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抗联岁月有个探长

第501章 第五百四十九名战士

几颗星星点缀在夜空之上。

而在夜空之下,在小兴安岭西麓的北安,三支队正在从山林子里钻出来,林子里已经没法待了。

一行人蹑手蹑脚下了山,直奔山外的一个屯子——李殿芳屯。

未村子,三支队的战士们就察觉不对劲,而不对劲的那拨人也发现他们,两拨人都觉得不对劲。

“谁,不许动!”

“不许动!”

三支队的侦察员与村内的哨兵撞上,大水冲了龙王庙,都是一家人。屯子里驻扎有六支队的人,两拨人见面皆是死后余生的庆幸。

在尚大嫂家里,王贵和六支队的汪雅臣见面。

在联合作战之后,日军发了疯调集两个大队的兵力,外加伪满军三个步兵团,加上那些警察部队、特务工作班、勘测班玩命钻山林子,现在山里的日伪军比野猪还多。

“总指挥部那边联系上了吗?”

汪雅臣摇摇头:“没联系上,最后一条命令是让我六支队自行决策。”

“部队伤亡如何?”

“减员三分之一。”六支队的张忠喜说。

王贵叹了口气:“我们减员也达到四分之一。”

“减员是一回事,接二连三的战斗,队伍武器弹药缺失严重。”

“咱得想个办法弄点弹药。”

众人大眼瞪小眼都知道互相安的什么心,日伪军大规模搜山讨伐,他们前后脚都离开山林子,目标就只有一个,搞一下敌军的后勤运输部队。

想法都奔一块去了,先打敌军的后勤运输线。

尚大嫂端着一个菜篮子进来,蒸土豆地瓜。

“打仗也得先吃饱饭。”

听劝,那就先吃饱饭。春天粮食紧缺,就这玩意儿还是藏了又藏没叫伪满警察抢走,不然就只能吃野菜了。

吃着地瓜,王贵问:“你们六支队还有多少弹药储备?”

“每个战士够呛能分到十发子弹。”汪雅臣说。

尚大嫂端来一盘腌萝卜:“没子弹啊?”

众人无奈一笑。

放下腌萝卜,尚大嫂说:“咋不早说啊?”

“啊?”

尚大嫂说:“前年五支队的陆兄弟在俺们屯藏了好些个枪炮子弹啥的,就在地窖里,本来打算送山里的,后来日本人进山管的紧,又没送了。

那啥于老汉搞了个村民自卫队,枪弹都是队伍发的,一直也没拿出来用。不过你们得给我打个条子,不然回头五支队的陆兄弟找俺要,我可说不清楚。”

“老陆那个小子咋跟兔子似的,到哪儿都刨个坑?”

王贵大手一挥:“甭打条子了,什么他的,都是部队的。他用我用都是一样的,这个老陆家底挺硬实的,他到底藏了多少武器弹药?”

一旁的汪雅臣和张忠喜也是兴喜若狂,他们还在为武器弹药发愁,没想到陆北那家伙走哪儿都得做个窝,这下全便宜他们了。

在尚大嫂的带领下,一行人去村里救国会成员的家里,将分散在各家各户的武器弹药全给掏出来。越掏越欣喜,轻重机枪虽然没有,但是子弹和手榴弹管够。

有了充足的弹药那就好办了,一合计就往海伦、绥棱一带打回去实在。

别在北安境内折腾了,这里日军重兵驻扎。

休息一天,待入夜之后行军。

从李殿芳屯出发,沿着铁路线一直南下,夜深人静,铁路线上也难得的安静。走了一晚,天亮后寻了一处林子钻进去休息,等晚上继续行军。

第三、第六支队几百号人神不知鬼不觉来到海伦境内。

这天夜里,在海北镇老林子里。

汪雅臣说:“也不知道这里的情况怎么样,敌人兵力如何。”

“放心,到了海伦就算到家了,这地方我闭着眼睛都能找准路。”王贵说。

“咱先找个屯子歇歇脚,打探一下情报。”

“成。”

众人继续行军。

万籁俱寂的夜晚,几百号人堂而皇之就走在公路上,得亏是王贵大胆,而汪雅臣他们就走的有些胆战心惊,也不怕遇见日伪军。

刚出林子没俩小时,前面探路的尖兵斥候逮住一个人,鬼头鬼脑看见他们就躲起来,可哪儿能躲开专门干这行当好几年的老兵斥候。

被逮到几人面前,面对那么多全副武装的抗联战士,那人也不慌。

老兵斥候向王贵递来一支驳壳枪:“这小子的,一看就是日伪军的特务。”

“骂谁呢?”

王贵接过驳壳枪,用包裹麻布的手电筒照在他脸上:“你小子还挺有脾气,这枪哪儿来的,大晚上不在家睡觉跑这荒郊野岭,不是特务就是土匪。”

“你们是抗联哪个部分的?”

惊讶一声,王贵道:“还知道抗联啊?”

“你们头顶戴着尖头帽,就抗联戴这样的军帽,自己人。”

“嘿!你说自己人就自己人?”

那人说:“抗联第五支队一连的。”

起先是惊讶,而后是生气。

王贵抬手拍了下他脑袋:“编,继续给老子编。你是抗联五支队一连的,tmd不认识我是谁,腰间揣着死耗子-冒充打猎的。

你是五支队一连,我跪地给你磕仨响头。”

闻言,那人顿时不忿:“我就是抗联五支队一连的,俺叫杨夏生,连长是侯尔巴,支队长陆北。我是抗联五支队第五百四十九名战士,有花名册可以去查。”

话音落地,周围几人面面相觑,汪雅臣碰了碰王贵。

“嘶~~~”

倒吸一口凉气,别的部队不熟悉,五支队王贵熟啊!

抗联五支队一连就是由原第六军三团青年连改编,他原是青年连的连长。三、五支队是打碎骨头连着筋的兄弟部队,瞧对方说的有理有据,王贵在想这头今晚怕是要磕定了。

“五支队不在这里,你是逃兵吧?”

杨夏生骂道:“你他娘的才是逃兵,老子是上面专门留在这里的秘密通讯员。”

“你怎么会在这里?”

“你们是哪部分的?”

王贵挠挠头:“三支队的。”

“我要见你们支队长。”

“我就是。”

杨夏生双臂被人摁住,瞪大眼睛打量眼前的干瘦小子:“总指挥部有命令。”

“啊?”

“松开!”

被人松开,杨夏生转过身从裤腰带里取出一封信交给王贵。

“你不是从总指挥部来的?”

杨夏生摇摇头:“我一直住在前沟窝棚,昨个晚上有人来我家,说是总指挥部来的,让我将这封信送去南北河密营。我可不是什么特务、土匪,要是没任务,谁大半夜在荒郊野外溜达。”

“人嘞?”

“死了,挖坑埋了。”

“你叫什么?”

“杨夏生,第五支队五百四十九名战士。”

王贵抬手敬礼:“你好,我是王贵,第三支队支队长。按辈分,算是你老连长。”

周围人嘻嘻哈哈想看笑话。

三支队的政治部主任于天放说:“老王,你仨响头还磕不,同志们都等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