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4章 是非终了
从玄陵府出发，还是当年的五人，再加上花无忧、朱琉灿和重微、天璇。
众人先去了西海。
安城隐月居、若水派、三吟宗……都没有落下，陆续住了好长一段时间，还遇到了雁诀申屠霓夫妇。
花无忧每天都往海边跑，洛南枝还奇怪，他一条龙，怎么也那么喜欢海里那些鱼？
焦见雪每天都守在岸边，等着和辛莲见面，焦倾西都没眼看。
期间还去了妖界，一是为送朱琉灿回家，二是为帮花无忧觉醒妖身。
当年那一战结束后，妖皇朱秋灵见人界已经平安，就带着妖族部队回去了，朱琉灿不肯走，非要留下，朱秋灵只好拜托翟秋声照看一二。
而今辛莲即将离去，朱琉灿也不能在人界待太久，便随她回去玩玩。
至于花无忧，他如今还未成年，且当年因心中太恨，意外提前觉醒妖身，这些年也受到反噬，沉睡许久。加上天道后来才出现，雷劫也没受，去妖界也是帮助他学习掌控血脉之力，淬炼妖体。
再次见到朱秋灵，便是一个好消息——她要成婚了。
众人见证了一场妖族大婚，玩得很尽兴。
临走时，朱琉灿哭得很惨，恨不得将自己黏在辛莲身上，从此不分离。
辛莲没法，送她一颗种子，告诉她种在水里，耐心照顾，就能开出美丽的云薇莲。届时，只要她对着云薇莲说话，不管自己在哪里，都能听见。
走的那天，辛莲踏在西海上，随手一挥，金光点点落在西海上。
那是神的赐福。
“以本君之名，所有西海孕育出的灵智已开的海族生灵都将得到庇佑，但凡有谁，敢对西海、对海族抱有不轨之心，都将自食恶果。”
鲛人一族齐齐吟唱，表达感谢，它们也要回到更深的海底去了。
焦见雪十分不舍，族人都在等着他，他和辛莲等人告别后，走出几步，还是没忍住哭出声。
他回头，大步朝辛莲跑过去，然后狠狠扑进她的怀里。
辛莲脸上的惊讶尚在，怀里的哭声越来越大。
楼煜极力忍耐，告诉自己没关系，就一条鱼而已，反正以后也见不到了。
焦见雪哭得伤心，那些泪珠都化为鲛珠，落在辛莲的衣衫上。
他是鲛人，本不知情为何物。
偏偏遇上了这样一个人。
辛莲轻轻拍着焦见雪的背，默默无言。
最后一丝夕阳也沉入海面，焦见雪抱着人，努力微笑。
“不要忘记我，辛莲！”
“好。”
途经流相门，辛莲回了落云台一趟。
她踏在空中，一道卷轴自袖中飞出，徐徐展开，落云台的一切——那些美好的回忆、曾经的旧物……便通通飞入卷轴中，化为一幅生动的画。
辛莲收好卷轴，又将落云台的文书地契留下。
她已将属于师尊和她们的都带走了，这块地，也该留于后人。
北泽在那场大战中破坏得很彻底，但这么多年也恢复过来了。一行人一路游玩过来，也顺便四处监察，或是到协会分部看看，或是去一盏灯分号逛逛。
再次来到何家，何天衡显然等了很久。
北泽的雪松软冰凉，花无忧和天璇打雪仗，玩得乐不思蜀，连梦话都是。
还去了万佛寺和无极宫。
佛子叹息，说那个多年前的约定终于能兑现了。
在这里，辛莲等人也听说了那位杀了温如意，名叫“修善”之人的事迹。
何天衡说，修善以前也是他朋友，他家也是北泽赫赫有名的世家。一朝受人暗算，满门皆灭，唯他一人逃出，隐姓埋名来到万佛寺，做了俗家弟子。
后来，修善查出，当年灭门，度曰一族也掺和了，所以他得知度曰一族还有血脉在外，便势要追杀到底。
