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无声地等待
江海市的某个角落，藏着一间属于姜清清的小房子，这是她用温应川给的礼金全款买下的避风港，连温应川都不知道的存在，对于她而言，这里是唯一属于自己的一方天地。
此刻，她拖着疲惫的身体，熟悉的气息扑面而来，房子不大，却处处透着温馨的气息，她习惯性地打开电视机，放着年代久远的老片子，望着画面放空着。
“叮叮叮”一阵铃声响起，姜清清摸出手机，接通了电话，电话那头传来顾意欢俏皮的声音：“清清，对不起呀，昨天太忙了，快收拾一下，我二十分钟到你家楼下。”姜清清刚想拒绝，电话却直接被挂断，她叹了口气，快速冲了个澡，换上了一身简单的休闲装。
餐厅内，顾意欢听着优雅的琴声，突然想起了什么，摸出手机一顿操作，姜清清的手机屏幕顿时亮了起来，她拍了拍脑门：“我哥前阵子还在你黑名单时，让我发你的，我给忙忘了。”
姜清清点开聊天记录，看着一条又一条熟悉的曲目，手指微微发颤，这些，全部是……大二那年，他们合弹的曲目。
“清清，我和你说，昨天晚上我哥竟然夜不归宿，也不在公司！我爸妈还以为他们要有儿媳妇了，结果，我哥竟然呆在俱乐部玩机车，我妈臭骂了他一顿……”顾意欢一边说，一边笑得眼睛弯成了月牙。
姜清清正喝着橙汁，听到“儿媳妇”三个字，突然一呛，脸色不自然地红了。
“你哥……他不谈吗？”她低头用筷子戳着眼前的蔬菜，装作若无其事地问道。
“他啊，可能有心上人吧。”顾意欢意味深长地看了她一眼，随即转移话题：“最近我的公司正准备往端游发展，有个大神很厉害……”
顾意欢说得起劲，完全没注意到姜清清根本没有听进去，她的思绪早已飘到了更远的地方，她还记得，顾言将头抵在她的肩上，声音低沉得像是从胸腔深处挤出来的：
"离婚吧。
"
这三个字像一记重锤，砸在她心口，她以为时间能冲淡一切，却没想到他的心依然鲜活得可怕。
姜清清知道自己该远远地躲开他，可他的声音、他的气息，却像一根根细小的刺，扎进她的骨血里，她闭上眼，用力摇了摇头，想把这些画面从脑海中甩出去，可那些画面却像生了根一样，怎么也甩不掉。
下午，她们又去了13俱乐部，顾意欢说什么也要拉着姜清清赛一场，姜清清一想到还在俱乐部的顾言，想拒绝却找不到合适的借口，只能无奈答应。
“清清，快，上车，我们比一圈。”顾意欢跨坐在她那辆通体粉色的机车上，粉色的头盔衬得她的笑容格外明媚，像是春天里最灿烂的樱花，她冲姜清清招了招手，打断了她若有所思的探头探脑。
赛场上，顾意欢和姜清清并肩而立，目光如炬，哨声响起的瞬间，粉色机车如离弦之箭冲出起跑线，姜清清紧随其后，蓝色的身影如闪电掠过。
顾言正从俱乐部走出，目光便被赛场上的两人吸引，他的视线始终追随着那辆蓝色的机车，神色不明。
姜清清的心跳得飞快，她死死握住车把，感受着风从耳边呼啸而过，前方粉色的身影渐渐清晰，她嘴角勾起一抹笑意，顾意欢回头的瞬间，眼中闪过一丝讶异，她没想到，姜清清的车技竟然如此精湛。
