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阴阳眼只刷凶宅妖梦不会受伤

第151章 鬼至

戏班主执念消散,祠堂重归破败寂静,只余下几个孩童茫然无措的三魂七魄在瑟瑟发抖。¨e,z¢小*说!罔/ ?追~罪?新!蟑*踕,

陆离取出黄泥鬼佛笔,指尖渡入一丝精纯鬼气,笔端那佛性火苗亮起,散发出温暖而柔和的淡金色佛光,轻轻将那几个脆弱的魂魄笼罩其中。

佛光滋养着他们受惊的灵体,驱散了残留的阴冷。

陆离心中稍安,幸好那戏鬼所求的只是几个“看戏捧场”的弟子,并未真正伤害吞噬这些魂魄,否则就算找回,也多半残缺不全了。

但旋即,一个疑问浮上心头。

这戏鬼给他的感觉,似乎跟自己最初遇到的鬼发女相差无几。

为何鬼发女谋害少女林雅时,还需要缓慢汲取生机,让对方几乎掉光头发才将要得手?

而这戏鬼,却能如此轻易地时地将好几个仅在祠堂附近玩耍的孩童魂魄全部掠走?

陆离皱眉思索,目光扫过祠堂中央那座空荡的戏台,一个模糊的答案逐渐清晰。

是“因和果”。

因为孙氏先祖当年许下的那个承诺:“必请恩公来家祠戏台,唱它个三天三夜”。

这承诺烙印在了孙氏血脉之上,那戏班主作为被承诺的对象,他的“因”,可以获得这些孩童魂魄的“果”吗?

“乱许诺的下场啊……”陆离心里摇了摇头,不予评价,毕竟如果没这戏鬼的搭救,这些孩子也不会存在。

思索归思索,他手头的动作没停,他小心地引导着被佛光温养的孩童魂魄,来到自己身边。

同时心念一动,温养过的墨黑鬼气自他道袍下涌出,将这些魂魄小心翼翼地隔绝起来。

外界寻常的风吹草动、甚至清晨的公鸡打鸣,都可能震伤这些极度脆弱的灵体。

安置好魂魄,陆离看向戏台上的傩婆师徒。*k^e/n′y¨u`e*d\u/.′c`o!m?

只见傩婆姜青槐不知从何处取出了一根细长闪烁着寒光的骨针。

姜云泥则挽起了袖子,露出手臂上一小块尚未被刺青覆盖的洁白皮肤。

傩婆手持骨针,却显得有些迟疑和迷茫,眼神不断瞟向戏班主消散的地方,又看看手中的针,似乎在等待什么。

在陆离的视野中,清晰地看到,那些从戏班主身上尚未完全消散的鬼气,正地朝着他自己飘来。

好像他才是这些无主之气的天然归宿。

陆离立刻明白过来,他眼中灰芒一闪,抬起手,宽大的道袍袖子对着那些飘向自己的鬼气轻轻一挥。

那些鬼气被一股柔和的力量推了一把,这才恋恋不舍地转变方向,飘向了傩婆手中的那根骨针之上。

傩婆立刻有所感应,深深看了陆离一眼,目光复杂。

她不再犹豫,一只手稳定地握住姜云泥的手臂,另一只手捏着那根缠绕着戏鬼气息的骨针。

然后,傩婆做了一个让陆离嘴角抽搐的动作。

她非常自然地从口袋里掏出了她那的智能手机,熟练地解锁,点开相册。

傩婆在相册里翻找着,里面存满了各种奇奇怪怪的符文的照片。

最终,她选定了一张,将手机屏幕对准了姜云泥的手臂。

与此同时,姜云泥闭上眼,口中开始低声吟唱起一段古老的傩歌,声音带着一种庄严的意味:

“傩面斩邪魅,功绩刻于身。

鬼气化墨彩,神力自此深。

一针一偈语,百祟不敢侵。

大傩赐福佑,护我行道心……”

随着她的吟唱,傩婆姜青槐身上那股赤红的供气再次涌动,汇聚于指尖,注入那根骨针之中。

骨针尖端亮起微光,她手腕稳定地下压,开始依照手机照片上的诡异符文,在姜云泥白皙的手臂皮肤上快速刺下。,微.趣~小`税_ ¨已^发*布_蕞*歆′璋/洁!

“嘶……”姜云泥咬紧牙关,额头渗出细汗,显然颇为疼痛。

针尖每一次落下,都带起一丝微小的血珠,但更多的则是那些被供气包裹的墨黑鬼气,随着针尖深深烙印进姜云泥的皮肉之下!

鬼气与她的血肉、与那吟唱的音节、与傩婆的供气相互交融,形成一个个诡异而神秘的符号。

很快,几个扭曲的符号组成了一个散发着微弱鬼气和供气的刺青图案。

傩婆停下动作,长长舒了口气。她甚至把手机屏幕转向陆离,上面是一张图片,像某种密码对照表,显示着那些诡异符号对应的汉字。

她解释道:“我给云泥刺的是——‘戏鬼,八月初三,坳子村,被姜云泥、姜青槐,合力击杀于孙氏祠堂’。这样,‘大傩’就会认可这份功绩,云泥日后借用傩神之力时,会更容易些。”

陆离点了点头,表示明白。

他目光扫过傩婆自己手臂、脚踝上那密密麻麻、层层叠叠的无数刺青,心中了然。

原来她身上那乱七八糟、纠缠不休的各类气息,是这么来的!