辛莲以前还想过，有机会一定要找到修善，揍他一顿，但后来每日奔波，这件事也一拖再拖。
而现在，修善早已死去。
翟秋声和宁嘉也在寺中，一众人过了一段佛修的日子，便通过魔门去了魔界。
魔元一死，魔界便陷入动荡，许多魔族开始拼杀上位，很是血雨腥风了一段时间。悬五趁机出来，游走各势力之间，将兄弟们昔日的仇家都报复了个干净，然后又悄然离去。
现今的魔尊依旧是极有野心，但比少翎差太多，也无心改变魔族本性。悬五也不打算插手，他看得很开，说以后肯定会有下一个少翎出现，他就不折腾了。
辛莲也不打算干什么，魔族有它自己的路要走。
她只是走遍整个魔界，看尽阿六的百年春光。
魔门被辛莲再次封印。
以神力加持的封印，除非是比她厉害的神族，否则谁也破不开。
行至东门，边晚作为东道主，带着她们好好逛了一场，当然，不包括剑宗。唐芜和萧一骁等人也过来凑热闹，倒是钟之宁，听说钟奕已将剑宗交给他，忙得脚不沾地。
经过坠星川后，便是七刹刀教的地盘——狂月堡。
风舒早就派人盯着了，乐呵呵带着他们到处作乱。辛莲实在受不了刀教的热情，逃进了金沙原。
再一次走在沙子上，辛莲忍不住说起那些独自在金沙原寻找冥界入口的日子。
楼煜心疼极了，一个劲后悔自己当年怎么就没想到来这里找她。
神力覆盖在黑色纹印上，辛莲满意收手。
至此，人界连通魔界、妖界和冥界的入口都被辛莲加上了封印，各界互不干扰。
但其实，就算她不出手，也少有人能发现各界的入口，即使发现了，也打不开。
辛莲此举，也是防着仙界再出什么幺蛾子，万一又有第二个魔元跑下来，叽里咕噜说着要统一人、妖、魔三界呢。
到时她是神族，就难以插手很多事了。
在上元派时，辛莲在藏书阁中留下了许多符箓和心得，以利后人。
她也终是对锦烨唤了声“师尊”，令那向来喜怒不形于色的人破天荒露出极大的笑容。
上元派还平生遭了好几道雷劫。
季朝雨说，那几天，坐着轮椅的锦烨长老时刻都带着笑。
在一盏灯总部住的时日尤其多，长溪等人也很开心，一盏灯每天都热闹极了。
应南宫追和文定之邀，众人也去沧流山庄走了一遭。
本着来都来了的心态，辛莲还将几本沧流山庄咒术的孤品书籍修复，惹得要走时，庄主比文定还舍不得人。
在南华时，辛莲等人去了五行宗游玩，顺带住进申屠家。
申屠毓每天都超级兴奋，拉着洛南枝到处跑。
然后就是血狱。
左使和右使在大战结束后就带着所有人回到血狱，过着和以前一样的日子。
回到家，花无忧还和小时候一样到处蹭吃蹭喝。
洛南枝说他已经长大了，不能和小时候一样了。
花无忧理直气壮，说他是妖呢，还是小龙崽，哪里就长大了。
还总是变得小小一团，要辛莲抱着。
楼煜差点将他揍成个猪头。
辛莲也没太担心这些人，她走后，花无忧就是新一任狱主，至少能保这些人寿终正寝。
邪修不会灭绝，往后的血狱会如何，那也是后来人的事了。
回到南华，经过某城时，辛莲去看望了段熙。
她们还看到了正在土里种菜的谢苍谣。
他从大战后，就一直住在这里。
两人又一次在月夜下坐在廊下。
辛莲问他：“阿谣，你这么多年不回剑宗，是因为当年之事吗？”
谢苍谣摇头：“不是。师叔的事，早已过去，他不怪剑宗，我亦是。钟师弟很好，剑宗没什么可担心的，我想过自己的日子。”
剑宗有事，他也会回去。但剑宗很好，他就愿意留在这里，陪伴着师叔，等着某一日，她能过来看看。
辛莲确定他不在意，便轻轻笑了。
