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7章 京城学堂

晨光刚漫过城西的矮墙，陆曦已揣着启蒙堂的修改图纸，踩着沾露的青石板往工地去。昨日工匠来报，三间教室的木梁已架好，今日该核对门窗的尺寸，顺便把周老先生要的“黑板”定下——所谓黑板，是陆曦提议用黑漆涂过的厚木板，既能写字又耐磨，周老先生听了连连称好。

刚到工地，就见周老先生蹲在地基旁，手里攥着根木炭，在地上画着桌椅的摆放图。“小曦，你看，”老先生抬头，指着地上的格子，“这间教室摆十二张桌，每张桌坐两个孩子，靠窗的位置留给视力弱的；讲台要比地面高两寸，这样后面的孩子也能看清板书。”

陆曦蹲下身，顺着木炭线仔细看，忽然指着角落：“师傅，这里留个小角落吧，放些画本和玩具，孩子们课间能玩一会儿。之前青青说，她小时候上课要是能有玩具，就不会总想着逃课了。”

周老先生眼睛一亮，用木炭在角落画了个小方框：“好主意！我再让工匠打个矮柜，把画本分类放好。对了，你让人订的《千字文》到了吗？要是到了，先搬到临时的棚子，别受潮。”

“昨日就到了，我让二哥帮忙运过来，估计也快到了。”陆曦话音刚落，就听远处传来陆明羽的吆喝声：“三弟！周老先生！我把桌椅和书运来了！”

转头一看，陆明羽赶着辆马车，车上堆着新打的木桌木椅，还有几箱用布包着的课本。他跳下车，抹了把额头的汗：“这桌椅可真沉，我雇了两个车夫才运过来。对了，我还带了些钉子和锤子，要是桌椅不稳，咱们还能修修。”

甄红思和青青也从马车上下来，手里提着两个食盒。“我们带了早饭，”甄红思打开食盒，里面是热气腾腾的肉包和豆浆，“刚从朱雀街的包子铺买的，还热乎着，大家先垫垫肚子。”

青青拿出个布包，里面是她画的画本，有花草、小鸟，还有之前在海边看到的日出：“这些画本给孩子们看，要是他们不认字，看看画也能明白意思。”

众人正围着食盒吃早饭，就见蓝妙姬骑着马赶来，马背上驮着两个木匣。她翻身下马，打开木匣，里面是十几根打磨光滑的木杖和一个小型箭靶：“学堂在城郊，怕有野狗出没，这些木杖给孩子们防身；箭靶是给课间活动用的，我偶尔来教他们射些简单的箭法，强身健体。”

周老先生接过木杖，摸了摸光滑的杖身：“蓝将军考虑得真周到，有这些东西，我们也放心。”蓝妙姬微微颔首，目光扫过工地：“梁架已架好，明日可上瓦，我让人从军营调了几个会盖房的士兵，过来帮忙，能快些完工。”

正说着，白羽的马车也到了，他掀开车帘，手里拿着一卷宣纸和几锭墨：“御膳房做了些桂花糕，我带过来给大家尝尝；这些宣纸和墨，给孩子们练字用，比普通的纸吸墨，写起来顺手。”

安乐和火儿从马车上跳下来，手里攥着素王妃给的花绳。“曦哥哥！周爷爷！”安乐跑过来，指着刚架好的梁架，“这就是学堂吗？什么时候能在里面读书呀？”火儿也跟着点头，红发在晨光里像团小火焰：“我要学射箭，还要看青青姐姐的画本！”

陆曦蹲下身，摸了摸她们的头：“再过半个月就能完工，到时候你们就能来读书、学射箭了。”白羽笑着补充：“我已经让人在学堂旁边种了些桃树，等春天开花，满院子都是桃花，好看得很。”

吃过早饭，众人分工忙碌。陆曦和周老先生核对门窗尺寸，在木头上做标记；陆明羽和士兵们一起搬桌椅，把桌椅按地上的木炭线摆好，时不时还得用锤子敲敲钉子，让桌椅更稳；甄红思和青青整理课本，把《三字经》《千字文》分类放在矮柜里，还在画本上写上简单的字，方便孩子们认；蓝妙姬则在空地上安装箭靶，调整高度，让孩子们能轻松射中；白羽坐在临时搭的棚子下，偶尔指点工匠上梁的角度，偶尔逗安乐和火儿玩，把两人逗得咯咯笑。

中午时分，御膳房的小厮送来午饭，有清蒸鱼、红烧肉，还有安乐爱吃的南瓜粥。众人围坐在棚子下，边吃边聊。周老先生说起老家的学堂，只有一间破屋，孩子们坐着石头上课，笔墨都是用炭灰代替：“现在的孩子真幸福，有这么好的学堂，还有这么多人疼。”

