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7章 227.暗门之后,惊魂未定
“嘶——”
一声悠长而阴森的吐信声突然撕裂潮湿的空气,仿佛一把利刃划破寂静的夜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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岩壁阴影里,一条碗口粗的蟒身如黑色潮水般翻涌而来。
鳞片摩擦地面发出“沙沙”的声响,沉闷而有节奏。
惊得洞顶的钟乳石簌簌落下碎末。
林德生感觉后背紧贴的岩壁渗出阵阵寒意,手中的桑木弩被汗水浸得发滑,仿佛随时都会脱手而出。
他咽了咽口水,喉结滚动时蹭得防毒面具的橡胶带沙沙作响。
这条巨蟒比他们在猎户屋梁下见过的镇宅蛇还要粗壮三倍。
它三角脑袋上凸起的毒腺,宛如两颗随时可能爆炸的手榴弹,散发着致命的威胁。
“往左边石笋群躲!”
林德生压低声音,声音沙哑得像是砂纸摩擦生锈的铁皮。
刘猛二话不说,工兵铲已经横在胸前,退伍老兵的眼睛死死盯着蟒信子的每一次吞吐。
他的眼神中,透着警惕与决绝。
他军用水壶上的红布条随着剧烈的心跳轻轻摇晃,那是他在战场上出生入死的见证,此刻也在为即将到来的战斗而“颤抖”。
狗蛋的弹弓“啪嗒”一声掉在地上。
少年这才发现自己的手指已经冻得发紫,在寒冷与恐惧的双重作用下,方才逃命时竟浑然不觉。
巨蟒突然昂首立起,半截身子悬在半空,腥风裹着浓烈的腐肉味扑面而来,几乎让人作呕。
林德生直视着它口腔里倒钩状的牙齿,每一颗都有生产队铡刀的刀尖那么长。
寒光闪烁,仿佛能轻易撕碎任何猎物。
“别跑!”
他一把拽住正要撒腿狂奔的狗蛋,迷彩裤膝盖处被石笋划破,露出里面补丁摞补丁的秋裤。
“这畜生能听见心跳声!”
他的声音急促而严肃,仿佛在下达生死攸关的命令。
三人贴着石笋小心翼翼地挪动,防水胶鞋在积水里拖出细碎的声响,每一步都充满了恐惧与谨慎。
林德生感觉后颈的汗毛根根竖起,总觉得有一双阴冷的眼睛在黑暗中死死盯着自己的后槽牙。
寒意,顺着脊梁骨直往上窜。
突然,狗蛋的手电筒光束扫过蟒尾,在那一瞬间,众人的心脏几乎停止了跳动——蟒鳞间卡着的半截红袖章,那分明是去年民兵训练时发的物资!
这个发现让林德生胃部一阵抽搐。
他想起周鹤年口袋里那张泛黄的全家福,脑海中不禁浮现出一个可怕的念头:
难道这些特务早就和这畜生勾结上了?
一个小小的发现,如同投入平静湖面的巨石,激起千层浪,让原本就紧张的局势更加扑朔迷离。
巨蟒突然发动攻击,蟒身如钢鞭般迅猛抽向石笋。
林德生本能地翻滚躲避,桑木弩擦着蟒鳞飞过,在岩壁上撞出一串耀眼的火星。
刘猛抓住时机,将工兵铲狠狠插进蟒身,然而只听“当”的一声,却只在蟒皮上划出一道白痕。
腥臭的黏液溅在他脸上,退伍老兵闷哼一声.
他眼中闪过一丝怒意,反手掏出腰间的开山刀——那是他退伍时从云南边境带回来的战利品,曾跟随他经历过无数生死时刻。
“队长!看它七寸!”
狗蛋突然大喊,声音因为恐惧而变调,带着哭腔的呐喊在溶洞里回荡。
少年颤抖着举起弹弓,桐油鹅卵石却在指间打滑,仿佛也在畏惧眼前的庞然大物。
林德生这才发现巨蟒颈部有块颜色稍浅的鳞片,在昏暗的光线下,像极了供销社陈会计胸前别着的搪瓷徽章。
他深吸一口气,从怀里摸出仅剩的三根淬毒弩箭,爷爷临终前教的口诀在耳边响起:
“瞄着逆鳞射,比打山鸡还准!”
此刻,这句话成了他心中唯一的希望。
千钧一发之际,刘猛突然一个箭步冲上前,将狗蛋扑倒在地。
蟒尾横扫而过,带起的气浪如同飓风,掀翻了墙角的麻袋。
暗红液体如喷泉般泼洒在三人身上,腥气刺鼻,呛得人睁不开眼。
林德生藉着这股混乱,猛地甩出腰间的套马索,绳结在空中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精准套住巨蟒七寸。
巨蟒发出震耳欲聋的怒吼,整个溶洞都在剧烈震颤.
岩壁上的兽夹叮当作响,仿佛是生产队开会时急促敲打的铜锣,宣告着战斗的白热化。
“拉!”
林德生嘶吼着,声音几乎要穿透溶洞的穹顶。
他的迷彩裤在岩石上摩擦,磨出串串火星,手掌也被粗糙的麻绳勒得生疼。
刘猛立刻反应过来,两人拼尽全力拽住套马索。
青筋暴起,肌肉紧绷,仿佛与巨蟒展开了一场力量的角力。
狗蛋趁机将煤油灯砸向巨蟒,火苗瞬间点燃了它身上的黏液,“轰”的一声,腥臭的焦糊味弥漫开来。
巨蟒痛苦地翻滚着,庞大的身躯撞断了两根石笋,碎石飞溅,场面惊心动魄。
林德生感觉手掌传来灼痛,低头才发现套马索的麻绳已经浸透了蟒血,在面板上烫出一串水泡,但他咬着牙,丝毫不敢松手。
生死之战进入白热化,每一个动作都关乎着三人的性命。
他们与巨蟒的较量,是勇气与力量的对决。
就在巨蟒挣扎着要甩脱套索时,岩壁突然传来“轰隆”巨响。
林德生抬头望去,只见洞顶裂开一道缝隙,钟乳石如雨点般坠落。
他突然想起爷爷说过,深山里的精怪最忌见血,难道这条巨蟒真是被那些特务养来守洞的镇物?
“快往暗门跑!”
他顾不上思考,拽着两个同伴转身狂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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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身后传来巨蟒不甘的怒吼,与不断坍塌的岩石声交织在一起,仿佛整个世界都在崩塌,而他们,正在与死神赛跑。
当三人跌跌撞撞冲出溶洞时,晨光正刺破云层,洒下一缕希望的光芒。
林德生瘫坐在地,看着手掌上翻卷的皮肉,钻心的疼痛袭来。
但他顾不上处理伤口,而是下意识地摸向口袋里那份“绝密”档案,确认它还在。
狗蛋突然指着他身后尖叫,只见溶洞入口处,半截蟒尾还在抽搐.
鳞片间夹着的红袖章上,依稀可见“民兵”两个褪色的字样,无声地诉说着这场战斗的惨烈。
刘猛默默掏出军用水壶,将里面浑浊的水浇在伤口上。
红布条在风中轻轻摇晃,像是在为这场惊心动魄的生死较量画上一个悲壮的句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