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1章 241.枪林突围,暗河求生

“这破枪比烧火棍还沉!”

老兵拽住从身边滚过的李阳,铁叉上的血珠甩了他一脸。

“往山涧那边跑,水里能藏住脚印!”

两人刚扑进及膝的溪水,子弹就打在水面上,溅起的水花打湿了他们的睫毛,带着股铁锈味。

林青山的毡帽被流弹掀飞,露出后脑勺花白的头发,沾着片枯黄的橡树叶。

他抓起块尖石塞进怀里,这是年轻时跟土匪拼命练的法子。

实在不行就豁出去撞,石头棱角硌得肋骨生疼,却让脑子更清醒。

“晓峰!往溶洞拐!”

老人的喊声带着喘息,拐杖在泥地里戳出密密麻麻的小洞,混着雨水积成小水洼。

“第三道岔口有暗河,能淹死人!”

孙小虎追得最紧,他的军靴踩过林晓峰丢下的草帽,草编的帽檐在鞋底发出“咯吱”声。

突然停住脚步,鼻尖凑近湿漉漉的帽檐——有股淡淡的松香,是鹰嘴崖特有的马尾松。

雨不知何时下了起来,豆大的雨点打在他脸上,却洗不掉嘴角的狞笑。

“他们跑不远,”

他对着无线电低吼,电流声里夹杂着自己的喘息。

“黑风口的瘴气能把野猪熏晕,给我往那边扔燃烧弹!”

李华的猎枪突然卡壳,他懊恼地往枪托上捶了一拳,胡桃木枪托被震出道裂纹。

刚才那一枪明明打中了间谍的肩膀。

暗红色的血渍在灰棉袄上洇得像朵烂花,现在却连枪管都烫得握不住。

“阳子!把你的铁叉给我!”

他看见李阳正用树枝捆扎伤口,血顺着草绳滴在蕨类植物上,叶片立刻蜷成了小拳头。

“我殿后,你们快撤!”

雨水混着血水在山路上汇成细流,每一步都像踩在刀尖上。

燃烧弹的火光染红了半边天,将逃跑者的影子拉得又细又长,如同垂死挣扎的猎物。

林子里的夜枭被惊得乱啼,叫声凄厉得像女人哭丧,与枪声搅在一起,成了山谷里最瘆人的调子。

林晓峰在溶洞入口撞上了刘麻子,老兵的耳朵正在流血。

刚才那颗子弹擦着耳廓飞过去,血珠顺着耳垂往下滴,在锁骨处积成小小的血洼。

“青山叔呢?”

他扯着嗓子喊,雨声已经盖过了说话声,只能看见对方嘴唇的开合。

刘麻子指了指溶洞深处,黑暗里传来拐杖敲击岩壁的闷响,“笃、笃”声像在敲每个人的心脏。

“在找暗河开关,那是他年轻时凿的机关!”

老兵抹了把脸上的雨水,掌心的老茧刮得脸颊生疼。

李阳突然捂住李华的嘴,铁叉的倒刺抵着自己的掌心,渗出血珠也没松手。

溶洞顶部传来“咚咚”的脚步声,他手下正用枪托砸着石壁。

碎石簌簌落下,砸在安全帽上发出“叮叮”声。

“往这边!”

李阳拽着众人钻进侧洞,洞壁上的钟乳石划破了他的胳膊。

血珠滴在地上,立刻引来群蚂蚁疯拥而上。

“这是蝙蝠洞,岔路多如牛毛!”

他说话时带着喘息,呼出的白气在潮湿的空气里凝成小雾。

林青山摸索到暗河的石板时,手指已经冻得发紫,像根根老紫萝卜。

他用拐杖插进石缝用力一撬,“哗啦”一声。

浑浊的河水立刻漫过脚踝,冰冷刺骨,激得老人打了个哆嗦。

“快跳!”

老人第一个往下跳,冰凉的河水瞬间浸透了棉裤,贴在腿上像裹着层冰。

“下游能通到鹰嘴崖,那里有咱们藏的渔船!”

他的声音在溶洞里回荡,带着水的湿意。

子弹在洞口炸出火花,孙小虎的声音像毒蛇吐信:“有种别跑!”

他看见水面上漂浮的草帽,草编的纹理在火光里看得分明。

突然将手榴弹扔了过去,引线“滋滋”的燃烧声在雨里格外清晰。

爆炸声震得溶洞顶上的碎石簌簌落下,林晓峰拉着呛水的狗蛋浮出水面时。

少年正咳嗽得像只被踩了尾巴的猫,听见李华在对岸喊:“这边安全!”

暗河的水流带着他们往下游冲,每个人的脸上都分不清是雨水还是河水。

身后的枪声渐渐远去,但谁也不知道,这场追猎究竟何时才能结束。

河水里的盲鱼偶尔撞到腿肚子,滑溜溜的触感让人心里发毛,却没人敢松手——这是唯一的生路。

当第一缕阳光透过崖缝照在水面上时,林晓峰终于看见了那艘藏在芦苇丛里的渔船。

船身裹着层墨绿色的水藻,像头趴在水里的老鳖。

刘麻子正用李阳的铁叉当船桨,每划一下都疼得龇牙咧嘴。

他的胳膊被弹片划了道深可见骨的口子,红肉翻着像块烂猪肉。

“孙小虎这崽子,”

老兵往伤口撒了把烟丝,辛辣的烟草味混着血腥味直冲天灵盖。

“比他姐狠十倍,是个天生的猎手。”

林青山用拐杖勾住岸边的树枝,船身摇晃着靠了岸,惊起群白鹭扑棱棱飞起。

老人摸出怀里的尖石,上面还沾着溶洞里的苔藓,滑腻腻的像块肥肉。

“下次再设伏,得学老熊打洞——把后路藏在水底下。”

他望着远处被晨雾笼罩的黑风口,那里还能隐约看见燃烧弹留下的焦黑,像块难看的疤。

李华正在给猎枪换枪管,新枪管是用去年猎到的野猪腿骨打磨的,象牙色的骨质在晨光里泛着温润的光,据说能消音。

“那间谍中枪时喊了句‘三号仓库’,”

他突然开口,枪管在晨光里泛着冷光。

“我琢磨着,他们还有同伙藏在那边。”

他用布条擦着枪管,骨头上的纹路被擦得愈发清晰,像张藏宝图。

林晓峰蹲在船头拧干裤脚,水滴滴在舱底的鱼鳃上,发出细微的“啪啪”声。

他想起孙小虎那双闪着狠劲的眼睛,黑沉沉的像山涧里的深潭,突然握紧了腰间的匕首。

那是用猎到的虎牙打磨的,锋利得能切开冻住的兽皮。

“先找个山洞休整,”

他抬头望向崖顶盘旋的雄鹰,翅膀展开像块深色的布。

“等雨停了,咱们去会会三号仓库的‘客人’。”

船桨搅动着水面,将他们的影子打碎又拼合。

远处的山林里,几只受惊的野鸡扑棱棱飞起,五彩的羽毛在阳光下闪了闪。

惊起的涟漪里,映出了每个人脸上坚毅的神情——这场用打猎技巧展开的较量,才刚刚进入最凶险的阶段。

林晓峰摸了摸怀里的鹿哨,是用去年猎到的梅花鹿腿骨做的,吹起来能以假乱真,下次说不定能用得上。ru2029

u2029绝境突围,智勇求生,前路凶险仍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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