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8章 定数变数，灵气香火
通天教主端坐云台之上，俯首看着自己这位首徒，欣慰的同时又有些遗憾。
“正所谓大道五十，天衍四九，遁去其一。”
随着通天教主缓缓开口，混元大罗金仙的道韵散开，混沌气息与剑气交织，将整座碧游宫笼罩在内。
此刻碧游宫仿若一座孤岛，独立于洪荒之外。
而通天教主的声音也变得高深莫测起来，不似从口中发出，更似大道震鸣。
连山全神贯注，目光炯炯，不敢遗漏丝毫。
“所谓遁去的一，亦可称为变数。”通天教主浩渺之声继续传来。
“截教教义在有教无类，为众生截取的一线生机，便是遁去的一，亦即变数所在。”
“变数可大可小，小者仅影响一人一地，大者波及洪荒万族。”
连山垂目思索片刻，询问道：“那量劫就是变数？”
“不！量劫并非变数。”
通天教主摇头否认道：“量劫不仅不是变数，反而是与其相反，乃是定数。”
“天衍四九，便是定数所在，洪荒万族皆在天道衍化之下，量劫自然也是命中注定。”
听闻此言，连山识海中一丝灵光乍现。
“如此说来，灵气衰退也是定数？”
量劫既然是定数，而灵气之变的节点由圣人时代开启，经封神量劫衰变，先天灵气化作后天，也是定数的一部分。
通天教主纠正道：“应该说，灵气之所以衰变，是因为其中的变数消失了，而所谓变数就是影响万物改变发展的根源。”
连山眉头一挑，恍然大悟。
变数，又可称为‘可能性’，失去变数，就失去改变的可能，而灵气作为修行的根基，失去了这种可能后，修行者的境界上限自然就被锁死了。
若依此推算，所谓末劫并非连山此前认为的灵气枯竭，而是天地间的一切变数都丧失殆尽，一切寂然不动，不再有改变的可能，但因果劫煞还在积攒，直到洪荒众生无法承受，迎来最终的清算。
以此看来，他的存在也是一种变数。
他影响三清，改变截教，由此也改变了量劫，眼下的一切改变，都是这个不属于洪荒的灵魂带来的变数。
“原来如此，弟子明白了。”连山对通天教主俯身行礼。
起身后，连山从袖中掏出鸿蒙紫气，展示在身前，请教道：“敢问师尊，这鸿蒙紫气是变数还是定数？”
通天教主闻言沉默片刻，回道：“变数与定数并非完全对立，鸿蒙紫气乃是天地开辟时诞生的大道气机，正因其蕴含变数，方可助人成道。”
“但......变数亦可化为定数。”
通天说到此处戛然而止，连山却已听出言外之意。
若是融合鸿蒙紫气，他可借助其中变数更进一步，但必然导向某个已经确定的未来，彻底丧失一部分可能性。
求道，求道。
若是一切皆定，那还求个什么？
‘不对，不该是这样！’
连山隐约察觉到一丝违和感。
拼命地抓住这一丝线索，在脑海中搜寻，终于追查到根源。
下一刻，连山识海中泛起一幕幕回忆，那是三清一次次交流感悟的画面。
有争论，有赞同，亦有言辞激烈的争吵。
‘若鸿蒙紫气必然导向既定的未来，那么圣人终日参悟的又是什么呢，又为何争吵？’
想到此处，连山豁然抬头，朗声道：“敢问师尊，圣人万劫不灭，既然万事已定，那终日参悟所求为何？”
通天赞赏的看向连山，抚掌笑道：“能想到此处，足见你已有些领悟。”
言罢，通天敛起笑容，解释道：“圣人参悟大道，亦是在争夺其中变数，掌握变数越多，自然越靠近大道。”
“其次，定数与变数并非一成不变，末劫到来时，圣人不灭，自可重定地风水火，届时定数消失，新诞生的洪荒又会诞生新的变数，从而推动洪荒向更圆满的方向衍化。”
通天教主伸手指向西方，眉眼微垂：“我东土玄门与西方教所争夺的，便是这变数的归属。”
“变数又该如何争夺？”连山颇为疑惑。
“你不是已经参与其中了么。”通天教主略带玩味的说道。
连山思索片刻后，试探问道：“封神量劫？”
“不错。”通天点头回道：“你当为何封神量劫起，道祖唯独叫我与你两位师伯前往紫霄宫，怎么不叫上西方教的两位和女娲？”
“推动天道圆满，便是争夺变数的过程！我东土玄门气运雄厚，便可率先出手，下一次便轮到西方教的两位了。”
如同流星划过夜空，连山脑海中立刻浮现两个字——西游。
‘首先可以确认的是，灵气变化是天道，或者说道祖的意思。’
‘东土玄门弟子上天封神，完善天庭职能，从而推动天道圆满，最终的结果是灵气化为后天。’
‘西方教出手，必然要推动后天灵气再次变化，且这种变化要顺应洪荒发展。’
‘那么唯有让灵气再次衰变，或将灵气彻底取代，才可实现这一目的。’
结合前世记忆和西游前后的变化，西方教的方案已很是清晰——以香火替代灵气。
众神归位使得人族有明确的供奉对象，而通过西游传教，不仅将西方教的理念扩散至整个洪荒，更是从天庭口中分得海量香火。
连山眼中的迷茫逐渐散去，转而随着想通其中关窍，愈发的闪亮。
“既然要争夺变数，是否需要弟子做些什么？”
作为截教副教主，东土玄门的一份子，连山觉得自己有必要插手其中。
通天闻言哈哈大笑。
“自然是要的！”
“准提在量劫中不也插手了吗？你二师伯性子倔，只当是顺应天命，我倒真想看看他如今是何等表情。”
连山也轻笑出声：“原来准提师叔的动作，师尊都看在眼里。”
通天缓缓点头，豪迈挥手道：“只要不做的过分，尽管去做便是，即便你不出手，你大师伯也不会无动于衷。”
“弟子明白了。”
正面跟西方教二圣胆子他还没有，但在量劫下谋些好处的胆子，不仅有，而且很大！
毕竟，咱背后有不止一位圣人站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