每一次诛邪,都是一次“记录”,都是一股异种力

量的融入。

长年累月下来,没变得精神错乱或者爆体而亡,己经是这“大傩”足够神异了。

姜云泥脸色有些苍白,但眼神明亮,她小心地放下袖子,盖住了那个新鲜出炉的刺青。

傩婆的目光这时才投向被陆离用精纯鬼气保护起来的那些孩童魂魄,她的眼神在陆离那磅礴而阴森的鬼气上停留了片刻,嘴唇动了动,似乎想说什么。

但最终,她还是把话咽了回去。

每个人的道路不同,掌控力量的方式也不同。

而且,这位陆道长被“尊者”承认过,其心性必然是极好的,也绝非邪魔外道。

三人稍作整理,便推开沉重的祠堂大门,带着这些孩童魂魄就准备离开。

然而,门刚打开一条缝,傩婆姜青槐的脸色骤然剧变!

她猛地将门又合上一半,只留一道缝隙向外窥视,那双浑浊的眼睛里充满了难以置信的惊骇。

“咿——呀——!”

“咚咚锵!咚咚锵!”

一阵极其突兀,喜庆却又阴森的唢呐和锣鼓声,若有若无地从祠堂外的村道上传来!

只见祠堂外本应无人的寂静小径上,不知何时,竟出现了一列长长的,穿着大红服饰的迎亲队伍!

队伍前方,几个面色惨白、涂着夸张腮红的乐手,卖力地吹奏着喜庆的唢呐锣鼓,但那调子扭曲怪异,听得人头皮发麻。

几个穿着红袄的“喜娘”,脸上挂着僵硬的笑容,向道路两旁的人家窗户抛洒着“喜糖”。

那“喜糖”碰到房屋,竟首接穿透而入,下一刻,便有一缕缕淡薄的、属于屋内居民的生气被强行抽取出来,化作点点的红光,飞回到喜娘手中上,随后又被她们塞进身边一个贴着“聘”字的箱子里。

队伍中央,西个身材高大、穿着黑衣,面无表情的轿夫,正抬着一顶装饰着惨白花朵和黑色囍字的大红花轿。

花轿摇摇晃晃,散发着鬼气和阴气,正朝着祠堂的方向走来!

陆离也看到了这一幕,立刻想起了戏班主之前催促姜云泥时说的话。

“今儿个可是大喜的日子,有贵人府上嫁娶,点了咱们的戏……”

原来,真的有一位“贵人”在办喜事,而且真的“点”了这戏班的戏!

所以那戏班主才急于扩充“班子”,抓了几个孩童魂魄充数。

傩婆猛地关上祠堂大门,脸色煞白,急促地对陆离说道:

“陆道长,是‘鬼新娘’的迎亲队!

这东西邪门得很!能不能请你……想办法拖延她们一炷香的时间!

只需一炷香!老婆子我可以借‘大傩’力量,或有一搏之力!”

她一把将还有些发懵的姜云泥扯到自己身后,显然准备拼命了。

陆离闻言,却只是奇怪地看了傩婆一眼,摇了摇头。

傩婆见状,脸色更加灰败,以为陆离不愿冒险,她一咬牙,似乎下定了某种决心,就要不顾一切开始施展某种禁忌秘法。

就在这时,陆离平淡的声音响起:“不用一炷香。”

傩婆动作一顿,愕然看向他。

陆离望着门外那越来越近的诡异迎亲队伍,灰眸中没有任何波澜,他淡淡地补充道:

“几分钟就够了,这种小事,何必劳烦老人家请神上身。”

话音未落,一股冰冷死寂素白鬼气骤然从陆离身边弥漫开来!

无数惨白的纸屑凭空出现,那飞舞的纸屑中心,一个穿着素白汉服,面容清丽,那双空洞灰眸与陆离如出一辙的女子虚影,悄然浮现!

【纸屑鬼蜮】!

白素衣的力量,降临于此!

傩婆姜青槐看到那突然出现的白素衣虚影,感受到那绝对不属于寻常鬼物的冰冷恐怖气息,尤其是那双与陆离一样灰眸。

她仿佛看到了什么极度难以置信的景象,猛地倒吸一口凉气,失声惊叫出一个字:

“拘……!”

但下一秒,她脸上猛地露出极度复杂的神色,竟然毫不犹豫地,狠狠地扇了自己一个嘴巴!

“啪”的一声脆响,硬生生将那个即将脱口而出的字眼打了回去!

陆离没有理会傩婆的失态,他意念一动。

身旁,白素衣缓缓抬起了她的纤手,对准了祠堂那扇紧闭的大门。

门外,那扭曲喜庆的唢呐声,全部都为之一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