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7章 二代三圣！
那老者闻言，缓缓回过头来。
那是一张布满深深皱纹、饱经风霜的脸庞，但那双原本看似浑浊的老眼，此刻却明亮如星辰，闪烁着洞悉世事的智慧与一种不容置疑的威严！
他看到战无忌，脸上露出一丝慈祥而略带戏谑的笑容，声音洪亮，中气十足：
“哟呵！这不是无忌丫头吗？长大了，出息了嘛，当上军团长，威风得很呐！
好久不见咯！”
这轻松的语气，与眼前这剑拔弩张的场面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老者说完，又转过头看向那翻腾的魔气，咂吧了一下嘴，仿佛有些嫌弃地拍了拍自己的烟杆，然后很是自然地向战无忌伸出手：
“巧了不是？丫头，师傅我今儿个出门急，没带趁手的家伙事儿。
正愁没个合适的棍子，去好好敲打敲打对面这个不老实、总想溜出门搞破坏的老东西。”
他指了指那恐怖的魔影，语气轻松得像是在说一件家常便饭，
“把你那刀借师傅我用用呗？”
战无忌闻言，先是一愣，随即没有任何犹豫，甚至带着一丝自豪与期待，立刻将手中那柄蕴含着狂暴雷霆之力、沉重无比的雷裂刀，双手奉上！
“师傅，给您！”
老者随手接过那柄比寻常兵器沉重数倍的神兵，手腕轻轻一抖，挽了个刀花，仿佛掂量一根稻草般轻松。
雷裂刀在他手中，竟发出阵阵欢快而兴奋的嗡鸣，刀身上缠绕的雷霆也变得异常温顺与凝聚！
“好好好！”
老者满意地点点头，眼中闪过一丝追忆，
“雷裂刀，不愧是当年的铁血八宝之一，这分量，这锋芒，斩妖除魔，给你用着正合适！”
他手持雷裂刀，刀尖遥指前方那翻腾的魔气，原本戏谑的语气陡然变得肃杀而威严：
“禁地老魔！
机会，老头子我可是给过你很多次了！
安安分分待在你这魔窟里睡觉，大家相安无事，不好吗？偏偏要妄想出来祸害人间？”
他的声音如同滚滚雷音，在石窟中回荡：
“既然你们魔族已经做出了选择，撕毁了古老的约定，选择了出世...
那就休怪老头子我，今日要活动活动这把老骨头，好好管教管教你了！”
说罢，他微微侧头，对战无忌递过一个“放心”的眼神，示意她不要插手这场对决。
战无忌重重地点了点头，毫不犹豫地抽出了备用的井中月，利落地扛在肩上，转身便冲向石窟外围那些被魔王气息吸引而来的、蠢蠢欲动的其他魔物！
她对自己的师傅，有着绝对的的信心！
那是源自童年至今，无数次见证师傅那深不可测的力量所建立起来的、无可动摇的信任！
她知道，接下来，将是属于她师傅这位隐世的绝世强者的舞台！
老者感受到战无忌的离去，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笑容，随即目光彻底锁定前方那暴怒翻腾的魔气，周身那看似平凡的气息，开始以一种恐怖的速度无限攀升、拔高！
他周身那件普通的粗布草衣无风自动，猎猎作响！
脚下坚硬如铁的黑曜石地面，竟无声无息地蔓延开细密的裂纹！
“哼！”
禁地魔王的意志发出一声沉闷如雷、却更加愤怒与屈辱的冷哼！
这声冷哼仿佛蕴含着积压了千百年的怨恨，震得整个石窟都在颤抖！
“老匹夫！你还有脸提当年！！”
魔气疯狂涌动，凝聚成一张模糊却狰狞无比的巨脸，猩红的魔瞳死死锁定老者，“若非你当年无耻偷袭！趁本王真身跨越两界、力量转换未稳之机，暗中偷砍那一刀！本王又岂会...岂会只能以这残缺不全的半身姿态降临人间？！
致使本王本源受创，被困这魔窟千年，修为难以寸进！！
更是在魔界被其他魔王耻笑！
此乃奇耻大辱！
当日之仇，今日必报！
本王要撕碎你的神魂，以泄心头之恨！”
面对这滔天的怨恨与指控，老者却只是微微眯起了眼睛。
他嗤笑一声：
“呵呵...偷袭？真是天大的笑话！你这老魔头，莫非是被打坏了脑子？”
“当年你撕裂两界壁垒，企图以完整魔躯真身降临人间，那般毁天灭地的声势，魔气滔天，千里可见！
你是欺我人间界当时无强者？
还是觉得我等会眼睁睁看着你一尊完整状态的八阶魔王，肆无忌惮地踏入人界，荼毒生灵？！”
老者的声音陡然拔高，如同惊雷炸响，带着浩然正气：
“告诉你！此地乃人间界！
不是你魔界的后花园！
更不是你想来就能来、想走就能走的地方！”
“即便当日老夫不出手，也会有其他隐世的人族强者出手阻止！
老夫那一刀，斩断的是你的野心，维护的是人间的秩序！
何来偷袭之说？！
若非念在上天有好生之德，当年斩的就不是你的通道，而是你的魔首了！”
话音未落，老者周身那疯狂攀升的气息，已然达到了一个令人窒息的顶点！
磅礴浩瀚的力量在他体内奔流不息，虽未穿戴任何华丽战甲，仅着一身布衣，手持雷裂刀，但他站在那里，便仿佛一座不可逾越的太古神山！
一股纯粹、凝练、足以斩破万法的惊天战意冲天而起，将弥漫的魔气都逼退数丈！
感受到这股熟悉而又令人心悸的战意与力量层次，禁地魔王的意志猛地一滞，那翻腾的魔气中传出一声难以置信的、夹杂着惊怒的咆哮：
“原来是你？！
这股战意...不会错！你是...”
