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公府小丫鬟七月锦鲤

第393章 狠话

直到伽蓝寺的佛寺做完,宁国府全家回到京师府邸,这点事也没闹清楚。.兰′兰\文+学, \庚¢欣+醉-全!

依着宁老太君的心意,是要把宁二小姐留在庵堂。

但宁夫人与国公爷母子坚决不答应,依旧把二小姐带回府里了。

当面违拗老太太的话,自然是不成的,很容易被扣个不孝的帽子。

因此只说二小姐病了,城外庵堂不能医治。

宁夫人说,若老太太想让孙女在庵堂念佛祈福,在府里念经也是一样的。

宁国府内宅花园旁,有个小院落供着白衣观音像,府里人俗唤作观音阁。

宁二小姐带着自己的丫鬟婆子一起搬进去,总算把府里人嘴堵住了。

但这件事早在京师的世家大户里传开,城里十成人有九成人都知道了。

宁老太君病弱时,但鹤寿堂那些陪房嬷嬷们,却个个都张着嘴。

还有刚缓过口气来临江侯何家,仿佛捉住了救命稻草,抵死不肯松手。

何夫人带着二娘三娘两个儿媳,指着来看望姑母病情,天天上门死挨。

若说起来是宁家办事不周密,当初何大公子死后,退婚只送还了文书。

宁二小姐与何大公子只行过纳彩之礼,也就是民间俗称的下定礼。+e¨z-暁.说+蛧/ -追?罪-薪′彰+劫*

何家送定礼的时候,因为礼物不算丰富,还被宁家下人议论了几句。

鹤寿堂晒定礼的时候,还出了老太君把五千银子藏在回礼盒中的闹剧。

不但何宁两家,连亲戚朋友间,都知道何家手头拮据,闹了不少笑话。

何大公子死了以后,何家人还打算算计未来儿媳嫁妆,做的事更加不堪。

因此在宁国府里,也就只有宁老太君还在意娘家,别人连提都不敢提。

宁夫人与宁元竣母子更是与何家撕破了脸,向何夫人当面讨回了庚帖。

若依着官府律法规矩,男方提退婚,无需退回定礼,女方退婚才退定礼。

但若是小儿女之间任何一方死了,则退婚都无需退定礼。

依着宁夫人与国公爷的意思,何家那点笑话似得定礼,自然要与他退回。

但一来当时的临江侯府刚出了事,还指望着宁元竣关照,抵死说不收。

二来则是何家送与宁二小姐的三十二抬定礼,都收在老太太的鹤寿堂里。

宁老太君的脾气且与何家人一般,东西进了库里,哪里讨的出来?

因此婚书庚帖虽讨回来毁了,但这三十二抬礼物并未交还何家。*咸¢鱼_看^书¨ !哽·薪`醉_哙+

如今何家夫人带着两位儿媳赶来,便是拿此事说事。

婆媳几个在宁老太君病榻前,哭天抹泪叫屈,口口声声只要娶宁二回去。

“姑母,您老人家可要给我们做主!夏天这些没影儿的案子,本就是奸佞做出来的,与我们何家半点不相干!不知万岁爷听了哪个小人谗言,竟然把咱临江侯府的世袭爵位给免了!就连宫里娘娘被人陷害,从昭仪被贬成了才人,每日竟还要听那些妖孽惑主的狐狸精训斥。五皇子没了母亲教导,也不知被欺负成了什么样子。姑母老太太,您老人家就是临江侯府的主心骨,您可不能不管您的侄儿啊!”

“姑母,现在咱们临江侯何家,只剩下您侄儿最后一世袭爵,往后的孩子们竟然就都成了白丁庶人,这可如何得了啊?您侄儿如今年岁也大了,有了春秋的人,身子一直都不好,将来我们夫妻百年之后,京师之中就没了咱何家安身的地方了。您那两个侄孙儿,还有下头几个不懂事的小二小女,难不成就让他们出京回乡,自生自灭去不成?就算咱何家人能吃这份苦楚,宫里的娘娘还有五皇子,若没了娘家亲戚在旁,往后可如何是好啊!”

说着说着,何夫人干脆双膝跪下,带着两个儿媳跪在榻前。

“姑母,如今趁着您老人家还健在,无论如何要再帮衬咱何家一把!只要二丫头好生嫁过来,我们何家也断然不会苛待了她。她从小没有了亲娘,我就如待亲女儿似得待她。二娘三娘两个儿媳,虽然年纪大些,却也得尊她是大嫂,让她当家执掌中馈。家里的哥儿们姐儿们也多,随她喜欢哪个,就过继哪个给她。姑母,您老人家千万得做主啊!”

宁老太君病体已经严重,原本苍老的身体,已经瘦弱的如同人干。

每天饮食只能饮汤水,并用人参鹿茸等大补之物提神。

老太太躺在暖阁里歪着,早晚不过醒个把时辰。

但几乎每次睁开眼,都能看见何家来的人。

她勉强张口说话,强行叮嘱的身后事,也全是与娘家相关的。

看见娘家的侄媳来哭诉,只觉得满心满怀的苦闷难挨。

她初嫁宁国府就与丈夫不和,公婆也嫌弃不满,阖府不曾把她放在眼里。

夫君对自己生的嫡长子不闻不问,反倒对小妾云氏所生的女儿那么上心。

当她费尽心思把云氏磋磨死,却还是不能挽回夫君的心思。

他还是一门心思眼里只有别的小妾,还接连生了两个庶子出来。

夫君为给云氏出口气,几次当着奴婢与她没脸,扬言要休了她。

若是没有娘家兄长,老临江侯抬着棺材给她做主,只怕她的下场也是……

几十年前的时候,勋贵人家的女眷,名声是最最要紧的。

她身为国公夫人,一旦丈夫把因嫉妒休妻的休书写了,也是四名誉扫地。

哪怕礼部不批万岁不准御史弹劾,她当着那些证据,也断然没法反驳。

一品诰命夫人被夫君休弃,除非是一死又或是出家,她绝无偷生的可能。

那时若不是兄长,她的下场便与如今二孙女一样。

宁二小姐现在求死守节或出家守节,好歹还能有个贞节牌坊。

她那时却还要担着嫉妒杀妾的罪名,哪怕是死也要被人不齿。

“我如今还不曾闭眼呢,你们娘几个只顾哭什么?我是何家出来的人,怎会不替他们着想?别说我还不曾死,就算是我死了停在棺材里,心里也要为何家筹划。你休要再哭了!”

宁老太君虽然开口,却是上气不接下气,每说一句都要喘息许久。

“幸好当初你们大小子死时,只把庚帖婚书讨回来了,纳彩定礼并不曾与你们抬回去。二丫头这婚事是亲上做亲,哪怕是人死了也是不断的姻缘。你们今天赶早回去,明天清早就寻媒人重写婚书,直接就把聘礼送了来。只要我老婆子不死,这宁国府还由不得旁人做主!”

说完这等狠话,顿时心慌气短,仰头倒在了枕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