白羽放下筷子，道：“以后咱们还要在其他州郡建学堂，让更多孩子能读书。陆曦，你入户部后，多留意民生的钱，要是学堂缺钱，就从漕运结余里拨，不能委屈了孩子。”陆曦点头应下：“晚辈记住了，定不会让孩子们受委屈。”

下午，工匠开始上瓦，士兵们帮忙递瓦，动作麻利。陆明羽嫌坐着无聊，也跟着递瓦，不一会儿就满头大汗。青青递给他一块手帕：“二哥，歇会儿吧，别累着了。”陆明羽接过手帕，擦了擦汗：“没事，这点活不算什么，早点把学堂建好，孩子们就能早点读书了。”

夕阳西下时，瓦已上了大半，教室的轮廓渐渐清晰。安乐和火儿在空地上玩跳房子，蓝妙姬站在一旁，教她们怎么跳得更稳；周老先生坐在棚子下，翻看孩子们的课本，脸上满是欣慰；白羽和陆曦站在教室前，看着渐渐成型的学堂，心中满是期待。

“等学堂完工，咱们办个简单的开学礼，”白羽道，“请些百姓来，让他们知道，这学堂是为他们的孩子建的，以后不管家境如何，只要愿意读书，都能来。”陆曦点头：“晚辈明日就去贴告示，让附近的百姓都知道。”

夜幕降临，众人收拾好东西，准备返回。安乐拉着陆曦的手，恋恋不舍地看着学堂：“曦哥哥，我明天还能来吗？我想看看瓦都上好的样子。”陆曦笑着点头：“当然能，明天我还带你来看。”

马车驶离工地时，陆曦回头望去，月光下的学堂已初具规模，梁架上的灯笼泛着淡淡的光，像是在为孩子们照亮未来的路。他知道，这学堂不仅是一座建筑，更是承载着希望的地方——在这里，孩子们能读书明理，能认识天地的广阔，能拥有不一样的未来。而他，能参与其中，便是最大的幸运。

卯时的钟声刚过，陆曦已站在东海的河岸旁，看着海灵族的族人清理河道。珠娘穿着蓝色的衣裙，手里拿着根长杆，正指挥族人把清理出的淤泥堆到岸边：“陆公子，河道已清理了大半，再过五日就能完工。只是昨日我看到一艘粮船，行得格外慢，像是载了重物，却没在记录上登记。”

陆曦心中一凛，从袖中取出漕运记录册，翻到昨日的记录：“昨日只有张老板的粮船经过，记录上写着运粮两千石，按理说不该这么慢。”珠娘走到他身边，指着河道深处：“就是那艘船，船身吃水比其他粮船深，我怀疑里面藏了私盐——最近私盐贩子猖獗，常有粮商借着运粮的名义偷运私盐，牟取暴利。”

“我这就去查。”陆曦收起记录册，刚要转身，就见陆明羽骑着马赶来，手里拿着个布包：“三弟，我听说你在查粮船，特意来帮忙。我之前跑过漕运路线，熟悉张老板的船，他那船平时运两千石粮，吃水没这么深，肯定有问题。”

甄红思和青青也跟着赶来，手里提着账册：“我们从户部借了张老板近半年的漕运账册，想对比看看有没有漏洞。”青青打开账册，指着其中一页：“你看，上个月张老板的粮船也是运两千石，却比这个月早到了两个时辰，明显不对劲。”

陆曦接过账册，仔细对比，发现张老板近三个月的运粮时间都在变长，而运量却没变：“肯定有问题，咱们去张老板的粮栈看看。”众人刚要动身，就见蓝妙姬带着护卫赶来，她勒住马缰：“王爷听说有粮船异常，让我带护卫来帮忙盘查，防止粮商反抗。”

一行人往张老板的粮栈去，刚到门口，就见张老板正指挥伙计往船上搬东西，神色慌张。“张老板，”陆曦走上前，“昨日你的粮船为何行得这么慢？可否让我们检查一下？”

张老板脸色一变，强笑道：“陆公子，这船刚装完粮，没什么好检查的。”蓝妙姬上前一步，目光锐利：“张老板，若没问题，为何不敢让我们检查？难道真藏了私盐？”

张老板见躲不过，只好摆手：“别查了！我招！船底藏了五百斤私盐，是盐贩子让我帮忙运的，说给我五百两银子。我一时糊涂，就答应了。”蓝妙姬对护卫道：“把私盐搬出来，押回官府审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