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季家档口 山君宴席
季楷闻言，顿时收回了手，刚刚他以截脉擒龙，锁了俞梁的手臂脉络。
不过是点到为止，并没有伤到俞梁。
换在之前，季楷对于截脉擒龙力道的掌控还没有这般精细时，这一下，可能就会用力过猛，让俞梁手臂脱臼。
收发自如，亦然是熟练度升华的体现。
“按照这个进度，小半个月时间，便能圆满截脉擒龙和千叶渡。”
季楷思忖着，顺手开启俞梁带来的食盒，一荤两素，配上两个大馒头，这便是卫所的日常饮食。
“这几日，宁总旗和诸位旗官，反复出入虎咆山，也确认了山越蛮族暂时没有继续再起兵戈的动作。
三日后，虎咆山应该就会恢复开放。”
俞梁甩了甩手臂，缓解着刚刚的酸涩，讲起了卫所的一些近况。
“三日后重新开山。
时间上快临近春分了。
今年立春过后没多久，山越蛮族便祸乱了虎咆山，至今才重新开山。
想来今年的山珍价格，有所上涨？”
季楷一口馒头配一口咸菜，嘴里满满当当，语气含糊的问道。
“自然。”
俞梁点点头，又道：
“一开始先是普通的跑山散客们不敢入山。
后来就连各大势力麾下的跑山队，也绝了入山的念头。
卫所的收成，相比于往年同时期，缩水了将近十分之九！
若非上一次鹰愁涧大胜，缴获了大量的蛮军物资。
恐怕卫所内已经会出现山珍短缺的情况。
毕竟，无论是治疗伤势还是日常武道修炼，都缺不了山珍。
前不久，我还听说，黑山县内的红玉血参，价格已经从往年的五百文，涨到了一两多！”
“将近翻了两倍。”
季楷眸光一动，放下了馒头，又道：
“俞梁。
有一件事情要麻烦你。”
“季缇骑不必客气，尽情吩咐！”
“明日，你带上几位弟兄，便服出行，在黑山县张贴告示。
便说我季楷准备成立一个山货档口，散客们若有意向，可报名加入！”
“晓得了。”
俞梁点点头，又笑眯眯道：
“季缇骑，我保证给你拉一队人来！
裴家的那些跑山客，可还是负罪之身。
让他们给你跑几个月，不成问题。”
俞梁嘿嘿一笑，凑近了道：
“季缇骑，你既然要成立一个自己的山货档口。
可曾备下一些山珍，用以山君宴席？
若是没有，可找上蒲仓头从卫所的府库中支取一些，来充当门面！”
季楷摇了摇头，道：
“山君宴席这一茬，我准备老老实实去办。”
俞梁话中提及的山君宴席，乃是黑山县中流传的一个风俗。
和先前孟岩的沾福气类似，也是个讨彩头的说法。
只要是新成立的山货档口，都会举办一场山君宴席，说白了就是，三柱香敬奉山君大老爷，然后当场入山采山珍。
一日之内，看看最后的收成如何。
采到的山珍越多，自然意味着山君大老爷越眷顾。
放在过去，这是山货档口的一场炫技。
更会广邀黑山县中的山民前来现场围观，从一座山头中，拿下不俗收成，博下喝彩。
展露手腕后，自然会有生意源源不断的上门。
只不过，近几十年中，虎咆山外山山珍难寻，需深入内山。
山民自然没有闲到跟着跑山队深入险恶之地的说法。
但山君宴席，若无人围观，这彩头，便少了生气。
权衡之下，档口老板们，还是会选择在临近黑山县的外山举办山君宴席，但这最后的收成，可能用的便是存货。
“季缇骑为人果然实诚。
不过这一回，虎咆山也算是封了几个月，休养生息了一阵。
外山中，可能也有了不少山珍。
想来不会太寒碜。”
俞梁思忖后，笑道，没有继续劝季楷用卫所的存货，心中啧啧暗叹...季缇骑年纪还是太轻了些，做事虽然老道，但还带着一分难得的赤子实诚！
届时，要不让卫所的兄弟们，暗中入山，给季楷的山君宴席添上几件大货？
季楷又列了一个清单，让俞梁照着单子上的记载，前去准备。
这张单子，便是他之前从蓝尹手中所得的银蚪文黄符中所记载三山左道炳灵赶山咒之一，制饵法的原材料。
“酒槽黄泥、艾草浆液、糖炙地龙、米酒，浇盐醋...辅以精血，揉搓成香丸。
取姜泡的黄符纸两张，朱砂上书祷祝咒文，引火燃香丸，令饵料挥发，置于上风口，引来天罡山珍！
其中精血分为三等。
下等用虫鸟，中等用走兽，上等用活人！”
季楷琢磨着这道制饵法。
其中，除却精血外的材料，他已经嘱托俞梁去收集。
至于这精血的选择，自然要选最上等。
“我这用涅槃金身打下的底子，放出的精血，想来应该会是上等中的上等？”
季楷思忖着。
当初庞归真用来给他进行第一重外炼的罗汉血，季楷有几分怀疑，便是一位涅槃金身大成的武者，留下的精血。
罗汉血有着中和异兽血，外炼淬皮的神效，想来用来制饵，做个左道方术，效果也不会太差？
......
翌日。
俞梁便带着人，前往黑山县张贴告示，宣告季家档口的成立。
季楷身上，还有着三百两白银，是和软猬甲一道送来的，斩落金兀术的奖励。
用这笔钱，盘下一个市集上的档口，做初始资本，绰绰有余。
黑山县东市上，很快多出了一个崭新的店面，上书‘季家山货档’。
山货档口，除了会自己供养一支跑山队入山采集山珍外。
也会以市价上下浮动收购散客们的收成，再转卖到县中其他地方，比如说武馆、药堂和各大世家。
中间商，无论在什么地方都会存在。
倒手做差价，只要渠道稳定，便是稳赚不赔的生意！
季楷的初步打算，是自产自销，毕竟想做中间商，需要建立渠道，这不是一件一蹴而就的事情。
告示张贴后。
很快便有散客们闻声而来。
季楷开出的月俸，比一般的山货档口略高，和武馆豪绅麾下跑山队一般成员的报酬近似。
对一般的散客而言，还是有着不俗的吸引力。
不过黑山县中剩下的散客们，或者是被各大世家跑山队们挑剩下的，或者是喜欢独来独往的。
前者担忧自己透过不了挑选，后者自然不会来，一时间，倒是出现局面冷清的情况。
此时，人群中，一名精瘦如同竹竿般的男子挤出，来到档口前，道：
“我要报名！”
“这不是草上飞吗？
听说之前有不少跑山队给他开了一份不错的报酬，他都没有去的意思。
现在怎么会去季家档口呢？”
四周围观的人群议论纷纷。
毕竟草上飞，算是散客中的佼佼者，比之跑山队中的一些跑山客们，技艺都要精湛。
去年位列春狩散客中的收成第一，今年屈居第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