赛道上的风依然在咆哮，两人的机车仍在飞驰，粉色与蓝色的身影交织在一起，构成了一幅令人热血沸腾的画面。
最终，粉色机车的身影率先冲过终点线，顾意欢兴奋地摘下头盔，冲姜清清竖起大拇指：“清清，你太厉害了！”
姜清清深深吸了一口气，平复着心情，她摘下头盔，露出一张略显红润却格外自信的脸。
顾言站在不远处，看着姜清清自信的笑容，嘴角不自觉地勾起一抹弧度，即便狂打喷嚏，却也依然保持着优雅的风度。
这一刻，姜清清仿佛感受到了那道灼热的视线，下意识抬头，对上了他深邃的眼神，他的目光仿佛能穿透人心，让她瞬间慌乱，连忙移开视线。
“是吗？我看是你这个闺蜜放水了吧？”林婉儿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带着一丝腻人的甜味。
刺眼的日光下，姜清清猛地回头，这一幕刺得她睁不开眼。
林婉儿正挽着温应川的胳膊，将自己整个身子都挂在他身上，像是要将他当成依靠的港湾，她仰着头，眼神里尽是讨好，活像一只粘人的小猫，而温应川却配合得异常自然，甚至嘴角还挂着宠溺的笑，仿佛天下的温柔都倾注在她身上。
姜清清的胸口像是被狠狠地刺了一刀，一阵酸楚涌上心头，让她呼吸都微微一滞。
顾意欢挡在姜清清身前，皱着眉头，语气中尽是嘲讽：“哟！这不是初恋白月光吗？怎么？在国外混得不好，灰溜溜回国了又？”
“你……哼！我不跟你一般见识！”林婉儿冷哼一声，随即转头看向姜清清，眼中闪烁着挑衅的光芒：“敢不敢跟我比一场？”
“呦呦呦，还敢不敢跟我比一场，你谁啊你？”顾意欢那张小嘴继续咄咄逼人，丝毫不给林婉儿面子。
林婉儿眼中闪过一丝愤怒，正要开口，却见温应川淡淡地摇了摇头，她立刻撒娇似的腻腻地说：“应川，我只是想跟清清姐pk玩一下的。”
温应川的目光在姜清清身上停留了一瞬，那眼神中带着一丝令人不适的侵略性，他大步走向她，顾意欢警惕地挡在姜清清面前，而远处的顾言也快步走来，站到了他们跟前。
顾言的目光如炬，冷冷地扫向旁边的工作人员：“我们俱乐部不是会员制吗？他们怎么进来的？”
工作人员毕恭毕敬的回答：“顾总，林小姐在我们这……”
“行了，以后她和他，13俱乐部一律不准接待。”顾言直接强势地打断了他的话语，目光落在温应川身上，眼神中暗藏着一丝挑衅，他的语气冷冽，仿佛在无声地宣誓主权般。
温应川眯起双眼，嘴角勾起一抹冷笑，目光落于护在姜清清身前的顾言身上：“顾总，这是管别人老婆管上瘾了？”
这句话像是一根刺，深深扎进了顾言心里，一股无名火在他胸口燃烧，他正准备开口时，手腕却被一只细小却坚定的手扯住。
顾言微微侧头，目光落在姜清清身上，她平静地开口，声音清冷：“有什么话，直说。”
温应川盯着她，眼神中闪过一丝凶狠，语气中带着威胁：“姜清清，你什么时候开始玩机车了？行了，今天和婉儿比一场，我就不跟你计较这些了，另外，你妈好像快要来了，你要是想要我好好配合，那你就......”