又从秦疏桐那里走一趟，众人便去了梦都。
回到家乡，安蓉和临兰可激动了，拉着所有人叭叭。
梦都果然如其名，美如幻梦。
瑶池中开满映日莲，美丽极了。
重建的弥罗城还和以前一样，辛莲和独孤黎畅快喝了次酒，大醉一场。
回到玄陵府时，已过去两年。
这一遭，辛莲不仅恢复了，覆灭的那半颗心也找回。
她身上的神力已经极满，众人都不敢看她，只是稍微一想到她，就觉心神俱震，修为不稳。
神力覆盖在登天塔上，那座历经数年，已有些损耗的百层高塔立时焕然一新。
辛莲说：“重微，你随我一起走吧。”
重微自然愿意，只是……
“可协会和乾坤塔……”
辛莲微笑：“不必担心，乾坤塔会孕育新的器灵。”
辛莲见过象五，也明白器灵的孤独。重微守在人界多年，也该自由了。
重微笑着点头：“好，我愿意随吾主一起走。”
天边仙门已经显露，辛莲不得不走了。
得到消息的人都赶来送行。
尚无期握着拳头激动：“启明星！我一定会努力！争取早日飞升上去见你！”
楼煜翻白眼：“师叔可是神族！要去神界的，你就算飞升，那也是一个小仙，怎么可能见到神君呢？”
风舒挠头：“那就继续修行呗，总有一日能见到的。”
辛莲也没扫兴，只笑着看众人欢闹。
英雄榜上的前五十再次齐聚一堂。
边晚等人有些不舍，但更多的也是欢喜。
何天衡倒是无所谓，反正他马上就会追上去。
仙梯落下。
辛莲扫过协会所有人，留下乾坤塔。
“两百年内，下一任会长即会出现。诸位应谨记协会之训，恪守初心，平衡各方。”
郝连乘领着所有人拜下：“是！谨遵会长之令。”
辛莲拿出一条极长又宽大的红色木匣，递给曲云昭。
“阿锦是你的本命武器，还是随你回仙界时，我再为他重铸吧。”
人界也没有能重铸神弓的材料了。
曲云昭含笑点头。
辛莲又唤道：“象五。”
曲云昭心口漫出一丝金色，象五落地，先是行礼。
“象五拜见吾主。”
辛莲颔首：“你是想随我现在走，还是和云昭一起？”
象五看了眼红匣子：“我还是和阿锦、云昭一起吧！”
毕竟在四象坛的那些日子，也是阿锦陪着她的。
“好。”
辛莲又隔空点了点曲云昭的心口，笑道：“至于这半颗心，也待你回仙界时，再还我吧。”
“嗯。”
辛莲最后看过众人，微微一笑。
“那么各位，上界见了。”
“师兄，别让我们等太久。”
辛莲化作一道金光，在所有人注视下，飞上仙梯，跃入仙门中。
——
仙界，接引台。
那道金光甫一出现，侯着的所有仙者都拜了下去。
“小仙见过太一神君！恭贺太一神君历劫归来！”
辛莲……哦不，该称她太一神君了。
太一眼皮都没抬，脚尖一转，就想离开。
最前面一位仙者连忙跑过来，伸手想拦，又不太敢。
“神君！太一神君！”司妙面色微苦，“神君既已证道，便该尽早前往神界，想必诸位上神，也等候多时了。”
太一噙着笑，目光落至他身，司妙只觉汗毛倒竖。
要死要死要死！！
太一之前是仙君时就无人敢惹！如今逆袭归来，那是他能拦下的？！
“司妙，你是在命令本君吗？”
司妙立刻跪下，以头磕地。
“司妙不敢！神君恕罪！司妙只是……”
“既然不敢，就给本君滚得远远的！”太一不耐挥手，司妙连着周围数位仙者，通通被横扫出去，撞到后面的石柱。
但无一人敢愤怒，通通跪下磕头，喊着神君息怒。
太一冷笑，那些人便立刻安静如鸡。
“当年本君被污蔑时，你们可没一人站出来！如今本君来讨债，除了苍鸿和流兆，至多再拉上提京，你们就不要再凑过来找打！否则，本君就连你们一起算！”
