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4章 选择3

尘的声音在客厅里落下，带着一种不容置喙的疏离：“诸位族人，家族的未来终究要由你们决定。” 他站起身，黑色的衣摆在榻榻米上扫过一道浅痕，“此次回村我呆不了多久，诸位保重。”

说完，他转身便走，没有丝毫拖泥带水。木门 “咔哒” 合上的瞬间，客厅里的沉默像潮水般涌了上来，几人望着他消失在院门外的背影，久久没有说话。

“尘的建议…… 不是没有道理。” 刹那率先打破沉默，苍老的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放弃警务部，虽然痛，但或许真能换来喘息的机会。只是……” 他叹了口气，“还得看族里的人能不能接受。” 那些靠着警务部俸禄养家的忍者，那些把 “警务部权力” 当作宇智波荣耀的族人，绝不会轻易松口。

富岳的目光沉了沉：“作为族长，我还是想再争取一次。” 他看向窗外，宇智波族地的方向隐约传来操练的呼喝声，“不能就这么放弃。”

“争取？谈何容易。” 火核冷笑一声，语气里带着疲惫，“放弃既有的利益，说得轻巧，做起来比登天还难。不是所有人都有勇气推倒重来 —— 尤其是那些已经在警务部熬了半辈子的老忍者。” 他顿了顿，看向富岳，“尘估计也明白这点，才懒得掺和家族的事。这种内耗太磨人，太耗精力了。”

大石重重叹了口气，抓着花白的头发：“进退两难啊…… 守着警务部，迟早被村子耗死；放弃吧，又怕族人散了心，成了木叶真正的‘二等公民’。” 他忽然压低声音，“更麻烦的是，暗中还有那个面具人在捣乱，上次鼬遇到的事……”

提到面具人，鼬抱着佐助的手臂猛地收紧。小家伙察觉到哥哥的紧张，仰起头小声问：“哥哥，面具人是什么呀？” 鼬没说话，只是将弟弟搂得更紧了些，眼底掠过一丝凝重 —— 那个自称 “斑” 的男人，不仅是村子的威胁，恐怕也是宇智波的隐患。

“这两年家族和高层的关系能勉强维持，止水在暗部没少周旋。” 刹那的声音缓和了些，提到那个总是带着温和笑容的少年，几位族老的脸色都柔和了几分，“他在暗部帮我们挡了不少明枪暗箭，可惜…… 权力还是太有限了。”

富岳没有接话，只是望着墙上的团扇家徽，指尖在膝头轻轻画着圈。尘的话像一根刺，扎在他心里 —— 放弃警务部，等于承认宇智波在木叶的失败；可不放弃，又像是在慢性自杀。

客厅外的阳光渐渐西斜，将窗棂的影子拉得很长，落在每个人的脸上，一半明，一半暗。就像宇智波此刻的处境，往前是悬崖，往后是深渊，而头顶，还悬着一把名为 “命运” 的刀，不知道什么时候会落下。

鼬抱着佐助悄悄退出客厅时，还能听见里面低低的争执声。他低头看了眼怀里已经睡着的弟弟，又望向尘离开的方向，握紧了拳头 —— 或许，尘选择置身事外，才是最清醒的选择。家族的泥沼太深，陷进去，就很难再干净地出来了。

——

尘推开自家那扇积了些灰尘的木门时，午后的阳光正斜斜地穿过窗纸，在地板上投下斑驳的光影。屋里陈设简单，和他离开时几乎没什么两样，只是角落的蛛网又厚了些。

“喵呜 ——”

一声清越的猫叫响起，一道黑影从房梁上跃下，落在他脚边。那是一只通体漆黑的忍猫，体型比普通家猫稍大，琥珀色的瞳孔里闪着不属于动物的灵性 —— 正是幽影。它用脑袋蹭了蹭尘的裤腿，声音里带着一丝熟稔的调侃：“尘，许久不见，你身上的气息更深了，实力又强了吧？”

尘弯腰，指尖在幽影的耳后轻轻挠了挠，引得它舒服地眯起眼：“幽影，现在本体多大了？”

幽影抖了抖尾巴，化作一道黑烟在原地打了个旋，重新凝聚时，体型已经悄然变化 —— 虽然依旧维持着猫的形态，但从它舒展身体时露出的轮廓来看，显然比刚才壮硕了不少。“本体的话，5 米长，3 米高。” 它的语气里带着几分得意，“在山里没少打架，那些熊瞎子见了我都得绕道走。”

“嗯，有进步。” 尘点点头，走到窗边推开窗户，让新鲜的空气涌进来。窗外的樱花开得正盛，风吹过，落了一地粉白的花瓣。

幽影跳上窗台，尾巴卷住前爪，琥珀色的眼睛望着他：“这次回来打算待多久？”

尘的目光落在远处火影岩的方向，那里的轮廓在阳光下清晰可见。他淡淡道：“呆不了多久。”

幽影 “喵” 了一声，似乎早已料到：“是村里又有麻烦事了？还是那个戴面具的家伙又冒头了？” 这些年它偶尔会潜入木叶打探消息，对村子和宇智波的局势多少有些了解。

尘没有直接回答，只是抬手接住一片飘落的樱花瓣，指尖的温度让花瓣微微蜷曲：“有些事，总得有人去做。”

幽影看着他的侧脸，琥珀色的瞳孔里闪过一丝复杂。它知道尘的性子，看似淡漠，实则心里装着不少事 —— 只是那些事太过沉重，连它这个相伴多年的伙伴，都不敢轻易触碰。

屋里再次安静下来，只有风吹过樱花树的沙沙声，和幽影偶尔发出的轻吟。阳光透过窗棂，将一人一猫的影子拉得很长，落在积灰的地板上，像是一幅久未动笔的画，终于添上了一点鲜活的色彩。

但尘知道，这幅画很快又会变回原样。他不属于这里的平静，至少现在还不属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