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二十四章 放弃
第四百二十四章放弃
许尽欢的声音戛然而止。u卡t/卡′=e小¢?说??网?=( ??更\新#]¤最?快!
浓雾里,再一次沉寂下来。
宁方生几人面面相觑。
怪不得那幅画上的陈漠北,笑得眉眼都飞了起来,原来是看到了许尽欢,和他手里的画。
而陈漠北则听到自己的心脏,咚咚跳了几下。
他永远记得,自己看到那幅画后的震惊,就好像被闪电击中,不疼,不痒,只有狂喜。
“太像了……太像了……太像了……”
他喃喃自语。
他用力晃动着许尽欢的两条胳膊。
他笑着,双眼却渐渐模糊。
最后,他吸了吸鼻子,一拳打在许尽欢的胸前,“走,我请你喝酒。”
一顿酒,从黄昏,喝到子时。
陈漠北醉了。
人有两种情况下,会喝醉。
一种是伤心,一种是开心。
没有人知道陈漠北那天有多开心,喝酒的时候,他一直看着许尽欢笑。
许尽欢说他眼里燃了一簇火焰。
何止眼里啊。
心里都有。
陈漠北深吸一口气:“所以,你是在那个时候……决定要放弃报仇的?”
“并没有。”
许尽欢摇摇头:“那个时候只是觉得,许家也好,陈家也罢,没有赢家。以至于后来的一段时间里,我一直思考赢家是谁,直到翠春楼梳拢。”
“翠春楼梳拢?”
陈漠北声音微颤:“你——”
“我——”
许尽欢本来想说,“我不说,你也应该想得起来”,但看到宁方生他们脸上的茫然,他决定旧事重提一下。(新#a(完.本,′\神?÷a站u ^¤+免ˉ费^??阅?读·
翠春楼是个花楼。
梳拢,是给楼里的某个姑娘开、苞。
那天的阵仗很大,楼里几乎是坐满了客人。
他是被几个狐朋狗友拉过去的。
一问才知道,今天梳拢的,是翠春楼里长得最漂亮的,花名小小的女子。
许尽欢一听小小这个名字,思绪一下子飘到了岛上。
一晃出来好多年,也不知道杀手这会在哪里安家?
老太监是不是还活着?
凶犯还恨着天底下所有的女人吗?
私奔的夫妻俩是不是得了一男半女?
正想着,一个声音横出来。
“我出一百两。”
“小郭爷出一百两,有没有比一百两高的,有没有?有没有呀?”
偌大的楼里,一片安静。
四九城的一霸开了口,没有人敢抢。
老鸨一看这个情形,急得想跳脚。
别说小小是她们楼里长得最好的,就是普通一点的,梳拢的价格都不止这个钱。
一百两,投下去的本钱都捞不回来。
这姓郭的孙子,就是想白嫖。
而一旁的小小,就差哭出声来。
梳拢的价格,也就代表着她今后在楼里的身价。
一百两,她连最普通的妓女都比不上,今后还有好日子过吗?
五百两?
所有人的视线,都齐唰唰向许尽欢看过来:这谁啊,不要命了?
同桌的几人,也都惊得目瞪口呆,那表情仿佛在说:你敢跟小郭爷杠上,胆肥了?
胆没有肥。
但谁让人家也叫小小呢。
许尽欢朝小郭爷举了举杯,略表了一下歉意。
小郭爷一看是他,气得脸都黑了,“我出六百两。”
许尽欢笑笑:“一千两!”
小郭爷:“一千一百两。”
许尽欢:“一千五百两。”
小郭爷:“一千六百两。”
许尽欢:“两千两。”
嘶——
楼里此起彼伏的,都是倒吸凉气的声音。
“杠上了,杠上了。”
“一个是一百两,一百两的加,一个是四百两,四百两的加。”
“就冲这加钱的气势,小郭爷就输了。”
细碎的声音传到小郭爷耳中,他气得想杀人:“许尽欢,你敢跟我抢?”
许尽欢笑吟吟地举杯,“小郭爷,看对眼了,真没办法,对不住啊。”
“加!”
“加!”
“小郭爷,加啊!”
起哄声中,小郭爷咬咬牙:“两千一百两。”
“三千两!”
哗——
楼里一片惊叹声。
“三千两,疯了不成?”
“这人谁啊?”
“宫廷画师许尽欢,人家背后是徐行。”
“难怪呢,要和小郭爷杠上,听说去年那封弹劾奏章后,武宁侯就和徐行不对付。”
“小
郭爷,再加啊!”
“加啊。”
“别怂啊!”
加个屁!
小爷口袋里要有那么多的银子呢。
郭阳一张脸,黑得透透的。
许尽欢故意朝他挑挑眉:“小郭爷,这就认输了?”
郭阳森森目光,像毒蛇一样盯着许尽欢:“孙子,你给爷爷等着!”
老鸨一看势头不对,忙大喊一声。
“恭喜许公子,三千两抱得美人归,小小,快扶许公子进屋。”
……
屋里暖香扑面。
少女穿着轻薄的纱衣,凝脂如玉的肌肤若隐若现。
许尽欢没心思多瞧一眼,扔下一句“你先洗一洗”,便走了出去。
他刚刚看到个熟人。
熟人是陈漠北,在楼里一处不起眼的角落里坐着。
他坐下。
陈漠北抬头,一脸不可思议:“这么快就完事了?”
“你什么眼神?”
许尽欢:“看到了你,过来招呼一声。”
陈漠北手冲他点点:“败家子!”
他不以为然地笑笑。
陈漠北看他还笑,慢慢皱起了眉:“这个郭阳,你不要惹他,他这人记仇。”
他看看四周,不是说话的地方,于是一把拽起陈漠北:“走,出去透口气。”
夜风习习。
两人在树下站定。
陈漠北继续苦口婆心:“把我的话听进去,郭阳手段下作,真要动起狠来,你不是他的对手,要吃亏。”
不知道为什么,许尽欢觉得陈漠北说这话的样子,有点像罗叔,婆婆妈妈的,一点都不爷们。
你的冷漠呢?
你的界限和分寸呢?
陈漠北见他还是那副吊儿郎当的模样,声音一厉:“你把我的话,听进去了没有?”
他刚要回答,一道声音从暗处横出来。
“我说他许尽欢哪来的胆子,敢跟我抢女人,原来是仗了陈侯爷的势。”
郭阳从暗处走出来,阴沉沉地盯着陈漠北:“做人做事,要敞亮些,别总暗戳戳的,跟阴沟里的老鼠似的。”
陈漠北根本不理,脸一沉,转身就走。
许尽欢却脸色微变:“小郭爷,嘴巴放干净些,你说谁是沟里的老鼠呢?”
郭阳抬手一指:“他啊。”
陈漠北脚步一顿,慢慢转过身。
郭阳一脸无辜地摊了摊手:“怎么,我说错了吗,陈漠北?”
“小郭爷。”
许尽欢声音冷下来,“梳拢的事情,和陈漠北无关,你有什么怒气,冲我来。”
“你和他有什么区别,不都穿了一条裤子吗?”
郭阳走到陈漠北面前,满脸的鄙夷。
“你兄弟这么有钱,也不让他帮衬帮衬你,也省得你堂堂侯爷,还要放下身段,整天和那些不入流的宫女啊,太监啊混在一起,不是偷鸡,就是摸狗的。”
陈漠北的瞳孔,缩成针尖。
“许画师。”
郭阳转过身,笑得不怀好意。
“三千两银子,能让陈漠北往我们家的珍宝阁,少跑多少趟,你怎么也不体恤体恤他?”
许尽欢心头悚然一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