无人再敢阻拦，只能眼睁睁看着太一飞向紫宸宫。
苍鸿是天帝幼子，一早便听说太一已经成神了，吓得躲在父帝这里，不敢离开。
天帝也很是头疼，当年他救子心切，竟然头脑一热，走了步臭棋！
忘了太一身后那位，直接将她逼下了人界，岂料那位居然为她不惜分出一缕神魂追到下界！
他虽后悔，但也不过一瞬。
仙人欲念棘手，不然也不会关押多年。魔元若是能灭了太一和昭弗，那位也没了追究的理由。
但他实在没想到，太一居然能回来！还成神了！！
而且那位前不久还去冥界走了趟，分明是一直关注着太一！
天帝执掌天界，然而也只能号令仙族，对上神族，还是要收敛几分的。
如今之计，也只有见招拆招了。
太一就算再气，也要顾念那位，不敢太过火的。
紫宸宫外，天兵天将已严阵以待。
太一扫了一眼，果然没看见提京，就是当年领着天帝玉旨，领头捉她的仙君。
果然，躲着了。
没关系，一个一个来。
一位天将正要拱手说话，太一懒得搭理，眼皮一掀，所有人都撞飞，紫宸宫外几道结界应声破碎。
天帝再也避不下去，只能出来。
他挤出笑：“太一，许久不见，恭贺你……”
天帝话刚出口，太一已经开始动手，濯枝雨飞出，刺向天帝，令他急忙后退。
太一伸手一抓，躲在殿中的苍鸿被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揪出来。
他慌张地向父帝求助：“救我！父帝救我啊！！”
太一另一手压下，极深的力量兜头落下，天帝也忍不住心惊。
“啊！”
苍鸿惨叫，一瞬化为青色巨龙。他在空中不断挣扎，浑身鲜血淋漓，然而始终挣不开。
天帝惊怒：“太一！！纵我儿有错，也罪不至死！他已悔过多时，你何必赶尽杀绝？！”
说罢，天帝就想出手救人。
然而他所有的攻击都无法落到太一身上。
龙血淅沥，紫宸宫震动。
太一大笑：“罪不至死？那本君和昭弗就该死？人界无数生灵就该死？！”
“悔过？从本君回来至今，苍鸿可有认错半分？！你身为天帝，未免私心太过！！”
太一眼眸一沉，苍鸿又是凄厉惨叫。
龙筋被拔，他疼得彻底撞翻紫宸宫。
苍鸿忍不住破口大骂。
太一却更兴奋，龙角、龙鳞都被拔下。
天帝愤怒至极，他本想着，太一若是想出手，便让她稍微出气罢了。
但她分明不罢休，而自己也只能眼睁睁看着爱子越来越虚弱！
“太一！你适可而止！”
适可而止？呵，明明当年还有机会的。天帝若及时派人下界，魔元也就能更早解决。
但他偏没有。
她今日所做，也不过偿还昔日之仇罢了。
太一在天帝的红眼中，将苍鸿抽皮扒骨。即使周围满是无数天将，也无人拦得住她。
龙骨落在地上，化为光点消散。
太一拍拍手，笑道：“看你这副死了儿子的衰样，苍鸿不过是变成龙蛋了，万年后就会蹦出来，他还了本君一条命，本君就大发慈悲，暂且放过他了。”
天帝脸色极其难看，又是暴怒又是悲伤。
变成龙蛋？万年后蹦出来？！
她要不要听听自己在说什么？？！
苍鸿这样，与死有何区别？！本源伤得这般重，万年后也不知能不能醒过来！！
太一正要走，迈出几步又停下，回头朝天帝一笑。
“对了，天帝，你该称呼本君为‘太一神君’，日后莫要忘记了，免得诸位仙君们嘲笑，说你不仅连儿子教不好，自己更是不知尊卑。”
太一大笑离去。
天帝垂首，神情莫测，心中却愤怒与耻辱加剧！
好一个太一神君！
且等着！
