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0章 就是朝着中军来的
第二天拂晓。
明军依旧是东边高地、北边大营，两翼布置重兵严阵以待。
建奴依旧是背靠山脚下列阵，正红旗、正蓝旗在东西两侧，两黄旗与正白旗居中。
“打到现在，双方其实对彼此都很熟悉了。”朱由校语气很放松地跟身旁的张铨、戚金说道。
张铨也早就不像第一天那时候紧张了，看向敌人色彩斑斓的旗帜铠甲，知道正红旗、正蓝旗已经差不多没劲了。
他想到那个重量级俘虏：“陛下，秦副将活捉的那个红甲头目何和礼，是敌人五大辅臣之一，地位只在野猪皮和四大贝勒之下。老魏审了他半天，就都交代了~”
“哈哈哈。”朱由校心想带老魏真是带对了，先是鼓舞了军心，还能直接开弓射杀敌人，找到了以后去奴儿干都司的使命，还能直接拷问敌人。
“魏忠贤问出来以后，同步还对俘虏的两个牛录额真审问，仔细比对又审了几遍，知道了敌军真实情况。”
这也是朱由校更有信心的原因所在，那就是敌人主力兵马就这么多了。
镶蓝旗靠近高丽那边，明确不会撤回来。
镶白旗和大量后金部众、包衣守家，十几万人力虽然老弱很多，但是也不乏射箭、爬山、骑乘的好手。这些人没有来，都在萨尔浒城一带守家。
熊廷弼按照计划开始行动，那敌人的这些部众、包衣就不可能舍弃老家，突然奔袭过来参战。
张铨说道:“幸亏陛下安排周密，铁岭有祖大寿、赵率教两支兵马，敌人只留下一个旗和叶赫军的情况，兵力只能守住主路，根本无法阻断我军和铁岭、沈阳的联系。所以能一条线南北协同行动。”
朱由校则称赞道:“幸亏萨尔浒之后，重用了熊经略和张巡按，有二位稳住局势坚守两年，朕才有条件安排这样的布置。”
敌人忽然动了。
依旧是正红旗向东北、正蓝旗向西北，做出要朝两翼迂回的样子。
戚金立刻指挥号角长鸣两声，令旗也高高挥舞，向两翼告知敌人朝他们去了。
不一会，正白旗也朝着西北进发，似乎是两个旗要迂回进攻北边大营。
张铨清楚看到蓝旗、白旗的动向，除了旗语向北边大营示警，还让中军朝西侧的兵马做好防御准备，防止敌人以南侧、西侧两个方向猛攻中军。
做好准备以后，他还是稍微有些担心北边的大营:“陛下，如果敌人孤注一掷强攻大营，我军可能缺少应变的办法。”
朱由校看到皇太极、莽古尔泰朝那边去了，假如再增加一个镶黄旗往西北迂回，然后努尔哈赤亲自盯着中军，代善与汉奸军、高丽军盯着高地，局面确实很危险。
如果努尔哈赤这么做，说明昨天夜里的预判就失误了。
现在魏忠贤和俘虏们都在大营，大营除了贺世贤，还专门让腾骧左卫顶上前线。
只有两个旗的话绝对不怕，三个旗的话估计只能死守。人手会非常紧张，上千名敌人俘虏也会搞事响应敌人……
朱由校咬了咬牙，启动最坏情况的预案:
“传令大营做好准备，依旧是原计划防守反击、相机行事，如果敌人众多就死守大营。万不得已的情况下俘虏全杀了，伤兵也参与防守。”
“是！”
用一面黑色旗帜提醒北边。北边三里外大营也用一面银色旗帜挥舞回应，示意已做好准备。
“咚！咚！咚！咚！”
敌人的战鼓声响起，战鼓声指挥着步点，东侧敌军率先发起进攻。
不仅正红旗开始进攻，还有汉奸、高丽军这回也一起上了。
“一起上？没有正黄旗、正白旗，攻势比不了前天夜里……要尽可能给他们造成杀伤。”
朱由校下令，张铨、戚金则用令旗给东边传信，不用吝啬火药，尽管把握战机开炮放铳。
“轰！”
射程最远的吕宋大铜炮开火了，在红夷大炮之前就数此炮射程远、威力大。
虽然飞出去的是一枚枚实心铁球不会爆炸，但巨大的冲击力足以摧毁阻拦它的一切敌军和屏障。
“啪！”
一个盾车被正面砸中，大量木屑迸飞出去，在簇拥在盾车之后的敌人脸上划出一道道鲜红的血印。
还有一辆是车轮被蹭到，圆形车轮碎了一半成了半圆形，盾车推起来一蹦一蹦，还根本走不了直线。
代善恼怒大声喝骂，立刻又上了十个人把车轮坏了的一侧抬起，半推半抬继续让这辆盾车前进。
这一切都被朱由校用望远镜看到了。
“敌人费这么大劲，也要抬着盾车上前，说明他们没有硬着头皮，强攻高地的决心！野猪皮和代善都没下死命令！”
听到天启皇帝这么分析，张铨和戚金对视一眼点了点头。
张铨明白了:“敌人没总攻高地，那么也断无主力迂回，全力猛攻大营的决心！”
戚金也说道:“敌人不主攻大营就不用担心，不论是中军还是高地，我们都能击退敌人，就算最后没了火药全都肉搏，末将等也有必胜的信心！”
“嗯，朕也一定跟将士们一起。不过敌人不会撑到那个时候了……他们总攻开始了，这是最后一击。”
“嘟呜！嘟呜！嘟呜！”
三声敌人号角，是中军车阵的西北方向。
朱由校举起望远镜，看到正蓝旗从西北朝着车阵过来了。
“嘟呜！嘟呜！嘟呜！”
正南的两黄旗也来了。
“好！大营无忧啦！”
看到三个旗两万多敌人朝着自己过来，朱由校大喜。
张铨感慨道:“是啊，野猪皮不过如此，几次虽然凶险，但是敌人手段也基本使出来了。当然咱们也是，除了陛下最后这个杀手锏。”
“哒！哒！哒！”
戚金命喇叭吹了三声天鹅叫声，中军一万四千多明军一齐发出三声呐喊。
“万胜！万胜！万胜！”
三声呐喊以后，明军在车阵前面点燃一堆堆木料，冰面上西北风吹过，火堆的烟雾自北向南朝着两黄旗脸上糊了过去，那就一个呛。
“卑鄙的小皇帝！”阿济格怒骂一声，就要冲杀上去，背后多尔衮将他拽住，多铎也听多尔衮的一起拉住阿济格的缰绳，阻止了他跟着一些上头的骑兵私自冲锋。
“砰砰砰！”
随着明军枪响，一些私自冲锋的八旗重甲骑兵竟然在一百五十步的距离就中弹落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