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9章 努尔哈赤的想法并不难猜
第二个夜晚，敌人斥候又开始大规模行动。
当然，明军夜不收更厉害。
斥候战去年就没输过建奴，尤其是冬季有冰雪的天气，天启皇帝发明的雪橇、滑雪板、滑雪杖，一应俱全好用又轻便。
小冰河确实很可怕，积雪到膝盖寸步难行，没有供暖简直冰雪地狱......但是顿顿吃饱饭、煤炭管够、还有雪橇代步和拉东西，明军也能适应冰天雪地作战。
现在可不仅仅是腾骧左卫、右卫在用雪橇，宪兵团、征讨兵团，以及少量辽军、三边精锐夜不收上千人，都在使用雪橇。会用滑雪板、滑雪杖的有两百人之多。
建奴斥候都是骑马，可朱由校身边这些明军夜不收们也是战马管够啊~
先打科尔沁，再回头战建奴，科尔沁抢来的牛羊马匹在大明手中，现在拼马匹和骑术，明军也丝毫不差。
结果就是沿着清河、辽河冰面和周围积雪的地方，后金斥候几乎难以靠近侦查，完全被明军雪橇、滑雪板在冰雪上教做人。
高地东边和南边、大营以西，经过这几天交战，冰雪已经凌乱不堪，双方斥候基本白天明军有火器占据优势，夜间火器容易成为靶子，但也是五五开。
这天夜里小战不断，敌人派人刺探北边大营和东边高地，但是被滑雪的夜不收和高地周围提前布置的大量火种阻碍，一点都占不到便宜。
双方都能侦察到对方的前沿阵地，但都没法刺探营寨内的虚实。
外面小战不断，中军野战营地里，朱由校也召集了诸将商议战局。
前天白天、夜间连续两次大战，都是明军取胜。但是损失不小，大伙体力、弹药都消耗了很多，昨天没有大的战事，现在已经恢复了不少。
“弹药有些紧张，尤其是前天夜里战事紧迫，铳炮周而复始不停开火，现在只剩最开始的三成多了，只能再放开打一次，打光了弹药铳炮就都没用了。”
征讨兵团神机营的张名世，是大战以后少数没负伤的将领。
这次陈策负伤较重在大营休养，秦良玉接过高地一翼统御大将的职位，参将张名世地位只在秦良玉之下。
朱由校也在头疼弹药的事。
这次出征科尔沁，回来大战建奴，其实是储备了充足的粮草、弹药和补给，但是消耗速度太快了。火药和铅弹的消耗量非常惊人，比如一百发鸟铳铅弹，看起来非常多，但是都不够一个晚上的量。
火枪火炮进一步推广和普及，还需要工场手工业甚至机器大工业。
越到近现代，打仗就越是比谁有钱有生产力。
幸好这次是按照鸟铳手一人两百发准备的弹药，火炮也只是怕不够下下次用，再打一次高强度的交手还是够的~
他想了想：“下一次还是不保留，该放铳开炮就全力开火。”
天启皇帝这么说，就算他是皇帝，众将也觉得是不是有点不妥？
张铨试着建议道：“陛下，如果下一次稍微省着用，例如鸟铳手打四十发铅弹，这样还有下下次。”
腾骧左卫的副将孙应元也说道：“是啊，鸟铳手们虽然都练过肉搏，御马监和京军的在训练陛下发明的刺刀，但是他们肉搏还是打不过重甲敌人的，要不要下次就省着点？”
“不。”
朱由校抬手阻止了其他还要再劝的人。
其实弹药不很充足了，稍微省着点用是正确的。免得一次用光，后面完全不能用了。
“但是，下一次稍微省着点，征战几十年的努尔哈赤一定会注意到。”
朱由校点出了最关键的一点。
“敌人注意到我们火药不足，就会采取拖延时间、引诱我军消耗弹药、派包衣炮灰上阵......这些情况对我们还是有些不利的。”
众人心中警觉起来。
确实赢了两场，歼灭敌人绝对超过八千，加上后金高丽军、汉军，杀伤肯定已经上万。
但是还有四万的敌人呢！
如果让努尔哈赤发现明军火药都不够了，好不容易积攒起来的士气与局面优势，很可能会逆转。
看到大家神情忽然紧张了些，朱由校却放松一笑：“这是最坏的情况，其实沈阳熊廷弼那边，之前已经跟朕联系，估计近期就采取行动。敌人耗是耗不过我们的，就是被敌人发现弱点，我们会多死人、敌人反而会少死人。”
张铨、孙应元立刻说道：“臣知晓了，我军决不能先示弱于敌人。”
“对！”戚金、张名世、秦邦屏、秦民屏等也觉得要一鼓作气，不能为了省弹药就少开枪放炮。
就在这时，宪兵团的护卫来报：“报！大营与高地的主将亲自来了，说是紧急军情求见陛下。”
“哦？贺世贤、秦良玉两位亲自来了？”
原本他们两人跟军中游击、把总、千户等留守，副将、参将等到中军议事。
这回他们两个亲自来了，说明真有紧急情况。
朱由校亲自走到帐门前迎接，贺世贤、秦良玉简单地行军礼之后立刻禀告。
“陛下！敌人很可能白天总攻中军，请陛下千万小心！”
“末将也是这么认为。”
朱由校眼中一亮：“哦？你们察觉到敌人反复侦查两翼，专门不敢动中军，其实是故意的？为了掩盖总攻中军的意图？”
“陛下英明，正是如此！”
贺世贤、秦良玉都感觉，这是敌人总攻前的试探，他们一说，朱由校就猜出来了。
魏忠贤也忽然笑了：“这是杂家过去赌场常用的把戏，对真的想要的目标表现出不感兴趣的样子，然后突然出手。”
连老魏都感觉出来了，众将也明白努尔哈赤葫芦里面卖的什么药。
“敌人这回要打中军，很有可能是最后一搏。”张铨忽然若有所思地分析道。
“朕也这么认为的。”
朱由校早就胸有成竹，然后看向张铨、戚金、宪兵团主将以外的众人道：“知道为什么从一开始，朕就敢让中军兵力只有不到一万五千吗？”
他们当然不知。
“朕的中军有一招杀手锏，可以保中军稳若泰山，用得好能出奇制胜。”
随着他微微一笑，众人知道敌人朝中军来绝对会吃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