她定是去找流兆了！
流兆族中可有位上神，看太一如何收场！！
如梦林，这是仙界最接近神界的地方。
太一临空而立，不用去探，就已经发现流兆的藏身处。
“躲在这里，是想让你那位上神姑姑第一时间见到你的遗体吗？流兆。”
“给本君滚出来！”
如梦林震动，无数飞禽走兽逃逸。
太一依旧抬手一抓，一位仙君被从林中抓出来。
天界消息传得快，几乎是太一刚离开紫宸宫，事情就传开了。
流兆的父母匆匆赶来，欲要阻拦。
“太一神君手下留情！！”
流兆见状，也急忙求饶。
“神君！太一神君！当年都是我和苍鸿的错，是我们错了！我可以去向天帝认错，证明你的清白，求神君饶命啊！”
流兆出自青丘狐族，父母也是青丘一方霸主。
他父母立刻向太一行礼求情。
太一冷笑：“流兆，你这认错，迟了这么多年，还有用吗？”
挥退所有人，太一逼出流兆原形，折断四肢，扒光了他的狐狸毛，又捏碎他的内丹。
正此时，如梦林边界突然震颤，一股极其危险的气息蔓延过来，令太一忍不住心惊。
但她没有松手，抓着流兆后退，打算硬抗。
那股力量即将降下，但更突然的，另一股更强大的力量从后覆盖，及时拦住它。
太一心一跳，只觉有些熟悉。
她差点落泪。
边界再无动静，流兆的父母心如死灰。
太一抓着人直接离开。
找到躲着的提京，太一提着两人，来到临仙台。
司命苦着脸盯着太一手里的命薄，看到她取出笔时，吓得要魂飞魄散了。
急得连忙上手阻拦。
“神君不可啊！”司命都要哭了，“神君就饶了我吧，命薄不能轻易更改，会出事的！”
太一踢开这人：“无妨，本君只动流兆和提京的，也不是要他们的命，上神都不急，你急啥？”
司命可憋屈了。
上神厉害，当然不急，但他就一小仙啊！
兢兢业业这么多年，他惹谁了啊？！
似是明白他的痛苦，太一抬眸看他，淡淡道：“不想挨揍，就闭嘴。”
司命哑巴了。
太一翻开命薄，对着流兆和提京的，很快勾了几笔，然后将两人丢下临仙台。
她拍拍手，满意一笑：“嗯，又留了两个活口，我真是不错。”
将命薄丢给司命，太一施施然离去。
司命翻开一看，真是要魂飞魄散了。
猪畜千年、恶鬼千年、痴子千年……
流兆和提京还能回来么？
大仇报了，太一真是一身轻松，飞快来了神界。
神界辽阔无边，她飞了半个时辰，才来到某处。
还是记忆中的样子，太一站在天光镜门口，难得紧张。
天光镜，是师尊染光上神的洞府。
结界已开，显然是等她回来。
太一深呼吸几次，才定神踏进去。
天光镜内神力浓郁，灵花灵草十分茂盛，俨然是一处难得的小世界。
太一走了片刻，才来到那座竹楼前。
一片巨大的莲湖浮现，湖中开满各种罕见莲花，湖上横着一座桥。
太一刚踏上桥，就看见对面那躺在湖边的人。
他懒懒躺在地上，衣衫铺在地上，一只腿已经没入湖水中，隐约可见白皙的小腿。
似是察觉到视线，染光上神懒懒侧头看过来。他目中浮现笑意，坐起身，冲太一一笑。
熟悉的笑容，熟悉的姿态。
太一瞬间落泪。
那些在人界经历的所有，似乎都开始远去，更鲜活的是曾在此地相伴的日子。
一别多年，故人尚在。
远处仙界传来接引钟声。
何天衡也飞升了。
她们团聚了。
太一也笑。
旧日的颠沛流离都已结束，未来将会充满幸福欢乐。
————卷十五：了是非，完————
——正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