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9章 文德帝到北境
第379章 文德帝到北境
第三百七十九章 文德帝到北境
虎牢关的晨雾还未散尽,一辆青幔马车已悄无声息地停在关下。:¢3@%28u=`看·?)书/3-网? ??更?e新ˉ最¤/全?
车帘被掀开,文德帝身着藏青常服,走下马车,眼神扫过巍峨的城楼时,带着几分不易察觉的审视。
紧随其后下车的是勋国公,他一身灰布袍衫,须发微白,却身姿挺拔,见文德驻足,便轻声道:“万岁爷,这虎牢关比之前看着更结实了。”
“那逆子倒是用了心。”文德帝目光落在城门口的守军身上,脚步不由得慢了。按他预想,虎牢关作为北境重城,守军该是精壮锐士,可眼前站着的却多是老弱。
一个老兵拄着长枪,左腿裤管空荡荡的,随风微微晃动,有个中年士卒背驼得厉害,咳嗽声在雾气里断断续续,还有个老汉鬓角全白,脸上一道疤痕从眼角划到下颌,正费力地挪动着脚步检查过关行人。
守城老卒见两人气度不凡,刚要上前询问,就被勋国公上前说道:“我们是南边来的商队,路过关隘。”他目光转向那瘸腿老兵,“老哥哥看着面生,是新来守关的?”
老兵闻言直起腰,沙哑着嗓子笑:“确实才来收关没有多长时间,之前打突厥,本以为要回家啃老,谁料想镇北王给我安排个这么清闲的伙计。o°第¥,一2看<书¤,#网??ˉ >/最+新a??章||节¤o?更@新?_?快d1[”
“镇北王?”文德帝眉梢微扬,故作好奇,“他待你们很好?”
“好!好得很!”老兵猛地一拍大腿,枪杆在地上顿出闷响,“王爷说咱这些残腿老兵是北境的根,不能扔!奏请皇上恩准,给咱寻了这守关的清闲活,管饭不说,每月还有月钱拿。”他指着脸上带疤的老汉,“老郑当年护驾时替皇上挡过箭,王爷特意让他守正门,说这是皇上的功臣,得让他站最体面的位置。”
疤脸老汉连忙点头,声音带着激动的颤音:“可不是!王爷常说你们是皇上的老兵,我得替皇上把你们照顾好’,客官您看这关隘,王爷刚修过,城砖都是新换的,说皇上的江山,一寸都不能有破绽。”
文德帝看着老兵们眼里的真切,又扫过他们身上洗得发白却整洁的旧甲,袖中的手缓缓松开。勋国公在旁低声道:“之前来北境的时候镇北王给老臣提过一嘴,没想到……”
文德帝心里那点紧绷却松了些。他原以为陈平安手握军权,定会将这些知根知底的旧部遣散,却不想竟如此妥帖安置,还处处挂着皇上的名头。?看?书¢£,屋??? ÷?更ˉ新?最~/快±%<
入关后便是正街,晨雾渐散,街市热闹起来。文德帝信步走到一家粮铺前,掌柜的正踮脚往货架上摆米袋,见他驻足便热情招呼:“客官要点啥?糙米三十文,精面五十文,都是上好的新粮!”
“价钱倒是公道。”文德帝指着价目牌,“北境粮价都这样?”
掌柜的拍着价目牌,木牌上“镇北王定”三个字格外醒目,“这是王爷按皇上的旨意定的价,月月公示,谁敢乱涨?镇北王还说皇上要百姓有饭吃,谁也别想发国难财,现在咱北境百姓买粮不用愁,都是皇上疼咱,王爷实心办事!”
往前走不远是布庄,掌柜的正给妇人量布,见了他们便扬声道:“客官扯布?咱这棉布细,价钱还便宜,两钱一尺!都是王爷办的棉纱作坊纺的,他说‘皇上要百姓有衣穿,北境就得自己产布,现在村里妇人都去作坊干活,管饭还给钱,谁家没几匹新布?”
一路走下来,茶摊的说书人拍着醒木讲“镇北王收复失地”,末了总要加一句“这都是皇上运筹帷幄,派对了人”,卖菜的老农挑着担子吆喝,见人就说“菜价稳,是王爷按着皇上的规矩管着”,连街边玩耍的孩童都知道,“王爷说要好好念书,才对得起皇上”。
勋国公在旁笑道:“万岁爷您看,百姓心里都记着皇上的好。”
文德帝没说话,却忍不住多看了几眼街边的粥棚。
棚下坐着十几个流民,正捧着粗瓷碗喝粥,粥里还飘着豆子和菜叶。
粥棚掌柜是个胖汉,见他望过来便笑道:“客官要不要也来一碗?这粥是王爷让人煮的,流民都能来喝,管饱!王爷说皇上见不得百姓挨饿,咱北境就得有北境的规矩。”
离开虎牢关时,日头已升得老高。文德帝登上一辆骡车,车夫是个憨厚汉子,鞭子一甩便笑着问:“客官是去黎安城?咱北境能有今天,全靠王爷本事,不过说到底,还是皇上圣明,派了这么个好王爷来守着!”
骡车沿着官道缓缓前行,两旁田埂上一派忙碌景象。有个老汉挎着菜篮摘豆角,见骡车过来便直起腰擦汗,不远处的树荫下,妇人带着女儿纺棉纱,纱锭转得飞快,女儿捧着谷穗在田埂上跑。
“停车。”文德帝突然出声道。
车夫刹停骡车后,文德帝从马车上下来,勋国公也急忙下来。
文德帝来到再一旁玩耍的孩童问道:“今天怎么没有去学堂啊?”
“
今天先生有事,就没有去。”一孩童回答道。
文德帝蹲下摸了摸孩童的脑袋,一脸慈祥的问道:“先生在学堂都教什么啊?”
孩童想了想认真的回答道:“读书认字,先生说现在的生活都是皇上让王爷给的,是王爷打败了突厥,还要我们长大后一定要报效国家。”
老汉也凑过来搭话,裤脚沾着泥点,声音带着田间的土气:“可不是嘛!前年突厥占着地,咱连种子都留不下。王爷带兵把地抢回来,还教咱种新庄稼,说这是皇上的江山,得让地里长出好日子,客官您看这田,绿油油的都是希望,这都是皇上的恩典,王爷的功劳啊!”
妇人抱着棉纱走过来,纱线在阳光下泛着白亮的光:“客官您看这棉纱,作坊收价高,我一月能换两匹布,男人在盐场干活,月钱够花。”
文德帝看着看着田埂上的百姓,老汉擦汗时露出的胳膊黝黑结实,妇人纺纱的手指粗糙带着薄茧,孩童的笑声清脆得像田埂上的风,这些画面真实得仿佛能闻到泥土的腥气。
他转头看向勋国公,见他正点头,眼神里满是欣慰。
“看来,是朕多心了。”文德帝嘴角难得泛起一丝笑意。之前总疑心陈平安夺权自重,如今看来,这北境的安稳,百姓的日子,处处都透着“君臣和睦”的暖意。那些挂在嘴边的“皇上恩典”,听着竟也不觉得刻意,倒像是北境百姓打心底里认他这个君,敬陈平安这个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