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3章 局势分析

从火影大楼出来,尘沿着熟悉的街道走向宇智波族地。青石板路上的苔藓比记忆里更厚了些,两侧院墙的团扇印记在阳光下泛着陈旧的光泽。

刚到富岳家门前,就见两个小小的身影蹲在石阶旁 —— 八岁的鼬穿着深色练习服,正手把手教三岁的佐助握手里剑,小家伙的肉手攥着比手掌还大的忍具,奶声奶气地喊 “哥哥看我”。

听到脚步声,鼬猛地抬头,原本温和的眼神瞬间绷紧,像被惊扰的小兽。看清来人时,他眼中的警惕化作一丝惊讶,起身行礼:“尘,你回来了。”

佐助被哥哥的动作带得摔倒,坐在地上仰头看尘,乌溜溜的大眼睛里满是好奇,小手还攥着那枚没扔出去的手里剑。

尘揉了揉佐助的头发,指尖触到柔软的黑发:“鼬,族长在家吗?”

“在的,几位族老也在。” 鼬侧身让开门口,目光不经意间扫过尘的周身,眉头微不可查地蹙了一下 —— 和火影办公室的人一样,他也完全感知不到尘的查克拉,仿佛面前站着的不是活生生的人,而是一道影子。

“好。” 尘点点头,推门而入。

客厅里的谈话声戛然而止。富岳坐在主位,目光锐利如鹰;几位族老分坐两侧,其中就有当年总爱考较后辈忍术的刹那。当他们的视线落在尘身上时,原本紧锁的眉头瞬间拧得更紧,端着茶杯的手都顿在了半空。

—— 查克拉感知里,一片空白。

这个从小看到大的族中天才,消失几年后回来,竟变得像个透明人。

“尘,你回来了。” 富岳率先打破沉默,声音比平时沉了几分。

“族长,几位倒是消息灵通。” 尘走到空着的席位坐下,姿态随意,仿佛从未离开过。

刹那放下茶杯,嘴角勾起一抹复杂的笑:“你的事,族里谁不关注?当年你一声不吭走了,多少人在背后猜你是不是被村子……”

“好了。” 富岳抬手打断他,直视着尘,“既然回来了,就说说正事吧。村子最近变本加厉地削减宇智波的资源,警务部的经费砍了三成,忍校的宇智波学生连基础手里剑都快领不到了。” 他顿了顿,语气里带着压抑的火气,“很多忍者家里快揭不开锅了。”

“激进派就是这么闹起来的。” 刹那接过话头,指节敲着桌面,“那些人大多是家里有伤员、或者任务补贴被砍的,都是直接损失利益的族人。你让他们怎么冷静?横水的死,不过是点燃火药桶的火星罢了。”

尘端起桌上的冷茶,抿了一口。茶水带着涩味,像极了宇智波如今的处境。他看向在座的几位 —— 富岳眼底的疲惫藏在锐利之下,刹那的急躁里裹着焦虑,其他族老或沉默或叹息,每个人脸上都刻着 “困境” 二字。

佐助不知何时被鼬抱进了屋,正趴在哥哥肩头,偷偷看客厅里的大人。小家伙似乎感觉到气氛凝重,乖乖地没出声,只睁着和鼬如出一辙的黑眼睛,望着那个突然出现的、让所有人都紧绷起来的大哥哥。

“资源削减只是表象。” 尘放下茶杯,声音平静却带着一种不容忽视的力量,“村子是想逼我们主动犯错。”

富岳的手指在膝盖上轻轻敲击,发出规律的轻响,像是在计算着什么。“所以,你回来了,打算怎么做?”

客厅里的目光再次聚焦在尘身上,有期待,有怀疑,还有一丝破釜沉舟的决绝。这个消失多年的天才,是宇智波眼下唯一能指望的变数了。

——

客厅里的空气仿佛凝固了,尘的声音不高,却像一块巨石投入平静的湖面,在每个人心底激起层层涟漪。

他没有直接回答富岳的问题,反而话锋一转,目光扫过在座的每一个人:“木叶从二代火影时期开始,就没真正信任过宇智波。” 这句话像一把钝刀,轻轻割开了族人不愿提及的伤疤,“他的弟子们继承了这份意志,如今一个个都坐在木叶高层的位置上 —— 水户门炎、转寝小春,哪一个不是带着对宇智波的戒备?”

富岳的手指在膝盖上停住,银边眼镜反射着窗外的光,让人看不清他眼底的情绪。刹那端着茶杯的手紧了紧,杯沿在掌心压出一道红痕。

尘停顿片刻,任由沉默在客厅里蔓延:“诸位留在木叶,不就是想让族人有个安稳的环境吗?不然当年宇智波斑离开时,大家早就跟着走了。” 他的目光落在富岳身上,“我也敢断言,之后两三代火影的位置,都不会有宇智波的份。”

这句话像一盆冷水,浇灭了几位年轻族老眼中残存的希冀。是啊,他们争了这么久,闹了这么久,警务部的权力越来越小,资源越来越少,又何曾真正靠近过木叶的权力中心?

“争不过,又不想离开木叶,却又不服木叶高层的安排。” 尘的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这样耗下去,只会把族人拖进更深的泥潭。”

他端起冷茶喝了一口,目光变得锐利起来:“我还是提议 —— 放弃警务部。”

“什么?!” 一位脾气急躁的族老猛地拍桌而起,“警务部是我们宇智波在木叶唯一的立足之地!放弃了,我们和普通村民有什么区别?”

“区别在于,能活下去。” 尘抬眼看向他,语气平静却异常坚定,“放弃警务部,主动隐退,不再参与村子的权力纷争。高层找不到打压我们的理由,自然不敢妄动 —— 他们忌惮的,从来不是我们的实力,而是我们‘可能威胁村子’的姿态。”

富岳沉默地看着尘,这个比自己还年轻的族人,说出的话却比族里任何一个老谋深算的长者都要透彻。放弃警务部…… 这无疑是剜心之痛,但或许,也是眼下唯一的生路。

刹那叹了口气,苍老的声音带着几分无奈:“放弃警务部,那些激进派能答应吗?他们的家人大多靠着警务部的俸禄过活。”

“那就给他们找新的出路。” 尘的目光扫过窗外,“族里的火遁忍术独步忍界,去做护卫、去教忍术、甚至去帮商队护航,总比困在警务部的牢笼里,等着被村子一点点削弱要好。”

客厅里再次陷入沉默,只有佐助在鼬怀里不安地动了动,小声问:“哥哥,他们在吵架吗?”

鼬捂住弟弟的嘴,眼底却闪过一丝清明 —— 尘的话,像一道光,照亮了他之前从未想过的路。或许,真正的守护,从来都不是硬碰硬的对抗。

富岳揉了揉眉心,再抬头时,眼中的挣扎已化为决绝:“让我想想…… 也让族里的人想想。”

尘没有再逼,只是端起茶杯,望着窗外飘落的樱花瓣。宇智波的命运,像这花瓣一样,看似轻盈,却早已被无形的风裹挟着,走向未知的方向。而他能做的,只是把自己看到的路指出来,至于走不走,怎么走,终究还是要靠族人自己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