如渊，带着一种苍茫与厚重！
其强度，让她这位身经百战的当代圣战都感到一阵心悸！
但更让她心神剧震的是，这股气息中隐隐透出的那股纯粹至极的隐隐战意，竟让她体内流淌的圣战血脉都产生了一丝微妙的共鸣与悸动！
这感觉...太熟悉了！
一个尘封在她心底最深处的身影与名号瞬间浮现在她脑海，让她几乎失声！
“不可能...他老人家怎么会...出现在这里？而且这气息...”
她内心翻江倒海，脸上却极力维持着镇定，强行将那个几乎脱口而出的称呼压了回去。
她深知，若真是那位，他既然选择以这种方式出手，必然有其深意，绝不愿轻易暴露身份。
“霜芷！”
战无忌猛地转头，语气急促而凝重，却刻意忽略了气息来源的具体猜测，
“你留守观中，主持大局！我必须立刻去探查一下！
东南方向，刚才出现了一股极其异常且强大的气息波动，我必须确认其来源与意图！”
话音未落，她已化作一道暗金色的流光，撕裂夜空，以近乎疯狂的速度朝着气息传来的方向疾射而去！
其势如奔雷，显示出她内心的急切、担忧与一种难以言喻的渴望确认的冲动。
霜芷冰蓝色的眼眸中同样闪过一丝凝重，她虽未如战无忌那般对那股气息有特殊的感应，但也清晰地捕捉到了那一闪而逝的、足以撼动天地的能量涟漪。
她微微颔首，并未多言，周身冰蓝色法力悄然流转，整个白云观的防御结界无声地提升至最高警戒状态。
然而，战无忌去得快，回来得也快。
不过一炷香的功夫，那道暗金色的流光便去而复返，落回院中。
战无忌的脸色带着一丝未能如愿的失落、更深的困惑，以及一种...了然的沉默。
“如何？”霜芷清冷的声音响起。
战无忌缓缓摇了摇头，目光依旧锐利地扫视着东南方向的黑暗，仿佛想从虚空中看出些什么，但最终化为一声几不可闻的轻叹：
“气息...完全消失了。
我到那里时，只余一片空山寂寂，夜风凛冽，没有任何能量残留，也没有任何战斗或施法的痕迹...”
她顿了顿，语气变得有些复杂难明，像是在对霜芷说，又像是在对自己说：
“就像，是某位不愿现身的故人，随手拂去了一点尘埃，然后...便再次隐入了尘世。”
她没有说出心中的猜测，但那声“故人”以及她眼中一闪而过的、极其罕见的孺慕与担忧交织的神情，却让敏锐的霜芷捕捉到了一丝不寻常。
霜芷没有追问，只是静静地看着她。
战无忌沉默片刻，目光却不自觉地、带着一丝深意与难以言说的沉重，望向了正东方向，那是中州皇城乃至更遥远的、某些埋葬着古老誓言与责任的禁忌之地所在的方向。
她曾有一位师傅，但，后来教她到三阶后，便有事离开，从此再也没有见到。
但今日的气息，真的好像，好像。
“多事之秋，诡谲莫测。明日行动，须得更加谨慎。”
她最终只是沉声说了这么一句，将所有的情绪与猜测再次深深埋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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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清晨，朝阳未能驱散西域天空厚重的魔云，反而将其染上了一层暗红的血色。
白云观前，庞大的联军已然完成集结！战旗如林，兵甲森然！一股混合着复仇怒火、坚定意志以及一丝不安的肃杀之气，直冲云霄！
战无忌一身戎装，立于临时搭建的高台之上。她并未多作动员，只是用那沉稳而充满力量的目光扫过全场，手中巨大的战戟向前重重一挥！
“神武军！前锋营——开拔！”
“目标：楼兰城！”
“全军——前进！”
命令简洁而有力！
刹那间，钢铁洪流开始涌动！
以神武军最为精锐的重甲骑兵与战车为先锋，各大势力的精英战队紧随其后，如同一柄出鞘的利剑，带着碾碎一切的决绝气势，朝着西方楼兰城的方向，轰然进发！
大地在铁蹄与车轮下震颤，扬起的尘土遮天蔽日！
大军行进速度极快，不久便抵达了那片被浓郁魔气笼罩、大地开裂、散发着不祥气息的禁地边缘！
所有将士都屏住了呼吸，紧握兵器，体内能量奔腾，准备迎接预料中的、来自禁地魔军的疯狂阻击！
战无忌更是亲自来到阵前，圣战气息提升到极致，准备随时应对那两大七阶魔尊的突袭！
然而...