“温应川！！！”姜清清声音高了几度，心中所有的苦涩化为愤怒，利落地戴上头盔：“好好好，我比！”
顾言扯住她手腕，目光直直地盯着她，仿佛要将她看穿，他的眼神中带着一丝不容忽视的占有，姜清清轻轻挣脱开来，微微点了点头。
温应川将两人的互动尽收眼底，微眯着双眼，不知在盘算着什么。
顾意欢轻拍了拍姜清清的背，低声安抚：“比赛这种事，要保持冷静才行。”姜清清点了点头，眼中却燃烧着愤怒的火焰。
林婉儿听到姜清清答应后，立马对着自己身后的工作人员招了招手，很快便有人送上一台通体红色的机车，耀眼得像是要刺瞎人眼，她腻腻歪地朝温应川撒娇，非要他给个拥抱，才肯戴上头盔，这种出风头的场合，正是她向温应川展示自己的时候。
姜清清看着腻歪的两人，脸色煞白，随即闭上双眼，深吸了一口气，再睁眼，目光坚定地看向赛道，眼中尽是对赢的渴望，低声自语：“是你们先来惹我的！”
哨声响起，姜清清瞬间冲了出去，在1号弯道时，她漂亮的压弯动作将林婉儿甩出老远，速度快到相机都无法捕捉。
顾家两兄妹看向压弯还不太熟练的林婉儿，双双勾起了唇，这回，林婉儿要出糗了。
当那道蓝色身影冲过终点线时，温应川的眼中闪过一丝惊艳。
“应川，我输了。”林婉儿小跑到温应川身旁，小嘴嘟起，眼中闪过一丝不甘，声音却故意装出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
但温应川的目光却早已飘向姜清清，她此刻正和顾意欢走向俱乐部内部，步伐从容，浑身散发着自信的光芒，他嘴角挂着一抹意味深长的笑。
深夜，姜清清与顾意欢分别后，考虑再三，还是回到了别墅区，毕竟距离她妈妈过来探望不到一周了，她不想让他们担心。
沉寂的别墅区里，只有她那栋房子透出微弱的暖光，像是在无声地等待着她的归来。
她轻手轻脚地推开门，脚步声在空荡荡的走廊里回响，走进客厅，综艺的笑声从电视里传来，清脆的笑声在寂静的客厅里格外刺耳，沙发上，躺着个熟睡的身影，那盏微弱的台灯温柔地勾勒出他的轮廓。
姜清清看着眼前的一幕，心里十分不解，她不明白此刻的温应川是抱着什么心态睡着的，以往的她，窝在沙发上看着综艺却被他冷嘲热讽，说那些节目低俗没有营养，而如今，这熟悉的笑声竟让他如此安心地睡着了。
她脱下外套，走到沙发旁，半蹲了下来，目光落在温应川的脸上，记忆里的那个青涩的少年早已蜕变成成熟的男人了。
姜清清白嫩的手指停在了半空中，随后，她勾起一抹自嘲的笑容，正要收回时，手腕突然被紧紧扣住，低沉的嗓音里带着一丝沙哑：“回来了？”
姜清清没有回答，试图挣脱却被他握得更紧，她深吸一口气，终于将手抽离，往后退了两步，与他保持着若即若离的距离。
“我看了一晚上的这个综艺，还挺好笑的，这个主持人，很有梗。”温应川揉了揉额头，缓缓坐起身来，他的眼神紧紧盯着姜清清，目光灼灼，像是要看透她的心事，突然，他勾起一抹自嘲的笑：“怎么？已经怕我怕成这样了吗？”
姜清清抿了抿唇，不想在这个话题上过多纠缠，她转身就要离开，却被温应川从身后一把抱住，他的手臂环住她的腰，整个人靠在她身上，声音里带着一丝颓废：“清清，你知道林婉儿背景的，她刚回国，无依无靠，我只是想要帮衬她，我是真的太爱你了，所以害怕失去你，她只是妹妹而已，你不同，你是我的妻子。”
这是他们结婚三年来，温应川第一次向她道歉，他将头抵在她的肩膀上，粗糙的触感硌得她生疼，却也让她不得不承认，这一切都是真实的。
“温应川，你到底爱过我吗？”终究，姜清清心里封存已久的那句话还是问了出来，月射照耀而来，她面无表情，语气里却带着些小心翼翼，温应川修长的手指抚过她的面庞：“我爱你。”指尖传来湿润的触感，让他嘴角扬起一抹笑。
三个字，简短却有力，像是在回应她的质问，姜清清微微点头，动作轻柔地将温应川的手指掰开，转身走进房间，带上门的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
直到房门合上，温应川才从刚才的情绪中回过神来，目光落在紧闭的房门上，神色不明。
窗外的夜色冷冽地洒在地板上，姜清清把自己蜷缩成一团，将脸埋进柔软的枕头里，林婉儿那张明艳动人的脸始终在她的脑海里挥散不去。
“我爱你。”
温应川说这话时，眼中的温度是不是也分给了她？是不是在想着那个更明艳动人的她？
姜清清握紧了身上的被子，指节泛白，为什么她刚做出了选择，他又来扰乱她的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