魔气剧烈扭曲，仿佛在搜寻尘封的记忆，
“曾进攻过我魔界的...二代圣战？！你竟然还没死？！”
老者闻言，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沧桑，却并未回答这个问题。
他只是缓缓抬起了手中的雷裂刀，刀身之上，狂暴的雷霆之力如同温顺的宠物般缭绕流转，发出低沉而兴奋的嗡鸣。
刀尖直指前方魔气核心！
无需再多言语！
积压千年的恩怨！
道与魔的对立！
守护与毁灭的碰撞！
所有的一切，都将在这禁地最深处，以最直接、最狂暴的方式，做一个了断！
一场真正意义上的、超越了寻常八阶范畴、近乎神话传说般的巅峰对决，已然箭在弦上！
毁灭性的风暴，一触即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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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间传送的轻微眩晕感迅速褪去，易云稳住身形，发现自己已然置身于一个截然不同的环境。
周遭不再是西域那荒凉、肃杀、魔气弥漫的景象，空气中弥漫着一种沁人心脾的、混合着草木清香与淡淡灵雾的清新气息，吸入一口，便觉心神宁静，体内道力运转都似乎顺畅了几分。
举目望去，只见青山叠翠，碧水环绕，流云如织，仙鹤翔集。
远处有飞瀑如练，击打在潭水巨石之上，发出清脆悦耳的轰鸣；近处有奇花异草，点缀在蜿蜒的青石小径两旁，散发着柔和的光晕。
好一处钟灵毓秀、宁静祥和的世外桃源！
易云下意识地抬头望向入口处，只见一座古朴的、仿佛与山岩融为一体的石质牌坊静静矗立，上面以苍劲古老的笔法镌刻着三个大字——
白日门！
“这里就是...白日门？”
易云心中微震，眼中流露出几分惊奇与感慨。
他虽然继承了当代天尊之位，但与当代道门领袖白草心理念不合，关系疏远，因此从未有幸踏入过这处传说中的道门至高圣地。
他只从古籍与他人口中得知，此地乃二代天尊于千年前发现并开辟的一处独立于主世界的小天地，后经历代道门顶尖强者不断以无上法力加持与加固结界，使其成为了道门最后、也是最坚固的避世净土与传承之地。
正因如此，当初擒获尸霸后，他第一时间想到的、最稳妥的封印之地，便是此处，只可惜...
