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山道惊魂，小妹遇险
林闲扛着柴刀往后山走，山风裹着松针的清香扑面而来，偶尔几根细刺扎在脸颊上，带来微微的刺痛。
他故意把脚步放得拖沓，鞋尖在青石板上蹭出“嚓、嚓”的细碎声响，像是真的疲惫不堪。
途经那处陡峭山道时，风突然变了方向，带着一丝血腥气，紧接着一声尖锐的惊叫撞进耳膜，像钢针直刺心口。
他脚步微顿——是青云宗内门弟子的嗓音。
抬头望去，山道上方的悬崖边，一个穿月白裙的小姑娘正被黑衣男子逼得退无可退。
阳光从她背后斜照下来，裙角翻飞如蝶，却掩不住她眼中的惊惶与倔强。
那男子周身缭绕着淡黑雾气，每一步移动都像游鱼滑水，连影子都虚浮着，分明是修了魔道功法的散修。
雾气中隐约有低沉的咒语声回荡，令人毛骨悚然。
林闲瞳孔微缩。
他能清晰感知到那男子的气息——先天境中期，对现在的他来说不过是蝼蚁。
可若直接动手，十年里装的“连砍柴都脱靶”的废物人设就要塌了。
袖中手指轻轻蜷起。
他摸到腰间挂着的伪死丹，那枚丹药表面的纹路硌着掌心，像是某种隐秘的承诺。
系统奖励的好东西，正好派上用场。
“哎呀！
谁来救她啊！”林闲故意喊得破了音，柴刀“当啷”掉在地上，震起一小片尘土。
他踉跄着往前冲，左脚却精准地勾住一块凸起的岩石——这一摔他练过百遍，要的就是歪歪扭扭、毫无章法的狼狈。
摔倒的瞬间，藏在袖中的碎石已经被指尖捏得发烫。
他借着翻滚的力道甩动手腕，碎石破空而出，角度刁钻得像是被山风卷着走的，正正砸在邪影客腰间命门穴上。
“噗——”邪影客喉头一甜，一口黑血喷出，雾气瞬间紊乱，像被无形之手撕裂。
他猛地回头，眼中闪过一丝震惊与愤怒：“你这蝼蚁……”
碎石嵌入皮肤半寸，命门受创令他真气逆乱，原本即将完成的幻阵轰然崩塌，化作无数黑色光点四散飘落。
“抓住机会！”林闲在心里低喝。
穿月白裙的小姑娘显然也不是弱手，趁邪影客身形微滞，咬着牙翻身跃下悬崖。
林闲早算好了落点，在她摔下来的瞬间张开双臂——当然，要装得手忙脚乱，像只扑棱翅膀的笨鸟。
“砰！”两人重重摔在山道上。
小姑娘的额头磕在他肩头，林闲闷哼一声，顺势闭紧双眼，舌尖抵着伪死丹，让气息瞬间微弱得几乎要断绝。
苏若瑶鼻尖贴着他粗布衣襟，嗅到一股熟悉的柴火味混着汗味，心跳剧烈得几乎跳出胸腔。
她想开口说话，却被林闲悄悄按住肩膀示意噤声。
她眼眶泛红，却倔强地咬住嘴唇，指甲深深掐进掌心——这一刻，她终于明白，这个平日沉默寡言的师兄，远比她想象的更强大。
邪影客眯起眼。
他盯着地上两个“昏迷”的人，黑雾在指尖凝聚成刃，寒光闪动，仿佛下一秒就要斩下。
可就在他要下杀手时，山道下方传来急促的脚步声——是巡逻弟子的佩玉相撞声，叮当作响，越来越近。
“哼，算你们命大。”邪影客冷笑一声，身形融入黑雾，眨眼间消失在松树林里。
“若瑶！
若瑶！”最先冲上来的是个内门弟子，腰间挂着执事令牌。
他蹲下身抱起苏若瑶，指尖探到她颈间脉搏，脸色这才缓和些：“还有气！
快传白长老！”
另一个弟子踢了踢地上的林闲：“这杂役怎么也在？
莫不是撞大运凑过来的？”
“先抬回医殿。”执事皱着眉，“白长老说过，任何弟子出事都要查清楚。”
林闲被人用木板抬着，能感觉到山道的颠簸透过木板传来，每一次颠簸都让他肩头的撞击隐隐作痛。
他闭着眼，听着周围的议论声：“那林闲平时砍柴都能砍到自己脚，今儿倒巧了？”“什么巧，定是那邪修大意，被他误打误撞砸中了。”
苏若瑶在昏迷中攥紧了他的衣袖。
林闲能感觉到她指尖的温度，还有偶尔轻颤的睫毛扫过他手背的痒——这小丫头，明明吓惨了，还强撑着没哭出声。
医殿里飘着药香，混合着淡淡的檀香，让人安心又压抑。
林闲被放在竹榻上时，听见白长老的声音：“苏姑娘并无大碍，只是受了惊吓。
这杂役......”苍老的手指搭上他的手腕，“气息微弱，怕是力竭昏迷。”
“废物就是废物，救人都能把自己搭进去。”有外门弟子嗤笑。
林闲在心里叹气——这评价，倒是符合预期。
直到深夜，医殿里的烛火渐次熄灭。
苏若瑶裹着锦被坐在他隔壁床，借着月光望着他的脸。
方才清醒时，她分明看见，在碎石飞出的刹那，这个总蹲在墙角啃冷馒头的杂役，眼底闪过的光比星辰还亮。
“他刚才的眼神......”她轻声呢喃，“不像是个废物。”
山风卷着松针掠过医殿的窗棂，发出沙沙的响声。
远处老槐树上，老山鬼缩了缩脖子。
他目睹了全过程——那小子被抬走时，他分明感知到，那微弱的气息在某个瞬间突然凝实，像被什么力量强行压下去的火焰。
“伪死......”老山鬼摸着花白的胡子，“这等手段，青云宗的杂役里藏龙卧虎啊。”他看了眼医殿的方向，转身隐入夜色。
有些秘密，还是先揣在自己兜里的好。
林闲躺在竹榻上，能听见自己心跳的声音。
伪死丹的药效还在，他的呼吸轻得像游丝。
三天，只需要三天。
等所有人都认定他是靠运气捡回条命，等苏清雪那丫头来医殿探望妹妹......
他勾了勾嘴角，藏在袖中的手指轻轻蜷起。
月光透过窗纸洒在他脸上，照见眼尾那抹极淡的金纹——那是《玄骨锻身诀》圆满后，刻在血肉里的痕迹。
三天后。
医殿的门“吱呀”一声被推开。
“师兄说林闲醒了？”苏若瑶提着药罐跑进来，却见竹榻上的人正揉着眼睛坐起，头发乱得像鸟窝，声音带着刚醒的沙哑：“水......我要喝水......”
她攥着药罐的手微微发颤。
窗外，老山鬼的身影在树梢一闪而过。
而千里外的万魔窟，一面青铜镜突然泛起血光。
镜中，林闲的面容若隐若现。
“有意思。”镜中传来沙哑的笑声，“青云宗的杂役，倒藏着条大鱼。”