令人极度诧异的一幕出现了！
禁地之内，魔气依旧翻涌，隐约可见无数狰狞的魔影在其中躁动，嘶吼声不绝于耳...
但是，它们全都龟缩在禁地那标志性的、扭曲的黑色石林与深邃洞窟之内！
没有任何一支魔物军队冲出禁地范围前来拦截！
它们只是躲在里面，用贪婪、暴戾却又带着一丝难以掩饰的畏惧与压抑的目光，死死地盯着外面浩浩荡荡经过的人族大军！
仿佛有一道无形的界线，将它们牢牢地束缚在了禁地之内，整个禁地，给人一种极其反常的、死寂般的“克制”！
“怎么回事？”
战无忌勒住战马，英气的眉头紧紧蹙起，
“封印明明已破，魔尊已然出世，它们为何不出来阻击？这不合常理！”
事出反常必有妖！
但她强大的灵觉扫过禁地，除了感受到那两大魔尊蛰伏在深处、散发着暴怒却又隐忍的气息外，并未发现明显的陷阱或埋伏。
但此刻，她心中的那个猜测更加清晰了。
“是他...一定是他出手震慑过了...”
她心中暗道，一股复杂的情绪涌上心头。
权衡片刻，战无忌果断下令：
“布拉格家族战阵、狼族游击兵团、傲天部左翼，令你三部抽调精锐，于此地设立三道防线，严密监视禁地动向！
若有魔物胆敢越界，格杀勿论！其余各部，随我继续前进，直扑楼兰！”
她不可能将主力浪费在此地与龟缩的魔族对峙，收复楼兰才是首要目标。
就在这时，雨家军军团长帝释天驱策着水系灵兽坐骑上前，拱手请命：
“战军团长，禁地诡异，恐有诈谋。我雨家军愿安排我们的青龙军团，协同三部，加强此地防御，并以‘雨幕天华’大阵笼罩边界，以防不测！”
他试图表现积极，在霜芷面前挽回一些印象，并可以把青丝的青龙军团安置在这，不挡后面的事。
然而，霜芷并没有理会他，而战无忌只是冷冷地瞥了他一眼。
那目光锐利如刀，仿佛能看透他昨日那点小心思。
帝释天被这目光一扫，顿时感到一阵心虚，气势不由得弱了三分。
战无忌声音平淡，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帝释天军团长有心了，既然如此，此地监视重任，便交由你雨家军全权负责！
方才指定的三部人马，也暂由你统一调度。
务必给本帅牢牢盯死这里，绝不容许任何魔物踏出禁地半步，干扰我军主力后方！”
这个命令，看似委以重任，实则是明升暗降！
否决了他只派青龙军团帮忙的建议，直接将帝释天和他麾下最擅长水系法术与群体治疗、在正面攻坚战中能发挥巨大作用的雨家军，直接按在了这看似无战事的后方监视岗上！
这无疑是对他昨日会议上那点“小聪明”和私心的一种无声却严厉的惩戒！
帝释天脸色瞬间变得有些难看，他张了张嘴，还想再说什么。
但当他接触到战无忌那冰冷而威严的目光时，所有的话都堵在了喉咙里。
他身后的青丝更是眉头紧锁，却也只能暗自叹息。
“遵命！”
帝释天最终只能咬牙，抱拳领命，脸上火辣辣的。
他带着一丝不甘与尴尬，率领雨家军以及被指派的另外三部人马，脱离主力大军，开始在禁地边缘布防。
战无忌不再多看他们一眼，战戟再次前指！
“主力军团，全速前进！”
钢铁洪流再次启动，带着更沉重的杀意与更坚定的目标，绕开死寂的禁地，向着远方那座笼罩在血色魔云中的楼兰城，汹涌而去！
只留下帝释天与雨家军，以及那三部人马，面对着魔气森森、一片死寂却又暗流涌动的禁地，心情复杂地构筑着防线。
空气中，弥漫着一种令人不安的静谧。
这也更加坚定了她必须尽快解决楼兰城问题，不让师傅再多操心的决心。
于是她果断下令，只留部分兵力监视这异常“安静”的禁地，主力全速前进！
而在安排雨家军留守时，她那份不容置疑的坚决，除了对帝释天的不满，或许也隐含了一丝不易察觉的私心：将相对擅长防御与阵法的雨家军留在这片刚被“故人”清扫过的、暂时安全的区域，或许...
也更让人放心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