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暗流涌动的夜
林闲蹲在稻草堆上,冷馒头在嘴里嚼得发涩。
他望着窗棂漏下的月光,手指无意识摩挲着鞋底那层薄如蝉翼的神行靴——这是上个月在柴房签到得到的,穿上能隐去脚步声。
此刻靴底微微发烫,像在提醒他什么。
"该去废物大会了。
"他喃喃自语,喉结动了动。
系统面板在脑海里闪过一行小字:
"宿主持续伪装废物时长:3647天。
当前隐藏成就进度:99%。
"十年前刚绑定系统时,系统提示过,越被认定为废物,签到奖励越丰厚。
而这次的
"废物评选大会
",正是青云宗每三年一次的
"装废大赛
",评上
"初级废物
"的杂役能挂三个月的
"宗门之耻
"木牌——这可是他维持
"废物
"人设的绝佳机会。
第二日清晨,演武场旁的登记处飘着露水。
林闲揉着眼睛走过去时,竹帘后传来嗤笑:
"哟,这不是林杂役么?
"外门执事赵师兄正翻着竹简,抬头看见他,笔尖在纸上戳出个洞,
"废物大会是外门弟子选乐子的,杂役也来凑数?
"
"赵师兄,我...我想试试。
"林闲挠了挠后脑勺,发梢沾着草屑,
"他们都说我是最废的,我...我想拿个认证。
"他声音发颤,像被踩了尾巴的麻雀。
周围围过来几个外门弟子,王虎正拎着酒葫芦晃悠,听见这话猛灌一口,酒液顺着下巴淌到衣襟上:
"哈哈哈哈!
杂役也配参加废物评比?
你连外门测试都过不了,拿什么废?
"他勾着旁边弟子的肩膀,
"老七,你说这傻子是不是疯了?
"
"疯没疯不知道,
"被称作老七的弟子摸着下巴,
"但等会他要是敢上台,我赌十块下品灵石,他能把砍柴刀砍自己脚脖子上。
"
登记处的喧闹引来了巡逻的王猛。
这汉子昨天被林闲的金钟罩震得手腕生疼,此刻见他站在登记台前,眼睛瞬间眯成狼崽子:
"堂哥,这杂役要报名废物大会?
"
王虎把酒葫芦往地上一墩,酒液溅湿林闲的裤脚:
"报!
让他报!
等会我找几个兄弟在台下喊'废物',保准他被骂得滚下台。
"他冲赵师兄甩了块灵石,
"赵执事,给他登个名——就当给咱们外门添个乐子。
"
赵师兄捏着灵石,瞥了眼林闲发皱的粗布麻衣,笔锋一转在竹简上写下
"杂役林闲
",末了还画了个歪歪扭扭的叉。
林闲盯着竹简上的名字,嘴角微微抽了抽——他特意算过,今天登记的时辰是巳时三刻,太阳刚好晒不到演武场的老槐树,那是他签到的位置。
等会领了
"初级废物
"认证,正好去老槐树下完成今日签到。
废物大会当天,演武场围了里三层外三层。
看台上,外门长老李端着茶盏,目光在人群里扫了一圈,冲旁边的秘书官点头:
"记仔细了,尤其是那个杂役。
"秘书官攥紧毛笔,在记录本上画了个醒目的圈。
台上已经闹成一团。
外门弟子张三炼丹炸了丹炉,黑灰糊了半张脸;李四御剑撞在旗杆上,摔下来时还压坏了裁判的蒲扇;最绝的是王五,打坐时走火入魔,头顶冒起青烟,嘴里直喊
"我是猪我是猪
"。
"下一位,杂役林闲!
"裁判扯着嗓子喊,声音里带着明显的笑意。
林闲磨磨蹭蹭上台,手里攥着把缺口的砍柴刀。
他望着台下的王虎——那家伙正和几个外门弟子举着
"废物滚蛋
"的木牌,嘴角咧到耳根。
"开始!
"裁判敲响铜锣。
林闲举起砍柴刀,对准台下摆的枯木。
第一刀,刀背砸在树干上,
"咚
"的一声;第二刀,刀尖偏了三寸,砍进旁边的泥里;第三刀,他踉跄两步,刀
"当啷
"掉在地上。
"哈哈哈哈!
"王虎拍着大腿,
"这刀是他亲儿子吧?舍不得砍?
"
林闲弯腰捡刀,却被脚边的扫帚绊了个踉跄。
他像见了鬼似的跳起来,扫帚
"啪
"地砸在他脚背上,疼得他原地转圈:
"别...别过来!
"
台下哄笑更响了。
王虎扔了块小石子,砸在林闲后背上:
"废物!
连扫帚都怕?
"
林闲突然眼睛一亮,抓起那把扫帚当飞剑,双脚离地蹦了两下。
扫帚
"咔嚓
"断成两截,他摔了个屁股墩,手里还攥着半截扫帚苗,傻愣愣抬头:
"怎么...怎么飞不起来?
"
裁判揉着笑疼的肚子,冲秘书官摆手:
"记上!
百年难得一见的咸鱼天才!
"
秘书官笔尖飞舞:
"林闲,砍柴三十次未中,见扫帚惊退三步,持断扫帚作御剑术失败。
行为毫无修士风范,建议授予'初级废物'称号。
"
三位长老对视一眼,李长老端茶的手顿了顿——这小子砍柴时手腕稳得像铁铸的,刚才躲扫帚那下,分明是脚尖点地避开了王虎扔的石子。
他放下茶盏,点头:
"准了。
"
林闲接过刻着
"初级废物
"的木牌时,系统提示在脑海炸响:
"恭喜宿主完成'终极废物认证',解锁隐藏任务树,获得'匿息符·初级'x1。
"他捏着木牌的手微微发颤,表面却咧开嘴傻笑,口水都快流到下巴:
"谢...谢谢长老!
"
等他转身下台,指尖悄悄掐碎匿息符。
刹那间,他的气息像被扔进深潭的石子,消失得无影无踪。
他望着演武场后的山林,瞳孔微微收缩——那里有股若有若无的魔气,正顺着山风往青云宗飘来,像条吐着信子的毒蛇。
"十年签到,终于等到你了。
"他低声自语,把木牌挂在腰间。
木牌上的漆味钻进鼻腔,有点刺鼻,却让他想起十年前刚穿越时,也是这样的味道——那时他在杂役房的墙上刻下第一个签到标记,说要等个十年。
暮色渐沉时,林闲蹲在杂役房门口啃冷馒头。
远处传来脚步声,赵师兄拎着个红布包裹走过来,欲言又止:
"林...林闲,长老说你得了'初级废物',这是...这是荣誉象征,明天给你送来。
"
林闲抬头,看见赵师兄耳尖发红,手里的红布包露出半截金边——那是只有内门弟子才能有的缎子。
他啃着馒头笑,嘴角沾着馒头渣:
"谢...谢谢赵师兄。
"
赵师兄转身走了两步,又回头:
"那魔气...最近山上的野兽都不安生,你...你晚上别乱跑。
"
林闲望着他的背影,把最后一口馒头咽下去。
月光照在腰间的木牌上,泛着冷光。
他摸了摸鞋底的神行靴,又碰了碰胸口——金钟罩的罡气正在体内流转,像团烧得正旺的火。
山风卷着魔气的味道吹过来,林闲望着天上的月亮,轻声道:
"该醒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