“别愣着了，小子，跟我来！时间紧迫！”
前方传来那中年男子略显急促的催促声。
他依旧那副不修边幅的样子，但眼神却比之前凝重了许多，速度飞快，似乎有极其重要的事情。
易云压下心中的杂念，快步跟上。
他本想开口询问为何带他来此，但见对方行色匆匆，显然不是答疑的好时机，便将疑问暂时埋在心里，边走边打量起这处秘境。
与他想象中庄严肃穆、殿宇林立的“圣地”景象不同，白日门内的景象，更偏向于一种返璞归真、道法自然的意境。
没有金碧辉煌的宫殿，没有巍峨耸立的高塔，只有一座座依山傍水、简单古朴的茅草庐舍零星散布在山水之间。
许多草庐看上去已经空置了许久，门前石阶生出了青苔，篱笆旁也长满了杂草，显得有几分荒凉与寂寥，仿佛在无声地诉说着主人早已羽化登仙或兵解离世的往事。
而少数几间草庐的烟囱中，正袅袅升起淡淡的炊烟，门口收拾得干净整洁，隐约能感受到其中散发出的渊深似海的隐晦气息，显示着仍有强大的修行者在此隐居避世。
沿途，他甚至看到一条清澈见底的小溪边，一位身披陈旧蓑衣、头戴斗笠的老者，正静静地坐在一块青石上垂钓。
老者气息完全内敛，仿佛与周围的山水融为一体，若非亲眼所见，几乎感知不到他的存在。
那份宁静致远、物我两忘的意境，让易云不禁心生敬意。
然而，就在目光扫过那垂钓老者的背影时，易云的心头忽然莫名地悸动了一下，那个背影，相当熟悉！
他下意识地放缓了脚步，想要看得更仔细些。
“快点儿！别东张西望了！”前方的中年男子再次催促，语气中带着些急切。
易云只得收回目光，压下心中的异样感，快步跟上。
两人一前一后，沿着蜿蜒小径一路深入秘境腹地。
最终，他们来到了秘境最深处，一座位于小瀑布旁、看起来最为简朴甚至有些不起眼的茅草小屋前。
中年男子没有丝毫犹豫，直接推开了那扇虚掩着的、仿佛一阵风就能吹倒的木门。
易云跟随而入。
小屋内部陈设极其简单，仅有一张竹床、一张木桌、两个蒲团。
然而，就在那靠墙的蒲团之上，一位身着洁净青色道袍、须发皆白、面容清癯古朴的老者，正双目紧闭，盘膝而坐。
老者呼吸悠长而微弱，仿佛陷入了某种深层次的定境之中。
但他周身却隐隐流转着一股难以形容的、仿佛与天地大道共鸣的玄奥道韵，令人望之心生敬畏。
然而，易云的目光瞬间就被老者身后墙壁上悬挂着的一柄古朴长剑所吸引！
那长剑造型古朴，并无太多华丽装饰，但剑身上天然形成的太极云纹却清晰可见，剑柄更是太极阴阳鱼形成，隐隐散发出一种温润如玉、却又蕴含着道韵的气息！
“这是...道玄圣剑？！”易云一眼就认出了这把圣器，
“道门传承的另一柄至高圣器？！我记得是二代天尊所持有的，难道...难道这位前辈就是...？！”
他的心脏剧烈跳动起来，一个惊人的猜想浮上心头！
就在这时，那中年男子轻轻关上了木门，转过身，脸上那玩世不恭的表情终于彻底收敛，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深深的凝重与一丝不易察觉的悲怆。
他看向易云，声音低沉而肃穆：
“小子，你路上一直在问，现在告诉你也不迟。
不错，你眼前这位，正是道门的第二代天尊——道玄真人。”
他顿了顿，指了指自己，嘴角勉强扯出一丝略显复杂的笑意：“而我，是当年和他同一批证道的法神——胤成。
当然，那是很久以前的名号了，现在嘛，就是个闲着没事干的老家伙。”
易云闻言，尽管已有猜测，依旧感到无比的震惊与激动！
眼前这两位，竟然是二代天尊和法神前辈！
是初代三圣消失之后，人族辉煌时代的领袖与守护者！
他连忙躬身，行了一个庄重无比的道门晚辈礼：
“晚辈易云，拜见两位前辈！”
胤成摆了摆手，语气随意却带着一种莫名的沧桑：“免了免了，这些虚礼在这儿没啥用。
我们俩老家伙躲在这清净地儿，早就不管外面那些俗套了。”
然而，易云行礼之后，目光再次落到二代天尊道玄真人的身上时，眉头却紧紧皱了起来。
他敏锐地感知到，道玄真人周身那股玄奥的道韵之下，似乎隐藏着一种极其不稳定的、如同风中残烛般摇曳欲熄的虚弱感！
他的神魂气息仿佛正在不断地消散、瓦解，趋于一种...天人五衰、道解兵消的恐怖边缘！
“胤成前辈！道玄天尊他...他的状态似乎...”
易云的声音带着一丝惊疑。
胤成脸上的最后一丝笑意也彻底消失了。
他深深叹了一口气，走到道玄真人身旁。
沉默良久，他才缓缓开口，声音沙哑而沉重：
“你看得没错...道玄他...
确实已经到了油尽灯枯、神魂即将彻底道解的边缘了...
他的大限，真的...
快要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